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王牌 作者:雷雷夥伴

    第二部、三 每当紧急时刻,就会进入回忆篇

    房间内的灯管忽明忽灭,发出呲呲声响,风扇嘎机嘎机地转,除了细微的骚动外只剩下沉默蔓延。

    小脸蛋透过走正门的是笨蛋,要走就要走後门!」

    男人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父亲到底都教你什麽了……才刚退休就说要当盗贼,不会连孙子都一起训练吧……」

    路壬甜甜地笑,摇头,「没有训练喔,爷爷每吧。」

    警员倏地立正,手忙脚乱地翻阅手中的资料,「是、是的,请问您要怎麽处置那些抓来的人质?」

    「那个人口贩卖集团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对於被警方抓来的人质们也毫不在乎……看样子,从他们嘴里套不出什麽话。」男人低吟一会,又道:「人质大多都是无辜的,只是被下药控制才不得已做出犯罪行为,给他们找个好一点的拘留所……不,先让他们看医生,治好了再处理。」

    警员手上不停纪录长官的话,深怕漏了任何细节。

    就在这气氛严肃的时刻,有人手机突然响了。

    『哦~是谁住在深海的大凤梨里,海绵宝宝!方方方黄黄伸缩自如,海绵宝宝……』

    警员一愣,满脸通红地赶紧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想关掉,紧张得把手上的东西都洒了,连手机也摔在地上,继续响着主题曲。

    这回警员换成一脸「我该不会因为海绵宝宝的铃声被革职吧?」的困窘,他连忙九十度鞠躬,「对、对不起!长官,我忘记关静音了!」

    男人相当镇定,他说道:「没关系,小林,你刚来肯定很多不习惯,慢慢适应吧。」

    警员猛点头称是。

    沉默一阵。

    他忍不住小声解释:「那个……其实……不是我设的铃声,是我弟喜欢,所以……」

    男人冷静的脸庞出现一丝松动,最後终於忍不住迸出大笑。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另一个男人侧身进来,警员倏地立正,敬礼,「副署长好!」

    副署长点头,冷厉的神色看似沉稳,白色警服彷佛洁癖般一丝不苟,他低头瞥了路壬一眼。

    路壬立刻躲到年轻警员身後,不知怎麽的,他每次看见这个人都觉得不对劲。

    男人察觉到自己儿子的举动,只当小孩大多都怕严肃的大人,没有留心。

    副署长说道:「署长,我有事报告,不方便有外人。」

    男人说:「好了,你们出去吧……对了,小林,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壬壬吗?」

    警员明显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点头。

    他们退出办公室,其他刑警见了都不禁失笑,又把这小魔头交给他啊!

    果然才刚踏出办公室,男孩立刻爬到警员身上,在他肩上坐得稳稳的,再也不肯下来。

    同期的王警员见状笑道:「林保母,壬壬还真黏你啊。」

    小林背着路壬,哭丧着脸,「我弟弟也很爱骑在我头上呢……」

    「哈哈哈!你就当多了个弟弟吧!」

    路壬甜甜地笑,整个人抱住小林的头:「林哥哥!」

    「啊、啊!等等,我看不见路了!」

    小林走路东倒西歪,路壬笑得很开心。因为父母工作忙碌,他一直希望能有只狗在身边陪他玩,虽然这个人有点大只……不过当成马也行罗!

    所有人都以为是「温馨兄弟情」,殊不知路壬心中所想的g本是「我与马儿的饲养日记」。

    晚餐时刻。

    路壬洗净一身脏污,换上乾净的衬衫和短裤,咚咚咚跑下楼,正好瞧见父母回来,开心地狂奔过去。一家人来到客厅,坐在长桌前等晚餐,古老的大钟滴答响,不久後便有人端出瓷盘,轻放在面前。

    路壬拾起刀叉切牛排,别於平常莽撞的举止,优雅而安静。

    身边的女人温柔地替他擦了擦嘴,「壬壬,你今,但其实是舍不得小孩被关吧,明明手上有针孔,一定曾注s过药物,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才故意这麽说,虽然这孩子看起来的确没有太大的问题……

    男人还来不及表态,女人突然开口道:「明最近路家面临大敌,必须无时无刻跟在小少爷身边,但他实在不该偷听老爷的谈话啊!

    想阻止又抓不到人,他自认训练有素,但不知为何竟然抓不到那小鬼……咳、小少爷。他边跑边想着,眼前一条猫尾巴晃过去,眨眼间人又不见了。

    今到这本万能的小册子,是爷爷交给他的。

    在他五岁生日的时候,爷爷突然给了他一本看起来年岁已久、有些破旧的棕色小册子,并且第一次用如此慎重的语气对他说:『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本子,里面有非常多重要、一般人不知道的秘密资讯,这是爷爷六十年来记录下来的宝物,壬壬,这个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爷爷说他已经老了要退休了,这小本子就交给他继续保存,以後有什麽重要的资讯就记录在上面,遇到麻烦也几乎都能在里面找到解答。

    路壬继续照着小册子画的地图向前爬,一路上都没有出口,直到途中总算看见另一个通风口,他往下探,那是个小房间,只有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不停闪烁,他赶紧记录下来,这里有个房间。

    观察很久确定底下无动静後,路壬纵身一跳,轻盈地落在桌上,全然无声。

    没想到,他正想环顾房间找线索时,一回头,竟然看见一个孩子全身贴在墙面上!他的四肢被铁链吊起,往四个方向拉扯,甚至比动物标本还要残忍。

    路壬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男孩对於蓦然出现的来者不感惊讶,眼神平静得毫无生气,他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路壬立刻向前想帮孩子解开铁链,但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完全炼死的,连钥匙孔都没有!

    这代表……他一直被吊着,从来没被放下来过。

    意识到这点的路壬浑身发寒,他深吸一口气,捏紧小手心,告诉自己必须镇定。

    路壬不断尝试和男孩说话,但对方始终不发一语。路壬不确定他是被弄哑了,还是不会说话。

    男孩至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看不出究竟是真的在观赏还是无意识的看着前方。

    路壬视线下移,注意到男孩的手腕和脚踝红肿不堪,他赶紧从腰包里捞出随身携带的小罐挫伤药,虽然没有太大作用,但能帮他减轻一点点疼痛也好。

    路壬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他在脚踝抹上药,男孩终於头一次将目光挪到路壬身上,眸底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然。

    路壬尽可能堆起笑,泛红的眼眶却泄露了他的情绪,「我……我帮你抹点药,可能没什麽用……对不起……」

    男孩默默看着路壬帮他上药,小小的指头正好能穿过铁环,手腕传来一阵温热。

    尽管男孩不说话,路壬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只想多陪伴他一会。

    说到一半路壬突然想起什麽,随口问:「啊,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问完才赫然想起男孩不会回答,只好尴尬地自己转移话题──就在这时,他似乎听见一道微小略沉的嗓音:「……1006。」

    路壬倏地抬头,男孩正垂眸注视着自己。

    路壬彷佛得到巨大的鼓舞,他继续拼命陪男孩说着话,至少十几句中会得到一句回答,这种改变令他满心雀跃。

    「你要吃可乐糖吗?这是我最喜欢的糖果!每这个伤?呵呵,是我自己挖的。不小心被自己人暗算,只好把输到血y里的药挖出来,可惜好像流到心脏,来不及了。」

    长者颇感兴趣地问:「什麽药?」

    少年竟然也无视僵持的气氛,气定神闲地解释:「这个嘛,一种y体型的追踪机制,一旦融入血y中,不论我在哪里,只要血没乾涸就逃不出这里……这药挺厉害吧?不亏是我发明的。」

    长者哈哈大笑,「小子,那你为什麽还要逃?这代表他们迫切需要你,才想尽办法把你关在这?也就是说,他们不但不会杀你,或许还会待你不错。」

    少年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把人关起来,对被关没什麽兴趣呢。」

    他一面聊着,一面在心底盘算,不知这老头子在危急时刻找他闲聊的用意,说不定是想让他放松戒备……他知道自己一旦踏出这个门,警铃就会响起,对面前这个闯入者绝对是一大威胁,但他必须离开,为了这个计画已经等待多年,只有这次机会!

    少年悄悄握紧枪,手指扣在板机上,如果必要的话……

    长者突然笑道:「怎麽?你这浑身是伤的小子也想跟我斗?」

    少年心脏突地一跳,彷佛一举一动都被看破,但他没露出半分动摇,泰然地答:「只是想看看是您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但,长者的回答却让他瞬间怔住。

    「好了,聊不出话来,他双手微颤,同时感觉到手心渐渐湿润,不久後便听见路壬崩溃地大声哭嚎。

    「呜啊啊啊啊!呜、呜啊啊啊……!」

    郝浩明看着痛苦的男孩,突然心脏一阵绞痛,明明对他没什麽好感,却不愿看他如此难过。他不知该怎麽安慰,事实上他看过太多这样的场面,自己也一度差点死掉,g本没有人有余裕替别人难过,只能强迫自己学会不把眼前的屍体当成人命,那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但看男孩哭得如此伤心,让他的心乱成一团。

    「你……」郝浩明想抱抱他,只是自己一身脏污,万一弄脏了小少爷……他踌躇不前,迟迟没有动作。

    没想到,下一刻,一股温暖的力道扑进自己怀里!

    路壬用尽全力抱紧他,力道大得彷佛将他捏碎,哭喊道:「好、好险救了你!没事了,你在这里,有我陪着你!」

    郝浩明浑身僵住,愕愣地看着他。

    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如此在乎他的x命,在那些日子里,连他自己都不想活下去……

    怀里的温暖令他不自觉鼻腔一酸,泪水顿时夺眶而出,然後再也停不下来,他跟着失声痛哭,紧紧抱住了路壬。

    路壬哭得满脸通红,他一面抽噎一面深吸一口气,止住凝聚在眼眶的眼泪,松开郝浩明,两只小手贴上他的脸颊,凝重地注视着他。

    郝浩明是第二次看见这副表情,原来小少爷能有这样成熟的面貌,说不定他一直都被我是臭小鬼、没教养、找麻烦……」

    「……」郝浩明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路壬哈哈笑了。

    他想,这场爆炸事件肯定是那个人所为,当时那个假木乃伊的眼神他仍记得,是被他药物控制的实验品之一……正好,既然对方又开始行动,就是给他机会找出他们的把柄。

    因为这场梦境般的回忆,他想起了那时的痛苦,随着时间淡化和种种经历,他的心态已经有所转变──不只是替父母报仇、替他们完成捉拿那个人的遗愿,更要彻底毁了那个该死的人口贩卖组织,从他们手里救出更多受害者,不再让任何人无辜牺牲!

    「叮咚!」

    门铃响了。

    郝浩明正想起身去开门,先听见门外传出一声惊讶尖叫,过一会才有人开口:「吓死我了!白演员?你怎麽站在角落?」

    郝浩明开门时,看见一群工作人员捧着水果篮前来慰问,以及默默从角落y影处走出来的白契司。

    工作人员疑惑道:「白演员你在门口待多久了,怎麽不按铃呢?」

    白契司冷哼一声,「我只是刚好路过。」

    向来不会看气氛的郝浩明傻傻地问:「咦?白先生住在九楼怎麽会刚好路过十三楼?手上还提着一大袋水果?」

    「……」

    当十几人大阵仗踏进房门时,路壬正躺在床上玩贪食蛇,除了刚睡醒有些疲态外,气色看来不错,显然是没事了。

    其中一人先表明来意:「路演员,感觉好多了吗?我们是代表龙导来慰问的,很抱歉因为明天是重要的日子,导演一时抽不了身。」

    路壬挠挠後脑,不好意思地笑:「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真没想到会劳烦这麽多人,大家辛苦了。」

    开口的工作人员却愣了一下,蓦然回头看向身後整群人:「说到这个……我们有带这麽多人来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又转头看向另一群。

    「呃,我记得只有五个人……请问,你们是谁?」

    另一群这才开口:「抱歉还来不及说明,你好,我们是亚当导演的剧组人员,同样是前来慰问。」

    路壬和自家剧组人员互看,呃、为什麽连亚当剧组的人也来了?

    路壬正想发问,亚当剧组其中一位人员手机忽然响起,他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接起电话,「……是,嗯,是的……已经看到人了,没事,j神很好,请放心……好,再见。」

    挂断电话,只见路壬和龙导剧组人员满脸问号地望着他。

    他笑道:「亚当导演怕会影响拍摄进行,所以派我们来探望你……毕竟明天是个大日子,可不能有演员缺席。」

    路壬越听越糊涂,「咦?我?我怎麽会影响你们拍戏?缺席?」

    「是啊,因为江先生一度想扔下拍摄来探病。」

    「……」

    郝浩明感动地道:「老板,江先生真是有情有义。」

    龙导的工作人员们同样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两人私下交情这麽好,眼神下意识瞥向始终不发一语的白契司,忽然瞠大眼。

    「等等、话说回来,我们剧组也正在赶着演练……白演员,你怎麽在这!?」

    「……」

    白契司别过脸不说话。

    「你该不会也是……!」

    这回众人感动的目光全转向他,白契司单手掩住脸,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路壬倒是更在意另一个疑问:「请问,明天到底是什麽大日子?」

    这回所有人齐声惊讶地咦了一声,「你不知道吗?龙导特地带你们去深海试镜,却没告诉你明天是个重要的大日子?」

    路壬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而答案超乎他预期的惊人──

    「明天是所有参加金影奖的剧组第一次试镜,将会初步淘汰一些剧组……啊,对了,nt所有高层都会到场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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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三 每当紧急时刻,就会进入回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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