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发老者在给每一桌的读书人斟酒时,李浪正在考虑该用迷药好,还是直接叫黑齿熊之和白如玉上。
    白发老者并没有切实地害人,旁边桌子上有些人倒到酒后,就直接喝了,但到现在人也没事。
    所以,叫黑白两个人上影响有点不大好。
    凡事还得靠自己。
    待会儿等白发老者来他这张桌子敬酒时,便骗他把自己手上的这包迷药吃下去。
    等我放倒了老者,在他身上搜寻证据,到那时凡事都好说。
    当然,对方若是歹人还好,若不是歹人,冤枉了好人,那他这个襄王的名声怕要变臭。
    可那又怎样,要责怪的人,是晋国王爷李延信,跟他李浪有什么关系。
    心里打定主意,李浪觉得这样做虽然有点自私,但无论结果如何,他自身的利益都能达到最大化。
    来了来了来了……
    很快,老者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不过,老者并没有到李浪这边来,而是拿出一个杯子,把酒斟给了李浪对面的那位黑丑书生。
    同时的又给她一碟小菜下酒。
    黑丑书生略显局促地站起身道:“掌柜的,小生不会喝酒。”
    老者笑了笑道:“公子,请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吧。”
    方才,黑丑书生进店,向老者表示自己只想讨一碗水喝,当然她可以付钱的。
    白发老者非但不收她钱,还将她请进酒馆,稍作休息。
    此时,老者都这样说了,黑丑书生即使百般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当着老者的面,用袖子遮挡住自己,扬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好,公子海量!”
    白发老者见这样,才笑逐颜开地离开黑丑书生的桌子,转身看向了李浪。
    李浪在这时正好想到了如何把“含笑两步倒”给老者吃下。
    “三位客官,到你们了。”
    老者脸上挂着笑容而来。
    此时,李浪三人的酒杯都已经空了。
    白发老者将酒给他们满上,并客气地说:“请三位尝一尝,看这鲁酒是否合你们的口味。”
    黑齿熊之大咧咧地笑道:“多谢掌柜好意。”
    白如玉也举起杯子,朝老者点了点头。
    “掌柜的,今日既然是贵店开业的好日子,怎么能只有我们喝酒,你也应该喝一杯才是……”
    李浪笑着站了起身,接过老者的酒壶,他的指甲盖上已经沾了些“含笑两步倒”的药粉。
    老者意外地看了李浪一眼,随后便见他拿起黑齿熊之的空酒杯,倒满一杯后,递到了他的身前。
    “这位公子说的好,掌柜的你也应该喝一杯。”
    “对,掌柜的,喝一杯。”
    这时候已经有读书人开始起哄了。
    老者看着身前的酒杯,嘴角略微抽搐了下,顿时有种吃了屎的感觉,但明面上又不好拒绝,只好接过杯子。
    他想了想,忽然举起杯子,对众人道:“各位,既如此不如大家同饮此杯!”
    这老头是在骗这些读书人,都把酒干掉,这样一来就不会有漏网之鱼了。
    李浪一副看穿了对方心思的模样,但他并不着急,因为老者已经成功服下了“含笑半步倒”。
    当所有人手里的杯中酒喝完,店内的气氛便达到了高潮。
    然而没过多久,一干读书人都忽然觉得眼前开始发花,有重影了。
    摇了摇脑袋,众人只感到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只想瘫坐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糟了,这酒有问题。”
    “掌柜的……”
    头一次出远门的读书人成功遭受了踏入江湖后的第一次毒打。
    而有江湖经验的读书人,想要反抗,想要逃走,却无能为力。
    黑丑书生早就晕倒在了酒桌上,当然,她是被酒醉晕的,还是被药迷晕的,不得而知。
    “哎呀,倒了倒了倒了……”
    李浪见此,十分感激自己刚才的决定。
    虽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却也学着东倒西歪的书生们,趴在了酒桌上。
    黑齿熊之本想反抗,却在白如玉的眼神示意下,倒在了桌上。
    过了好一会儿,当酒馆重新归于安静的时候,白发老人才吩咐孙女宛儿将酒馆大门关上。
    而他自己则走到了李浪桌子前,冷冷地道:“哼,三位,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们没事。”
    李浪听到这个,却没有醒,就好像学校幼儿园小孩子午睡的时候,有老师过来说睡着的孩子请举个手,你还真举手那样,他此刻怎能醒来呢,或许对方也是在猜他李浪到底有没有被迷翻。
    “晋国襄王李延信,别人不认得你,我可认得。”
    这时候,白发老者的声调突然变了,从刚才的苍老,变得浑厚有力。
    第一个从桌上起来的是黑齿熊之,他晃了晃脑袋,疑惑地指着老者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俺家王爷的身份?”
    老者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慢悠悠从桌上爬起的李浪,问道:
    “襄王殿下,我萨冲自问做事向来谨慎,十分完美,从未失手过,你们如何看出我有问题的?”
    李浪整理了下斗笠,深刻牢记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很装逼地道:“呵,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的事,你以为你做的很好,可在我的眼里,却是错漏百出。”
    “哦?是这样吗?”老者半信半疑地道:“那你告诉我,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现在谈这个还有何意义?”李浪道:“萨掌柜,你埋伏在此,是专门为了等我吗?”
    萨冲点了点头:“没错。”
    李浪:“是谁派你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萨冲:“哼,我原话返还给你,王爷你现在谈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必是邯郸城里的人吧?”
    “无可奉告!”
    “看来你打算在这解决掉我们了。”
    李浪低语问了一句,
    “没错。”
    萨冲笑了笑说:
    “方才真的好险,若不是宛儿告诉我,三位已对我产生怀疑,我怕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你们既已服下自己的解药,还要喝我那杯药酒,是不是想让我以为你们已经不醒人事,一会儿好从我的口中探寻到秘密?”
    “呵呵,随你怎么想了。”
    李浪见他终于发笑了,转移话题道:“既然萨掌柜不愿意告诉我们雇佣你的人是谁,那我就不再去问了,但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实面目呢?也好让我们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了谁的手里?”
    黑白二人听到这话,本想起身表示自己这边还有一战之力,对方一老一少而已啊。
    李浪却朝他们压了压手。
    “哼哼,也好……”
    而这时,萨冲已经不再假装了,“让你们看看我的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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