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和老者便是向那青光看去,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夜,那老者面上露着喜色道:“此光一出,群魔尽消,风顺星亮,真是大吉之兆。”
    妇人望向老者,脸庞也升起了一丝欣慰道:“法师,这婴儿日后定不简单。”
    老者露着微笑点了点头,感叹道:“愿他能为我玄族带来祥和之运。”
    话语间,突然那哭声便安静了,再也没有响起,那道青光也暗淡,消失在了夜色中,四人皆是相识一惊,随后便朝哪崖口疾速飞去。
    玄界
    来石洞中,一群族人围在一起,众人无不透露着喜悦之色,这样的夜对他们来说,是头一回这样的宁静与平和。
    大家都簇拥着向人群中望去,都想看一眼这个吓退了雾中怪物的婴儿,众人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围在正中的正是老者季山、婆婆三娘、家主杜天及丁大力等人。
    只见婆婆三娘手中正环抱一婴儿,婴儿在襁褓中出奇的安静,那襁褓甚是简单,只用一层粗布麻衣将婴儿层层包裹,显得有丝凌乱,见布衣上透着早已风干的点点血迹,妇人眼神充满了忧色,她虽带着一丝慌乱,却无不小心,轻轻掀开包裹的一角,见婴儿熟睡之间呼吸均匀,她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众人道:“孩子没事,还活着。”
    众人一听便是松了口气,满脸挂满了庆喜之色。
    婆婆将婴儿一一查看了一番,确定这孩子并无大碍后,庆幸道:“是个男孩儿。”
    家主杜天也是过来看了一眼,便道:“三娘,你也看看这婴儿和襁褓中,可曾留有什么遗物,或有什么嘱托之物,咋们也好看看他的身世。”
    老者季山也是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孩子能落入我玄界中,并让恶魔都有所忌惮,定是来历不凡。”
    听二人一说后,妇人沉思片刻,带着一丝犹豫将那襁褓放桌板上,轻轻打开,一瘦弱的婴儿步入众人眼帘,只见那婴儿虽瘦小,却使劲蹬了下双腿,两只小手像是抱拳一般,紧紧的攥着,他并未睁眼而是继续陷入沉睡中。
    而在这孩子颈上却带着一锦带之物,环于胸前,感觉很是普通,恐是她的生母留于他的,众人也只能猜测而已,而让众人感到失望的是,这包裹之中除了有一支短箫外,却什么也没有,不免让众人大感失望,看来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恐怕终将是个迷了。
    妇人将那支短箫取出后,见是一支竹箫,竹箫的端末除刻有一个“吟”字外,显得极为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交由杜天查看。
    杜天接过后查看了半响,并无半点头绪,转身看向老者道:“法师,你看此物可有什么蹊跷之处,这上面的字会不会是跟他身世有关,说着将那竹箫递于老者。”
    老者接过此物,先是查看了一番,并盯住那个“吟”字端详了良久,在法识的探寻下,并未找到一丝讯息,随后他看向那婴儿慢慢道:“奇,真是奇,既然是他的随身之物,旁人便是随意用不的,就随他在身上吧。”
    说着他将那竹箫交于了妇人,婆婆三娘将那竹箫收好后,便将婴儿交由身旁的另一妇人,便起身道:“这孩子叫啥,好歹也要给他取个名吧。”
    杜天点了点头,看向老者道:“还是由法师赐他个名吧。”
    老者看了看两人,沉思了一会儿道:“方才我等在救他时,一道青光而起,接着将众魔吓退,让狂啸的风顿时变得和顺,这是吉兆之象,就叫他沈凌好了,希望他能给我玄族带来一片祥和安顺的日子。”
    “风 ...顺...子,”妇人在口中慢慢念道:“恩,是个好名,只是可怜这孩子,也不知经历了怎样的遭遇,能落入我玄界也是算你命大啊,你放心,我婆婆定让你平安长大。”
    众人听这名字都是称赞叫好,丁大力则是凑上前来念道:“沈凌,沈凌,哈哈,以后我就是你丁大力叔啦。”
    杜天也是堆满了笑容默念道:“沈凌,风调雨顺,愿你能为我玄族带来好运,铲除玄界中的怪物,走出一片光明来。”
    婆婆、法师和家主包括族里所有人都觉得,此子能吓退众魔,是哪怪物的克星,以后定会注定不凡,却不知这个身世不明的婴儿,早已在族人心里种下了希望,给予了重任。
    ...
    夕阳迈过最后一道旭光,洒向林间,显出一片金黄,在这里众山起伏,偶有青云白雾缭绕飘荡,半遮半掩,犹如仙境,这里是玄界最美之地大山之巅,在这里谷茂成峰、瀑梭如云、飞禽走兽无不尽有。
    一曲长音柔和飘荡,回旋于整个谷间,深入远方,让整个大山之巅在秀美中更显一丝温和与平静,曲声旋律优美不带悲伤,反是略有激昂让人深感轻悦,仿似所有的生息更有了生气一般。
    这曲声正来自一十四五岁的少年吹奏,少年一灰色布衣着身,显得平凡普通,虽算不上相貌非凡、一表人才,却也还清新俊逸、温文尔雅,那张清秀稚嫩的脸透着一丝朴实。
    此时的他正蜷坐在一株大树上,手握横箫,望向身后瀑布飞溅,云雾弥漫,正怔怔发神,像是在想着什么,刚才一曲只是他灵由心生,一时兴起而奏。
    少年也不明白,他为何天生就能吹奏这横箫之妙,自这竹箫伴自己长大以来,它就如自己的影子一般,从未分离,早与自己同命相连,族人从未传授,却是天生自通,且还天赋秉然。
    就连族里的老者们都说以后定是造诣非凡,玄界仅此一人,因为玄界中无人会这门绝技,更别谈音律之事,对于他们来讲过好每一天就是当下之事,闲下之余能听得少年吹奏一曲,也是打发一下心灵上的慰藉罢了。
    正当少年怔怔发呆时,远处突一阵惊鸣而起,一群飞禽腾空而散,随后一股强劲之气腾空而来,少年脸上先是一惊,见那林间熟悉的身影后,面上反是一喜,这道身影对自己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伴着自己从小长大,在少年心里永远是一丝温存。
    一个身型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面相憨厚质朴,一身粗料灰衣,身负两把利斧,手中提着几只山鸡,正踏空跃来。
    他划空而行,所过之处,仿似还存一丝罡气缭绕,无不透出刚猛力道,临近少年时,他一个翻身便落于地,溅起一阵轻灰,将手中的猎杀的山鸡扔在地上,脸上露着喜色朝树上的少年喊道:“沈凌,还不快下来帮忙。”
    少年收好手中的竹箫,一个腾空跳将下来,他动作僵硬差点没站稳脚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上前道:“丁大力叔,今天怎么猎捕了这么多山鸡?”
    被唤作丁大力叔的中年汉子,朝少年笑道:“这啊,是今儿运气好,这几只正好碰个正着。”
    少年露出一丝苦笑道:“我说啊,是丁大力叔你身手好罢了。”
    汉子愣了一下,露着憨笑,将话题转移道:“沈凌,你看太阳就快落下了,咋们还是抓紧下山吧,免得族人担忧。”
    少年坚毅的点了点,回望了一眼整片林间,方才还有一丝和熙的暖阳,逐渐变得暗淡了,大山之巅的奇秀之美也逐渐在退去它的光鲜,变得诙谐起来,仿似连微风也变得透凉了几分,让人内心变得紧绷躁动,不自在心中叹道:“世间的美好又要被夜雾吞扰了。”
    中年汉子见少年又陷入呆滞中便喊道:“沈凌,又发什么呆了。”
    少年回过神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道:“走吧!丁大力叔,”说着便上前提着山鸡,朝山下大步而去。
    见少年离去后,中年汉子一脸无解的挠了挠后脑,摇了摇头便喊道:“臭小子,也不等等你丁大力叔,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着便急忙追去。”
    待二人远去,大山之巅又恢复了它起初的宁静,只是此刻的宁静变得有一丝诡异,倾流而下的飞瀑,腾起层层水雾,让瀑布对面的峰口时隐时显,这道峰口所处两峰之间,与其他山谷隔着飞流而下的瀑布,地处十分险要隐蔽。
    就在少年二人离去不多时,这峰口在水雾的遮掩下,偶有金光闪出,两峰之间孕含着柔和之息,那股轻柔贴近天地,这一奇象无人察觉,短暂而显,瞬间而逝,仿似从未发生一般,而随着光线逐渐暗淡,大山之巅也将迎来它窒息般的幽静,当浓雾来袭之时,它的一切美好只剩下惊恐和绝望。
    来石洞中,家主杜天对着堂内一神像,祭香跪拜,这神像是玄族中的哪位传奇般的老者,也是玄族的开创人,祭香叩拜后,他转身看向一旁的季山和婆婆三娘道:“我等已将根脉之修传于沈凌多年,如今也该是传授他腹脉之修了,随后他顿了顿道:也不知,他...。”
    说到此处,他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不难看出面上略有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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