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这期间,黄极一点没闲着。
    一面为众人讲道,听众包括追赶上来的罗言、瑞姬、菲斯、布兰度、安路伴等人,乃至还有死于虚空入侵,后又被星空意志复活的萨雅。
    一面,黄极还在解锁执黑者的信息。
    这家伙简直是个天大的谜团,要说还有什么黄极不了解,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执黑者了。
    而八维九维的世界信息,虽然他暂时还并不全知,可那根本就没有难度,他只要往上走,就能轻而易举地全知。
    甚至不往上走,乃至没有具现力,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待在原地他也能慢慢磨得全知,纯靠智力推演出正确答案,信息自然标识着何为事实。
    “百年之期已到,该出发了。”
    黄极的声音,让整个六维时空轰动,无数人汇聚而来。
    他们中很多人,显得失落,神圣几何体太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造出来。
    只能说相性不足,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完美,神圣几何体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的。
    对此,这些人也很无奈,打算融合生命行宫,去感悟轮回,提升智慧。
    神圣几何体只是一种答案,而若是智慧瓶颈突破,他们可以自己去开发出最适合自己的完美构型。
    相比起他们,有些人,就异常兴奋了。
    比如璇宗和苦影,他们就造出来了,并且在这些年,达到了九元,可以超维了。
    最终统计能立即超维的,共计二百四十人。
    而兰绝、雨空山、夜獠等人,皆在其中。
    其中,黄极只给一个人开了小灶,那就是林立……第二次为他量身打造了新的神圣几何体。
    值得一提的是,瑞姬作为来六维才一百年的新人,竟然后来居上,也造出了神圣几何体。
    并且堪堪在昨天的时候,达到了九元。
    这令罗言十分惊讶,本以为大家要等到八维或九维,才能与黄极再相见,没想到瑞姬现在就追上了。
    “强啊瑞姬!你连超神级智慧都没有,竟然能造出神圣几何体!运气太好了……”罗言感慨道。
    瑞姬浑身青黑,说道:“我感觉还挺顺利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卡住……你就不能承认我的天赋好吗?”
    黄极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是啊,真是难得的天赋。”
    瑞姬听到难得二字,有些害羞,好在她现在是神圣几何体,外表看不出来。
    原来瑞姬能这么快建立神圣几何体的原因,除了她确实相性不错,挺适合她的以外……
    关键在于……她找林立帮忙了。
    身为龙族,瑞姬从来不求人,然而这一次,竟然苦苦哀求林立。
    这让林立十分惊讶,他耳根子软,见一向硬气的瑞姬难得找他帮忙,就把自己新得来的核心部件,给了瑞姬……
    这导致林立自己的几何体报废了,但没关系,他又跑去找黄极修。
    “你天赋竟然这么好,我得再加把力了。你们先去吧,我一定会追上你们。”罗言坚定道。
    他还在那感慨瑞姬的厉害,完全没想到,浓眉大眼的龙族,也会走后门了。
    其实论交情,林立和罗言关系更深厚,林微妙更是林立的女儿,奈何他俩都没想这茬。
    黄极默认了瑞姬的行为,对于求道者,抄近道当然不好。
    但瑞姬并不是求道者,她的梦想,是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马革裹尸还。
    以前是领袖,她要考虑全局,而现在她退休了,只想实现个人价值。
    “出……”林立正要说出发。
    黄极打断道:“还有一个人。”
    不待众人问,刹那间,无数雪花状纹路,就覆盖了所有人的视野!
    “发生什么了?”
    “整个宇宙都变了!是九维三尊干的吗?”
    众人如同埋在无数朵雪花之中,可谓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们很快,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这是个人。
    一个瞬间膨胀,体积覆盖了六维几乎整个可观测宇宙的人!
    “诗格慕,你终于醒了。”黄极淡淡笑语。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正是诗格慕的苏醒了。
    神圣几何体,没有体型限制,理论上就是可以无限膨胀。
    就好像……时空一样。
    当然,还是需要物质基础的,诗格慕在苏醒的瞬间,感受到整个时空的惊变,一波飞快的扫描和演算,顷刻间就知晓了当前时空的终极混沌算法!
    黄极主动让位,诗格慕立地成就维度之主!继而才瞬间膨胀如此巨大。
    这比法天象地还惊悚无数倍,以至于所有超维者,乍一看都没想到这是个人。
    “诗格慕,你是维度之主了?”苦影深知这不简单,如此多超维者在此,已知只有黄极能成为维度之主。
    没想到她也做到了,而且是在极短时间内就完成了,固然有大家无人隐藏资讯,一切坦荡荡的因素在。
    但依旧展现出,诗格慕如今不可思议的数学直觉!
    唰!
    诗格慕恢复到普通体型,看向黄极道:“总算醒了,我都忘了那是幻境了……”
    她的语气有些沧桑,在幻境中,她都超脱到九维了,还击败了九维究极体。
    这之间不知道多少艰辛,整个宇宙的人,几乎都死光了。
    “忘了好,当你不管一件事有还是无,直管去做,便会创造奇迹。”黄极说着,同时心中知道,诗格慕虽然创造了自然奇迹,但还是和万华镜最后那句朋友,有着本质差别。
    一个很简单的比较:诗格慕在幻境里的一切,包括她什么时候苏醒,苏醒后具现力与数学直觉的强度,还有各方面的经验,达到什么地步,黄极统统预见到了。
    但万华镜最后那两个字,黄极真的没预见到。
    信息奇迹,与打破物理命运,完全是天壤之别。
    黄极本来寄希望于诗格慕给他惊喜,没想到惊喜来自于万华镜……
    “幻境里的事,有多少是真的?”诗格慕定了定神,问道。
    黄极笑道:“幻境内很多数据,是和现实一样的,基本上之前我知道的东西,你都知道了……这也是你能刹那登临维度之主的原因之一。”
    诗格慕点头,她的数学直觉得到很大进步,但这玩意儿也是有极限的。
    她在幻境里当过一次六维之主,出来后发现百分之九十九的数据一样,节约了很多时间。
    同理,诗格慕如今也是九元了。
    直达超维水平的数据,黄极早就有了,所以诗格慕在幻境里达到九元,现实里也达到了。
    接下来,诗格慕直接翻看时空数据,就了解了现实里发生的事。
    她极为欣喜和振奋,黄极果然如她想象的一样,开创了新时代。
    乃至,更胜一筹,比如生命行宫这一手,她就没想到!
    黄极不仅改变大环境,还切实给出了方案,给出了能让人前进的道路。
    诗格慕抚摸着生命行宫,随后从指尖,将珍藏的家乡世界,镶嵌了上去。
    这个世界,她本从不离身,如今她放心地把它交托出来。
    “多谢大帝栽培,再此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诗格慕柔声微笑,从沧桑又恢复了往日的元气。
    黄极直接启动了超维进程,笑道:“客气话不用说了,你还有把握,再面对九维的敌人吗?现实里可是三个。”
    诗格慕豪气道:“管他几个,直管去做!”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诗格慕不一样了,以前的她谨小慎微,顾虑重重。
    如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英气,就好像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吓住她了。
    眼见二人都启动超维进程,其他人随即加入!
    霎时间,自顶上三尊以来,第二批超脱六维的人,诞生了!
    ……
    七维,是质量的维度,是惯性的维度。
    但离奇的是,整个时空,大部分空荡荡一片,只在中央有一个力场!
    有力场,就一定有物质,构成这力场的物质,正是‘全因果粒子’。
    因果是六维的,如今在七维,就可以完全看清它的全貌了。
    它如同一个球,又如同一片分布场,在真空中滚动前进……沿着一个方向,如惯性般匀速直线运动!
    这就是宿命球!当真如滚滚车轮,无解向前。
    在这里,几乎没有东西可以阻拦它的惯性!
    什么电磁力,什么神识力,那都是低维的基本力,这里统统没有。
    唯一能影响它的基本力,叫做引力。
    宿命球既是无数个,也是一个,不能用数量和密度来描述它,只能说它的总质量,是宇宙内所有物质的总和。
    当然,不包括时空本身所蕴含的能量,能量是八维的。
    “好大……”林立心中感慨,同时身体飘荡而出。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仿佛笔直的彗星般撞向因果球。
    不仅如此,他就像个木偶,连关节都焊死的木偶!连低头弯腰动动眼珠子都做不到。
    千钧一发之际,黄极在他身后制造了一个引力源,这才把他拉住。
    “斥力推进,引力拖拽等运用,大概是这里仅有的力学科技。”兰绝用引力波说道。
    林立整个人僵在那,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心里狂呼:“你们是怎么用引力的?我怎么啥也做不了!”
    雨空山已经很有默契了,他似乎看出林立心里在想什么,笑道:“你的九元本源,是干什么吃的?它包含着电磁力、暴涨力、强核力、弱核力等一系列七维时空没有的法则。”
    大家为啥要人造本源,就是因为七维除了质能和惯性,还有时空,啥也没有。
    生命到了这里,就是死物。
    眼见林立还没动静,雨空山说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驱动?我的天,你不会没有提前设置激活条件吧?超维前就要设置的。”
    林立懵了:“啊?还要提前设置?”
    雨空山叹了口气,帮他驱动了。
    林立这才像个活人,能够生龙活虎地运动。
    “提前设置,怎么也不说一声……”林立扭动着身子。
    众多超维者无语,这是常识!但凡是推演过九元超维之路,就肯定知道,超维前得设置好,否则即便有人造本源,上来也是活死人。
    这种事,连瑞姬都知道,因为龙族文明早在五维就测算出了,如何去往七维的全套推导过程。
    然而这种事,林立恰恰不知。
    他是唯一一个……连怎么超维到七维的这道物理推导题,都没有做过,就直接超脱到七维的人!
    夜獠、璇宗、苦影他们,人都懵了,脑瓜子嗡嗡的。
    不应该啊,林立很强的呀。
    哪有这样的?这就相当于已经考进了重点大学,然后不知道还要填志愿一样离谱!
    他们怀疑林立是不是装傻?故意调剂气氛。反正大家是组团超维,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不提前设置也没事。
    见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尤其是瑞姬的那种‘两千万年了,你一如既往’的眼神,林立不禁郁闷道:“大哥你坑我。”
    黄极笑道:“谁让你不自己做一遍的?以你的智慧和算力,推导整个过程只需要七十五点六秒!”
    “有脑子不用,怪我咯?”
    林立尴尬一笑,意识到以后黄极不管给他们什么,他自己都得复审一遍。
    别人说的,永远没有自己验证出来的完整。
    “如何超越到八维,你们自己研究吧,我等你们一年。”黄极说罢,隐遁于真空,所有人都感受到,他仿佛和宇宙融为一体。
    “什么!维度之主!”众人哗然。
    这才刚超维,就维度之主了?
    他们不知道,别说刚超维,黄极还没超维,一百年前,就已经全知这里了……
    全知者的进步,是爆炸式,加速度的。
    如今来到七维,黄极已经把八维也全知了……说等他们一年,那是真的‘等’。
    “呃……”林立挠挠头,让他自己研究,行倒是行。
    七维超八维,并无门槛,只要成为星神就基本可以了。
    就是这时间有点紧迫,一年。
    不过林立依旧有自信,很简单,黄极说一年,就是一年,他肯定行!
    他看向瑞姬,想起当年两人一起磨炼‘维度剥离’技术,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爆种。
    “来来来,瑞姬,我们一起!”当即,他拉着瑞姬一块,合伙开始研究超维法。
    两人好奇地靠近全因果粒子,林立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粒子’,也许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随手从里面捏了一把,顿时就有个小型的粒子,从大的整体上分裂下来。
    他能从中看到好几个六维时空,甚至能轻易俯瞰所有的因果。
    人被杀就会死,这个杀戮行为中,宏观到人与刀机械运动,微观到尖刀表面所有原子的电磁力,与人体细胞分子的电磁力相互作用,乃至更加微观的量子动量与位置,等等因果关系,统统都在这里呈现!
    整个世界所有量子的涨落,所有恒星的辐射,所有无机物向有机物的合成……所有进化,所有灭绝,哪颗陨石经过了哪些过程消灭了哪个物种……
    一切的因果资讯,磅礴如无限,却仿佛三维生物看待二维平面般,一览无遗!
    而所有的因果资讯的源头,就是宇宙最初的爆炸。
    在这里,林立甚至看到,哪些人会成为π级灵魂,哪些人不会,都决定好了!
    “这就是宿命啊。”林立呢喃道。
    瑞姬说道:“也不是完全绝对的宿命,你看……”
    只见她出手如弹弦一般,拨弄了一下林立手中的小球里的一段因果资讯,就决定了某个三维世界的某个星球上的文明,免于一颗彗星撞击。
    这保下了那星球上大部分物种。
    然后……林立手中的宿命球滚动频率和方向都发生了改变。
    里面无数条因果资讯,出现剧烈的紊乱!
    他们能直接看到这则改变后的一连串未来!只见原本决定的无数事件消失了,而又冒出来了一大堆新的事件。
    本来被撞击的星球,会在六千万年后衍生出一个新的智慧种族,建立一个极为优秀的文明,最终会成为星界主宰。
    但是因为上一代文明没有被彗星毁灭,继而后者被提前六千万年扼杀在了摇篮里。
    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瑞姬见状,连忙想把它拨回去,然而她无法完美地还原了。
    因为既定事实,无法改变。彗星挪走又挪回,中间已经发生了原本不会有的小事件,那成了历史。
    好在,因果有惯性。
    林立看到,虽说有了一点小瑕疵,但那个极为优秀的文明,还是会出现,且结果还是星界主宰,只是过程有了些许不同。
    “我们还是不要动整条因果线了,以免影响了低维。”瑞姬连忙道。
    林立点头:“主要还是研究一下,这东西对身在七维的我们,有什么用。”
    “按照惯例,别管全因果粒子在低维是何等厉害的法则,它在高维也只是普通物质,可以直接当做材料使。”
    两人深入研究,谨慎实验。
    仅仅三个月,他们就掌握了把宿命球练成材料的方法……
    很简单,做成黑洞!
    一坨宿命球,坍塌为奇点,并不会破坏里面的因果线,相反,黑洞视界还会保护它,不受其他外界力的干扰。
    想到这一点,其实还是有赖于黄极,当年玩弄黑洞,跟林立说过的原理。
    他之所以能随意决定黑洞质量,就是因为他直接观测到了里面的全因果粒子。随意输入任何事物的信息,全因果粒子就会变成那个东西。
    这就是黄极的玩弄黑洞的原理,这力量就是来自七维的。
    本身很科学,只是黄极观测的手段乃是作弊罢了。
    以前三维的时候,黄极只能改变质量。
    现在到了七维,到了质量的维度,到了把因果粒子直接当做材料的高度,一切又不一样了。
    七维黑洞在四维黑洞能变换形态,五维黑洞超距辐射,六维黑洞灵魂操控的基础上,又多出了‘万能因果’。
    这七维黑洞,可以是任何物理、化学现象的因。
    只见林立造了一个,融入自己的邪神本源后,立刻能随意摆弄、创造任何一种因果律。
    不需要任何代价,任何准备,此刻他甚至用舌头,都能制造因果律!
    这过程,就像说话一样简单!
    是的,说话!言出法随!
    只要林立愿意,他可以在一到七维,生成任何物理现象!只要他知道该现象的物理模型,就可以。
    所需的能量,可以视为是宇宙支付。
    要知道七维是质量的维度,这个值,在七维是恒定的!
    假设总质量为一百,那么不管怎么消耗七维质量,它都是一百!
    当然,从中花费的所有能量,都是八维时空支付的。
    这个过程,如果在三维看,就是一个物体燃烧或者湮灭,转化为了能量。
    质量没消失,能量也没消失,只是看不到了。
    七维,就是把‘质量守恒’法则摆在桌面上,能直接看到的维度!
    当然,非要说让它少一点,也不是不可以,π级灵魂的磨灭,就是宇宙永远少了一点质量。
    但这不仅是量少了,上限也少了。
    所以七维物质的质量,依然永远是100%。
    “工业,被彻底淘汰了……”瑞姬感慨道。
    这俨然已经没有什么生产力可言了,想想也是,七维时空理论上来说,连生命都不会存在,哪来的生产力概念?
    他们用人造本源的方式上来,成为了所谓的七维生命,这就是上帝!
    不,比上帝还要上帝,因为原本概念中的上帝大圣灵,才六维……
    “林立,我们现在是上帝了。”
    林立苦恼道:“上帝特么的还不知道怎么去八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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