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天道不肯相信。
    荆轲在地球周遭寻找了几千年,就连司空九自己也曾暗中寻觅过,可二人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寻到。
    徐来这才来地球多久啊。
    一年?
    半年?
    结果徐来说钥匙在他手上。
    司空九只觉得心脏快速跳动,他有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落差。
    在天道想来。
    这第九把钥匙应该由他寻到。
    “刺啷”
    徐来将无正剑一掷,剑身三寸没入地面,剑身如同深渊般吞噬着天道的目光。
    因为上面密布着像是文字的铁锈,宛若刚从废弃工地中捡出来的一样,那是云水锈。
    “这剑是……无正剑?它竟是钥匙!”
    天道司空九一眼认出了剑,目瞪口呆中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早就关注过这把封印于蓬莱剑冢下的剑,那时无正剑只有剑柄,剑身是后来重新锻造上去的。
    当时从未觉得有何奇异,甚至懒得理会!
    如今剑身与剑柄合二为一,那份岁月沧桑感扑面而来,恍惚间让司空九险些梦回一百纪元之前。
    他伸出嫩白的小手,想要触碰下这把钥匙。
    可不知想到什么,在即将触碰到无正剑的瞬间,又瞬间将手缩了回来。
    这个小细节让徐来目光闪烁。
    司空九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不由讪讪笑着转移话题,对着徐来就是一顿彩虹屁。
    什么万古第一人啊,什么气运加持啊,什么天选之人啊,否则怎会寻到钥匙?
    徐来也不打断,笑吟吟听着司空九的吹捧。
    这一吹,就是一个小时。
    不得不说天道也是个人才,一个小时竟然翻着花样夸徐来,根本不带重样的。
    一个小时后又说了一小时。
    这时司空九终于词穷了,说话不再流利,而是结结巴巴中绝望看向徐来,希望帝尊大人主动打断这场尬聊。
    “想喝吗?”
    徐来端起茶杯,笑着问道。
    司空九连连点头,并悄悄吞咽着口水,他嗅出茶叶采摘自鸿蒙茶树。
    这可是茶道圣树,一片茶叶就足以在仙域掀起腥风血雨。
    “先说说这剑的来历。”徐来颌首。
    “这……”
    司空九犹豫再三,才小声道:“帝尊,我以前失忆过,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再给你一片鸿蒙茶叶。”
    “帝尊,我失忆了。”
    “两片。”
    “帝尊,这不是茶叶的事情,是……”
    “五片。”
    “帝尊我记起来了!”
    司空九神色突然激动起来:“您瞧瞧我这脑子,我怎么就突然记起来了呢。”
    徐来似笑非笑,一摆手,茶杯飞到天道面前。
    司空九讪讪一笑。
    他其实是真的失忆了,但五片鸿蒙茶树的茶叶实在是太香了,香到让他瞬间回忆起某段被尘封的记忆。
    接过茶杯喝了口润润嗓子,司空九长吁短叹道:“帝尊,其实我记的也不是很多,但这剑……其实存在了不止一个轮回。”
    一个轮回,是一百纪元。
    “每一个轮回,无正剑上都会出现新的云水锈。其内刻印着……”
    司空九说到这里不由顿住,似是在思索如何更准确描述。
    “仙人经文。”徐来淡淡开口。
    “哧。”
    司空九竟然嗤笑出声,有些嫌弃的看向徐来:“你这都是老掉牙……呃呃呃。”
    天道瞧见徐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一慌,直接给了自己一耳光。
    司空九啊司空九。
    你在膨胀什么呢?
    坐在你面前可是仙域之主啊!
    坐在沙发上的司空九,身体不再是放松的姿态,坐的无比板正:
    “帝尊,云水锈从不是仙人经文。仅是因为从未有人能够研究透云水锈,久而久之才被称作仙人经文。”
    “从未有人?”
    徐来直勾勾盯着天道。
    “是的。”
    司空九被看的头皮发麻,低着头不敢直视那道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眼眸,语气十分凝重道:
    “从未有人。”
    “……”
    徐来沉默良久。
    他本来也是看不透云水锈的,是妻子阮棠从那金光之中记录下三十六个字符。
    他这才能研究出第一枚字符所记载的一百个名字。
    “不过这剑来历很久远,帝尊您可一定要保存好。”
    天道犹豫再三,才小心翼翼道:“这把剑具体神效我也不知,但仅论坚硬程度,不啻于帝器。”
    “哦?”
    徐来有些意外,他还从未使用过此剑,对这还真不了解。
    他屈指弹去。
    能让准帝器崩裂的一击,甚至无法在剑身上留下丝毫纹络。
    司空九又或多或少讲了一些,但基本都是无关紧要的消息。
    徐来也没深究,摆了摆手,天道喜滋滋的捧着五片鸿蒙茶叶离去。
    下午五点。
    徐来准时去幼儿园接女儿。
    依依很乖巧,站在园前向钱笑与老师苗沫沫挥手再见。
    倒是钱笑一直情绪不高的样子,明显的强颜欢笑,像是被生活摧残过的无力模样。
    手中用力攥着云彩糖,钱笑竟一口没吃,而是坐在秋千上望着天边那隐隐出现的白色月牙发呆。
    苗沫沫身为园内老师,负责这三十位小朋友在园内的生活起居。
    尤其关心钱笑。
    因为苗老师知道,钱笑父母一直很忙,小家伙承受了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孤独。
    “安慰他一下吧。”
    感性的苗沫沫眼眶红红的,悄悄走到钱笑身后,望着那道孤单瘦小的身影不由有些心疼。
    钱笑虽然有时候很欠揍,但他还是个小孩子呀,正是心理敏感且脆弱的年纪,需要正确的引导与宽慰。
    苗沫沫正要伸手搭在钱笑肩膀,安慰下少年时,就听钱笑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如果我十六岁,我会站在你家楼下,大声喊出我喜欢你。”
    “嗯?”
    苗沫沫一怔,那手僵在空中。
    钱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明显没有发现身后有人,继续道:
    “如果我二十六岁,我会抱住你,在你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可是我才六岁,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明天还要继续上幼儿园。”
    钱笑痛心疾首的拍着胸膛,哽咽道:“大姐大,我好喜欢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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