这段时间,关羽先后得到曹操以及曹氏诸将,还有典韦、陈宫,心情十分愉悦。
    饶是如此,关羽仍不满足,安置好陈宫以后,再次快马加鞭赶往东阿,想要招揽程昱。
    东阿与东武阳相邻,关羽等人纵马奔走,不到半日就已经抵达。
    只不过,当关羽来到程昱家中的时候,却是非常失望,只因程昱就在两日前,被兖州刺史刘岱召走。
    得到这个消息,关羽愉悦的心情顿时蒙上了些许阴影,还有些患得患失。
    “孟德,仲德被刘岱召去,会不会投奔刘岱?”
    关羽盯着曹操,眼中隐隐有寒光闪烁。
    若是程昱真的投奔了刘岱,关羽说不得要改变计划,兵临城下威逼刘岱,抢走程昱了。
    关羽相信,以刘岱胆小怕事的性格,只要自己大军出动,纵然程昱已经投靠刘岱,刘岱也仍旧会将其交出。
    曹操皱眉沉思半晌,最终还是摇头道:“吾常闻,刘岱曾屡次征辟程仲德,都被其婉言拒绝。”
    “那就说明,程仲德看不上刘岱君,如此纵然刘岱征辟几次,想必程仲德也不会出仕。”
    “若吾所料不差,此次刘岱召见程仲德,可能与明公占据东郡、陈留有关。”
    关羽闻言,这才舒了口气,道:“如此最好。”
    “既然程仲德不在东阿,那么我们就先返回东武阳,正好趁这个时候派人前去面见刘岱,商议退兵事宜。”
    “孟德以为,何人能担此重任?”
    所谓的退兵事宜,也就是向刘岱讹诈钱粮罢了。
    关羽之所以如此急切,也是想要趁机派人打听程昱消息,顺便给刘岱压力。
    曹操好似看穿了关羽心中所想,笑道:“操不才,愿担此重任。”
    关羽犹豫道:“我听闻,孟德当初因顶替了王肱东郡太守职位,与刘岱私下不睦,让你充当使者,难保刘岱不会为难与你。”
    曹操闻言却是大笑道:“当初王肱自己抵挡不住黑山军,本初这才让我取而代之,那刘岱亦是无话可说。”
    “更何况,我此次出使代表明公,谅那刘岱也不敢为难与我。”
    关羽闻言大喜,当即说道:“既如此,就有孟德出使刘岱,我让典韦带领一百精骑护送与你!”
    兖州州牧府。
    刘岱听闻程昱抵达,当即欣喜异常,急忙亲自出门迎接。
    将程昱迎入府内以后,刘岱寒暄过后,当即愁眉不展的说道:“仲德啊,我本与袁本初交好,奈何公孙伯圭让我赶走本初家眷,否则待破了冀州以后,就会挥兵攻打兖州。”
    “如今公孙伯圭兵锋大甚,诚不可与之争锋,本初却又如此信任我,我也不好将其家眷逐走,二者之间,实在不好抉择。”
    “素问先生有大智慧,不知先生能否教我?”
    程昱闻言,思量半晌,直言道:“使君是否想知道,公孙伯圭与袁本初相争,何人能获得最后胜利?”
    刘岱脸色微红,沉默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对于诸侯而言,所谓的情谊,在乱世中什么都不是,刘岱只是不太确定,两人究竟谁会获取最后胜利,这才犹豫不决。
    这就是一场站队游戏。
    假如站错了队,待对方获胜以后,兖州肯定难以保全。
    程昱正色道:“袁本初与使君相邻,公孙伯圭却远在幽州,若弃绍近援而求瓒远助,若求外地之人以拯救受溺孩童耳。”
    “袁本初名声在外,更兼麾下文武兼济,夫公孙瓒,虽逞一时之利,亦不过一介莽夫,终非袁绍之敌也。瓒今虽屡败绍军,然终为绍所擒矣。”
    刘岱闻言,仍旧有些犹豫不定。
    虽然程昱断言公孙瓒必败,然公孙瓒如今的确占据优势,也难怪刘岱迟疑。
    程昱见状,不由摇头叹息,起身道:“夫取一朝权宜而不虑远计者,将军终败矣。”
    言毕,程昱对着刘岱行了一礼,当即告辞。
    “先生请留步!”
    刘岱见状急忙拉住程昱,继续问道:“先生之言有理,然关云长占据东郡、陈留,又与袁术、公孙瓒结盟。”
    “若吾弃公孙瓒而相助袁本初,难保关羽不会兴兵攻我。”
    “就算关羽不来攻我,若得公孙瓒求援,未必不会由东郡北上攻打冀州,先生又如何断言公孙瓒必败?”
    程昱止步,反倒是略显赞赏的看了刘岱一眼。
    他却是没有想到,刘岱居然会将关羽这个因素也考虑进去。
    只不过,程昱仍旧斩钉截铁的说道:“使君勿忧,若吾所料不差,今岁立冬以前关,羽必然会撤出东郡、陈留,更不会相助公孙瓒攻打袁绍。”
    刘岱闻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道:“陈留、东郡富庶无比,人口众多,又是战略要地,关羽岂会轻易放弃?”
    “且关羽既与公孙瓒结盟,又怎会见死不救?”
    程昱摇头道:“信与不信,在乎使君。”
    言毕,程昱坐势欲走。
    就在此时,别驾王彧大步走了进来,略显急切的说道:“使君,关云长派遣曹孟德过来,说有要事相商。”
    程昱闻言,反倒是不想走了,笑道:“曹孟德此行,必为商议退兵之事而来,使君不妨见之。”
    刘岱本来还有些疑虑,关羽为何派遣曹操出使,被程昱这么提醒,再联想到程昱刚才所言,顿时相信了几分。
    “我这就迎接曹孟德进来,先生且留在这里。”
    刘岱留下程昱,也是想要看看,曹操此行目的,究竟是不是如同程昱所料那般。
    假如程昱猜错了,那么他自然不会再相信程昱之言,也不会轻易与公孙瓒撕破脸皮。
    假如程昱猜对了,就最好不过。
    那个时候,刘岱不仅要采纳程昱之言,还要以高官厚禄将其留下。
    更何况,刘岱和曹操之间以前有些不愉悦,此次曹操代表关羽出使,刘岱与其见面终究还是有些心虚。
    如今的关羽,声威那可是如日中天,没有任何诸侯敢轻易得罪,刘岱自然也不例外。
    刘岱知道程昱胆识过人、知兵善战,将程昱留下来,也未尝没有为自己壮胆的心思。
    或许自己应付不来曹操的时候,也能向程昱求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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