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被胡维拉进了内堂。
    胡维一边让李浪坐下,一边叫人下去准备热茶。
    李浪坐在圈椅上的时候,看不见的地方,正好有一双凤眼在紧紧盯着他。
    胡皇后一大早就出宫了。
    而此时正和南宫蓉、徐副统领一起,坐在内堂一侧的房间里,注视着李浪呢。
    热茶很快捧了上来。
    李浪接过茶杯后,呼了一口气,而后才斯文地喝了一下。
    放下杯子,才问道:“世伯,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想必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吧?”
    胡维坐在他的对面,他的身边坐的是胡缠。
    胡维听了李浪的话,点头道:“是啊,不瞒贤侄,我们对你的到来,心底很感激,对你能将喆儿的尸体从衙门那带到胡家,真的感激到无以为报啊。
    可是,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说动那个赵大人的呢?”
    胡缠在胡维讲完,顺便插嘴道:“贤侄不要起疑心,我等并未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是真的单纯好奇?
    李浪不明所以,只是道:“不瞒两位世伯,我和那位赵大人以前是旧识,只是我并不清楚他和胡兄的恩怨,若是因为这个,而让两位世伯不高兴了,小侄只能在此深表歉意了,我这就告辞。”
    “别走啊,来都来了……”
    胡缠上前拦住打算起身的李浪。
    胡维在旁说道:“贤侄误会了,没想到你和那位赵大人是认识的,难怪他会同意将喆儿的尸体交给你,对了,贤侄啊,你又是如何知道胡府死的这个不是真喆儿,而衙门那个才是呢?”
    李浪想了想,说道:“我了解胡兄的脾性,他断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自寻短见的,待问清楚了原委,果然如我所猜想的。
    只是未曾想到他竟会死在了那个襄王手上,唉……”
    叹气一声,便惹来了胡维和胡缠的沉默。
    李浪看着他们,说道:“世伯,襄王李延信杀了胡兄,听说是因为胡兄和叛党勾结,此事是真的吗?”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只了解到这么一点的事情,他连胡喆勾结叛党这件事情,都没能确定真假。
    可见,这个年轻人,是个好忽悠的。
    胡维和胡缠相互望了一眼,想到梅长苏认识赵义,可能还认识其他人,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于是,说道:“假的,什么勾结叛逆,什么屠灭云家,全都是那个襄王李延信无中生有,凭空想象,信口胡说的。”
    “什么?无耻啊!”
    李浪气得站起身,说道:“我看胡兄也不像那样的人啊,他乃当今皇后之侄,身份尊贵,何必跟那群叛逆结交。
    何况,我听说胡兄与云家有婚约在身,而云家又一直和胡家交好,如此一来,胡兄又怎么可能去杀害他们呢。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就说嘛,两位世伯,前晚,那赵义和我说起这个案子时,我就和他说,胡兄一定被人陷害了。”
    胡维听得面红耳赤。
    胡缠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胡喆确实太丢人了。
    然而,见李浪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们心底不知有多高兴、
    这年轻人虽然样貌不凡,但人却有点傻。
    不过也对,胡喆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要不是真实发生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胡维叹了口气,说道:“不瞒贤侄啊,我们胡家和他襄王素来有仇,他不过听信了几个人的谗言,又拿到了一些微不足道,旁人看不懂的证据,便将喆儿给害了,当今陛下乃是他的兄长,喆儿被害后,陛下只是免了他的官职,罚他在家闭门思过,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追究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李浪握紧了拳头,作出了一个十分生气的神情,说道:“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世伯,你们就没有请旨,叫人重审?”
    谁敢重审啊?
    襄王对外宣称,杀的人不是虚阳侯,而是一个和虚阳侯长得很像的人。
    外界对胡家的指责,都是因为不信襄王传出的话。
    他们不信死在衙门的人,是假的虚阳侯。
    可胡家如果敢闹的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胡维又叹了口气,却换了另外一个说法道:“贤侄不知道,我们胡家向来与人为善,而那个襄王,以前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废物,不知道突然怎么开了窍,竟十分运气地救了皇帝。
    救了皇帝后,便备受赏识。
    而此人呢,得志便猖狂啊。
    丝毫不将胡家放在眼里。
    我们的喆儿,是个很优秀的人,从不惹是生非,对那个襄王也是敬而远之。
    可谁想,喆儿不惹他,他反而过来惹喆儿了。
    此人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可肚子里啊,全是坏的,坏透了。
    他就是小人一个,容不得他人比他强,比他厉害。
    恰好因为最近的事情,有几个证据指向了喆儿,那襄王便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喆儿给诬陷了啊。”
    李浪听了重重拍了一记桌子,“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两位世伯,你们也是朝中要员,怎么就没出手阻止?”
    “阻止?”
    胡维眼见眼前的年轻人就要被他们给拖下水了,便说道:“怎么阻止?没人肯帮我们啊。贤侄不知道,别人都说我们胡家在京城里家大业大,其实说起来,我们啥也不是。
    再加上,我们的喆儿,他为人耿直,是个刚烈之人,所以不免在朝中得罪了一些官员。
    他们想让喆儿死啊,唉……”
    胡维拍了拍胸口,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不要脸啊。
    李浪将这一切,将他们刚刚在房间里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不要脸。
    随后,过了好一会儿的样子,李浪方问道:“世伯啊,尼米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将那个什么废物襄王给打下去吗?”
    二月二十的时候,听明月说起胡皇后把成王的长子李延师召进宫里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见不得光的交易。
    今天,正好用梅长苏的身份,套一套他们的话啊。
    然而,当李浪问出这句话时,胡维和胡缠却警觉地相互看了一眼。
    胡维是一只老狐狸,并没有把成王李显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道:“我们没了喆儿,心都已经凉了,哪里还去想怎么对付襄王,只要他不来对付我们就好了。”
    老狐狸啊。
    李浪心中想着,却说道:“不瞒世伯,小侄这里倒有一个好办法,就怕你们不肯……”
    胡维和胡缠两个眼睛一亮,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后生,还真是个热心肠的。
    这回,就连小房间里的胡皇后都意外地看了李浪一眼,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此人是喆儿的好友。
    竟为了喆儿,用重金买通刑部的人。
    又肯为喆儿出头、
    想必不是什么别有企图的人啊。
    胡皇后如此想着,此时,就见李浪在胡维和胡缠的对面坐下,说起了他的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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