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群乃是何人?
    乃是海外小有名气的剑客,天境高手。
    别看这小有名气,海外广袤,要想在海外闯出名气极难,更何况风不群小有名气是因为剑法。
    这剑法当真是很高了。
    刚才四下的剑客们看的明明白白,这风不群打算用剑面拍飞女童,那白衣公子随之出手,封住风不群浑身真气,使得风不群只剩下人境巅峰修为。
    那手段高。
    那轻功俊。
    那强大让人战栗。
    而且那女童也是可怕,虽然同样是人境巅峰,但是风不群乃是用剑多年,在整个海外都是小有名气的剑客。
    其人剑法出众,哪怕是修为被压制在人境巅峰,却也不是一个人境巅峰的女童,可以比拟的。
    当然是理论上。
    而刚才那持剑女童,却一招施展出了剑皇的剑法,就是这两剑峰上的剑法,一剑击败风不群,又一剑便杀了风不群。
    干净利落,如行云流水。
    在场剑客都是冲着剑皇的剑法来的,这剑皇岛上的十八道剑痕,都是亲自看过,钻研过的,很肯定那女童用的便是剑皇的剑法。
    他们这帮剑客当然也包括少数不用剑的高手,在则在这剑皇岛上呆了一二月,长则四五年乃至于十年,却没有一个人领悟了剑皇的剑法。
    只是有些天资高的,这才领悟了一点皮毛,但也因此而剑法大进。
    这女童来了应该没多久,就已经领悟了两剑锋上的剑法,并用之斩杀了风不群,这得多可怕?
    而以人观人,这女童的师父又有多可怕?
    更别说这女童的师父,那白衣公子也露了一手,只一手便已经震慑当场,令在场剑客无不叹服。
    他到底是谁?
    到底多强?
    “此人却应该不是天机门天榜上的人,因为天榜上的人没有一个人的特征与这人相匹配的。这人要不就是大齐不出世的高手,或者就是我们海外隐世的绝顶剑客。”
    有一位年轻剑客猜测道。众剑客转头看去,便认出了此人乃是海外有名的剑门,飞鱼门出色的后辈弟子,姜起。
    听闻此人剑法出众,天资极高,乃是未来飞鱼门的掌门人选之一。
    但是众人也只多看了一眼罢了,因为来到这剑皇岛上的剑客,要么就是天资不错的,要么就是出身来历很强的。
    姜起确实是身份高,耀眼,但在此地却也并不是独占鳌头。
    果然又有一人说道:“你们只顾得这白衣人的手段之高,那女童的剑法之绝,却忘记了他们为何与风不群产生冲突了。”
    这人也是一位不简单的人。乃是海外山崖岛的少岛主,张冲。山崖岛相当于一个武林世家,以血脉传承,其剑法也是出色惊艳,在海外势力不小。
    这张冲的身份地位,还要在姜起之上。
    而张冲的一席话,却引得在场的剑客们悚然动容。
    为什么这风不群会与这白衣人起冲突呢?不是因为利益,不是因为血仇,而是因为意气用事。
    因为女童曾经说过一句话。
    “这剑法极为可怕,但比师傅你似乎还差了一点。”
    因为这句话惹怒了风不群这个剑皇的仰慕者,风不群又做事冲动先动手,所以才被一个女童抹了脖子,成了笑柄。
    这句话剑客们刚听到的时候有两种反应,一是好笑,哪里来的土包子,竟然自称剑法比剑皇还强?
    二是愤怒,此人居然敢亵渎剑皇?
    而此刻眼见白衣人的手段,女童的剑法,剑客们这才悚然,莫非那白衣人的剑法真的要超越剑皇?
    悚然之余,有些机灵的剑客立刻想要追,但是对方驾驭妖牛,早就腾云驾雾而去了。
    只能捶胸顿足。
    这位前辈剑法不说超越剑皇,就算是平了剑皇,也是绝顶的剑客,举世罕见,不仅举世罕见,怕是万年难得一见。
    他们这帮剑客在此不过是为了瞻仰剑皇留下的剑痕,希望以此磨砺自己的剑术,使得剑术有质的飞越。
    但剑痕这种东西是死的,又经历了多年风雨,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了。要想领悟剑痕上的剑法,难比登天。
    怪胎另算。
    那女童年纪轻轻,却领悟了剑皇的剑法,现在这些剑客想起来都觉得羞臊,以及惊悚。
    说来说去剑痕总是死物,哪里又比得上一位活着的剑皇,或者说是堪比剑皇,或超越剑皇的大前辈的指点呢?
    刚才实在太震撼了,此刻悔之晚矣。
    我不应该震撼,我应该立刻跪下来磕头,然后请求指点啊。现在前辈已经化作风烟消散,毫无痕迹,这机会如何能失而复得?
    可悲,可恨,也很可怜。
    剑客们沉浸在悲伤,自怜之中无法自拔,一个个垂头丧气,精神萎靡。
    大失良机啊。
    “我记起他是谁了,他是无名,他是无名啊。他是一个刀客,一个顶级的刀客啊。”
    有人比他们更悔恨,便是那刀客胡广昌。
    自皇城一战后,张宁便被认为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而张宁又不是朝廷的人,奇怪的却是天榜并没有把张宁列入天榜之中。
    奇怪,引得世人遐想。
    世人的遐想有无数个版本,其中最主流的一个想法便是,张宁此人的背景来历绝不寻常,乃是一个可以左右天机门做决断的强大势力。
    否则天机门不可能不将张宁列入天榜之中。
    这是对于张宁身份的猜测,而张宁的武功已经不需要猜测了,绝对是天下第一人,天下第一的刀客。
    当然对于张宁天下第一刀客的评价,变得有点不稳定了。不是因为别人,正是因为最近才崛起的神刀教教主,手持一把神刀横行天下,无人胆敢樱其锋芒的刀圣宁心。
    随着时间越久,越多人觉得刀圣宁心才是最强的刀客,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但不管如何,无名张宁绝对是山巅之上的存在,而他们这些普通的江湖人,哪怕是天境,哪怕是天第二榜上的高手,也只能仰视其人镇压天下。
    只要获得其人一点点的指点,恐怕就会受益无穷。
    剑客们因为忘记开口请前辈指点而懊悔,而刀客胡广昌则是真正的撕心裂肺了。
    胡广昌本就天资出众,师承来历也绝不寻常,在这个年纪本应该早早的登临天境才对,只是因为痴迷刀法,这才让真气修炼落下来了。
    正因为痴迷刀法,他想用它山之石攻玉,希望以剑皇岛上的剑痕,来让自己的刀法大进。
    而此刻竟然与天下第一的刀客无名失之交臂。胡广昌自然是撕心裂肺。
    “哎!!!”胡广昌跪在地上,右手握拳痛击地面,长叹一声,痛彻心扉。
    正是来时不知其名,去时乃惊觉此人是无名。
    只可惜无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犹如惊鸿一瞥,见到已经是莫大幸运,想要抓住却是难比登天。
    哎。
    ...........
    海上,空中,云端。
    牛二四蹄生风,腾云驾雾,不时与海鸥交错而过,而后海鸥便是被震死,落入了海中。
    因为牛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绝非是海鸥可以承受的。
    牛二的背上张宁坐在末尾,李家小妹坐在张宁前边,然后是柳秀秀,柳秀秀怀中抱着张紫衫。
    柳秀秀时不时的摸摸张紫衫头上总角,触感还是一样,发丝柔顺,这总角还是她帮忙扎起的。
    再捏捏张紫衫的脸蛋,触感也是一样,丝滑软嫩。
    但这孩子,怎么就不像这孩子了呢?
    柳秀秀是个心善的,平常杀杀活鱼(拿手),杀杀鸡鸭可以,但要说杀人,那肯定是把头摇成拨浪鼓一般的。
    而今天她亲眼看到了张紫衫杀人,心里头自然不是滋味,这孩子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啊。
    但是柳秀秀又是个护短的,帮家里的。却也不责怪张紫衫,毕竟是那个恶人(风不群)先动手的,我家紫衫那是反抗。
    总而言之,柳秀秀的心中有些复杂。
    张宁感觉到了柳秀秀的复杂,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二人乃是青梅竹马,他张宁这辈子就认准了柳秀秀了。
    以前柳秀秀活在都城,小家碧玉。
    张宁也是百般照顾,才使得柳秀秀安逸快乐。但他张宁终究不会只在这方世界活动。
    此生必将扶摇直上,登临绝顶,成仙成魔。
    张宁知道这一路上,绝非风平浪静。也该是让秀秀,知道江湖不易,江湖险恶才是。
    气氛正有些沉闷,牛二这二货忽然回过头来哞了一声,问道:“要去哪里?”
    “一直走。”张宁说道。
    于是牛二便闷闷的转过头,继续腾云驾雾,往东方而去。不久后,一行人前方出现了一座岛屿。
    这座岛屿也很大,规模与剑皇岛差不多。但是地形却是天差地别,岛上都是平原,村落散落在平原之上星星点点,良田排列整齐,密密麻麻。
    周边地区也有森林,森林之外的海滩上,则是一座座的小渔村。
    这座岛叫封星岛,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剑皇的传承,其实便在这座岛上。张宁指挥着牛二,落在了岛屿上为数不多的几座山峰上,这几座山峰靠近大海。
    这里海浪很大,风声很高。
    山峰上长着茂密的植被,其中一处平整的山巅上,立着一座石屋,平平无奇。
    张宁让牛二落在了石屋面前,然后翻身下了牛二的背,柳秀秀等人也下来了。张宁站在石屋前,海风吹的他衣衫长发飞舞。张宁躬身行礼道:“张宁求见胖瘦二尊者。”
    “竟然是你小子。”一声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两道黑影从门前冲出,落在了张宁的面前。
    这二人皆是身穿黑衣,长发披散至肩头,头上带着金箍,一人肥美,一人瘦弱。
    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强如神明。
    当然神明也只是比喻,二人再强也强不过张宁。
    这二人便是真正的剑皇剑法的传承人,叫胖瘦尊者,一人擅长左一路剑法,一人擅长右一路剑法,学齐了左右一路剑法,融会贯通之后,便是剑皇的真正剑法了。
    剑皇留在剑皇岛的十八道剑痕,其实只是这门剑法的入门而已。
    只有学得剑皇的十八式剑法之后,才能来到这里学习左右一路剑法。
    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极少,张家便知道。
    张宁小时候便在爷爷张安世的带领下,先去了剑皇岛学习了十八式剑诏,然后来到了这里,终究却放弃了这个机会,做了一名纯粹的刀客。
    而今多年之后,张宁带着徒弟来此。而徒弟张紫衫却是要学剑,倒也是再续前缘。
    “正是在下。”张宁很客气的弯腰说道。
    “滚滚滚。你这臭小子不是要专心做一名刀客吗?看不起我们的剑法,还来我们这里作甚?快滚滚滚。”胖尊者一脸的不耐烦,挥挥手让张宁滚蛋,但其实偷眼看张宁,心里头直泛酸。
    多好的苗子啊,又能学会剑皇岛上的十八处剑痕上的剑法,来到了我们这里,却终究没有学剑法,说什么要做狗屁的刀客。
    哎。
    想起这事儿,俺老胖就要吐血三升。
    当初张宁放弃学习剑皇的剑法,可是让这二位伤心欲绝,犹如失了儿子,失了父母,痛哭流涕三五天之久。
    胖尊者是别扭脾气,瘦尊者却是正常许多了。他先是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张宁,感觉到了张宁真气的恐怖之处。
    不能一窥全貌,却也是窥得一半。
    这臭小子只是十来年没见,怎么如此厉害,真气修为尚在我们之上。
    瘦尊者心中嘀咕了一句,面上则是瞪了一眼胖尊者,然后笑对着张宁说道:“老胖就是这脾气,小宁你别介意。你来看望我们,我们很高兴,来来来,进来喝一杯。”
    瘦尊者很热情的招呼张宁。
    张宁笑着点头,领着全家一起进入了石屋,当然牛二则留在了外边,她自个儿选了一株树下趴着。
    张宁进入了石屋之后,被带去了一座小厅内吃酒。柳秀秀,李家小妹,张紫衫等女眷,则在另一处房间歇息。
    这乡下地方却是没有什么好吃的酒菜,只有熟肉,花生米之类的,酒却不错,张宁不是好酒之人,但也贪杯了一二。
    酒过三巡之后,张宁便放下了酒碗,对胖瘦二尊者直言道:“说来惭愧,今次却不是特地来看望二位尊者的。乃是我弟子紫衫领悟了剑皇岛上的十八式剑法,特来学习左右一路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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