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凤凰山决战,叕子没在,罗卜和叕子的上一次相见要追溯到花爷陨灭的那次。此番两人见面,罗卜脸上笑容风轻云淡,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花爷是罗卜最敬佩的人,他的死,一直是罗卜的一块心病。当初那场恶战,罗卜修为低微,眼睁睁看着花爷在叕子、温老汉和风闪多的夹击下毙命,如今,后两位恶徒都已经殒命了,罗卜日思夜盼就等着和叕子的相见呢!只是,看了又看,可惜又可疑的是玄冥却不在队伍之内。
    叕子手里捧着木星虫,这足以说明,他们就是奔着太岁地宫来的,可是为什么玄冥却没有出现呢?这不禁让罗卜的心里有点起疑。
    “罗先生,是我低估了你啊。”郁扭过头,有些失落地看着罗卜,淡淡道:“我想的简单了,你确实能杀了我的,我却侥幸的以为自己逃脱了。我以为,像你这么豪侠义气的人,都是满腔热血,心无沟壑的,原来满口称兄道弟的面孔下面竟然也如此小家子气!”
    “妈蛋,什么狗屁话……”刘大进气得直咬牙,捋胳膊就要上前!
    “啐!”罗卜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看都不看郁一眼,拉住刘大进,而是对着叕子道:“雨郎中,你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你来告诉他,他的逻辑错在哪了?”
    叕子狠狠白了郁一眼,冷声道:“你一向自视甚高,此番实在是有负师父期望。失败者,哪那么多废话?难道别人该怜悯你?”
    “你……”郁满脸晦色,攥拳朝叕子怒喝一声:“我义父呢?我自然会朝他交代,用得着你朝我说三道四吗?你不过就是我义父的一条爱犬而已!”
    叕子哈哈一笑,摇头道:“郁,你知道咱们俩个最大的区别在哪吗?我叕子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是狗,就是一个朝人要肉咬人的狗,而你,自以为是人,可实际上,你还不如我,你是一条弃犬。知道为什么是弃犬吗?因为你蠢……”
    “说来说去,你们争什么啊?你也是狗,他也是狗,你们是狗兄狗弟,狗咬狗一嘴毛啊!”刘大进朗声笑到。
    郁扭过头,面色阴沉,咬牙切齿,怒喝道:“死秃子,你再说一遍?”
    刘大进嬉笑着还要挑衅,罗卜不想把时间耽误在这个人身上,一边打量着叕子身边的人一边道:“叕子,甭废话了,你该知道我的来意。有这个人替我们领路,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木星虫!”
    叕子重新扣上斗笠,摇头一笑道:“罗卜,不得不说,你确实有俩下子,能在自己身边养别人的狗养怎么久,关键还养的白白胖胖,可是,有我叕子在,这木星虫你休想拿走。你们不过就四个人,你看看我们?亏你还敢站出来!”
    叕子的队伍人确实不少,不过,多数都是些穿着黑色衣裳手里捧着陶娃娃的信徒,引人瞩目的除了叕子,另外有四个,一个黄袍道士、一个胖乎乎的和尚,另外两个人竟然是黄毛夷人。这四个人,聚在一起,青气冲天,紫金环绕,各个道行绝非一般!
    看见这两个外国人,罗卜差点笑出声,不禁问道:“叕子,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你请两个洋爹过来是什么意思?对咱们中华道术不自信啊!”
    “叕子,你哪那么多废话?我义父教过你油嘴滑舌吗?这人是我不小心带来的,我自己解决!”郁眼见着罗卜不理他也就罢了,连叕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勃然大怒,站出来做了一个起势,朝罗卜喝道:“姓罗的,吃你喝你这么多天,今天我一并还给你,你要是出手,我让你三招,死你手中,我也无恨。至于他们三个,一会不管谁死在我手下,我会亲手埋了他,也算这些天的交情。”
    郁自己存在感极低,此番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这还是罗卜认识他以来第一次。
    “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你吗?你不配,你连一个敌人的资格都没有!”罗卜朝着郁晃了晃手指,满眼的不屑!“你想打?你想战死?做梦吧,我不会成全你的。”
    罗卜说着,看了一眼王富华。
    王富华会意,悄无声息按住掌心的水粉泡,口中无声息地念着咒诀。
    本来还一脸嚣张气焰的郁突然哇的一声喊了出来,整个人呈个平沙落雁式就倒翻在了地上。
    眼见其面色愈加苍白,嘴角抽搐,全身蜷缩在一起,身体抖得厉害,左手紧紧的抓住右臂,强忍着痛苦,使劲翻滚着,口中呜呜咽咽吼着!
    虽然不对付,但是毕竟是自己人,叕子赶紧低头瞧了瞧,按住了郁的脉搏,惊声道:“是……蛊!”
    接着站起身,指着罗卜道:“姓罗的,你竟然用蛊?你还是不是个医者,医者用蛊,实在不耻!”
    “哈哈,想不到你还有气急败坏的时候?”罗卜淡笑道:“你不觉得郁就像玄冥下在我身上的一个蛊吗?庆幸的是,我自己把蛊毒拔出了。你不是叫雨郎中吗?来,你把他的蛊拔出了啊?”
    “你……”叕子攥了攥拳头,有些无可奈何。
    罗卜扭头低声道:“小毒王,暂时留他一命,老史不出现,这人不杀。”
    “你瞧好吧!”王富华狡黠一笑,在掌心画了一道符咒,指甲轻轻朝着粉泡上一按,就看见郁的右臂噗噗噗……瞬间出现了几十个爆点,一时间血色线虫像是井喷了一样,整个臂膀瞬间就成了一条残肢。
    “罗卜,你杀了我啊!你小人,你龌龊,你……”郁伏地嘶嚎:“义父,你在哪,救救我,你救了我,我和他们拼命!”
    “谁也救不了你了!”叕子冷声道:“你被他下了子母蛊,现在有两条路,你冲过去,他们一定会直取你性命,要不……我替你解决痛苦!”
    “雨郎中,你敢。”郁的右臂千疮百孔,流出一滩滩浓汁,左手用力抓着泥土怒骂道:“老子就算死,也轮不到你杀!”
    “是什么人用蛊?鬼鬼祟祟,让道爷瞧瞧!”叕子尚无反应,但是其身后的黄袍道士却一个箭步朝王富华冲了过来。
    我们常说“黄袍道士”,印象里,道士就该是一身姓黄袍子,手持桃木剑,头戴四角帽,实际上,道士的服饰也有常服和礼服之分。一般的道士,都穿青衣,青为东方甲乙木,泰卦之位,又为青龙生旺之气,是以东华帝君之后脉,这才是道家本色。
    至于黄袍,乃是法衣,穿这类衣服的,要么就是高手,要么就是江湖骗子。
    眼前这家伙一个起势我便看出来了,这人身纵如燕,眼光如炬,修为不浅。而且,我们四个人站在一起,他一眼就看出,操控子母蛊的是王富华,这说明,他也深谙用蛊之法!
    要想解救郁,自然就得先灭王富华,所以,这人来势又急又狠,只能我接了这一招!
    我一把将王富华护在身后,信手一拨,两侧几棵碗口醋的大枫树就像是成精了一般,纷纷垂头狠抽枝条,像是弹弓一样,生生把这道士弹了回去,抽了个鼻青脸肿……
    “木行心法?”道士擦了擦鼻血,有些吃紧地问道:“花木木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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