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整条灵脉的灵气都被灌进了潇真派道场的地下,想到这里,付远不由悚然,难道事实就是如此?
    他心中惊疑,再也无心待在此处,匆忙将事情用传讯玉符告诉王锋年,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四周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付远如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他极目望去,一层朦胧的光芒出现在了天空中。光芒的颜色说不分明,一忽儿是黑色,一忽儿是白色。似乎有万千星辰高悬在天幕之上,又好像有地火风水在其中明灭变幻。
    “这是……”付远既害怕,又忍不住驻足观看。哪怕是他这等凡人眼中的神仙羽士,也从未见过此种天地异变,他攥紧的手心中满是细汗,“到底发生了什么?”
    “咦,你是谁?”
    正在发呆的付远被了吓一跳,猛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蓝色云纹道袍的男孩站在他身后,正好奇地看着他。
    “呀,护山大阵已经布置起来了。”男孩顺着付远的目光,望向高天上那层渐渐散去的光芒。
    护山大阵?付远先是迷惑,接着就被男孩的话给惊到了。
    “那是潇真派的护山大阵?!”他不由脱口问道。
    “是啊。”男孩点点头,“不对。”他露出疑惑的神色,“你是修士,为什么随意闯入我们潇真派的道场?”
    “我……”付远张口结舌,他总不能说自己抬脚就进来了吧。
    “你是来干什么的?”男孩愈发觉得蹊跷,见付远不答,他皱了皱眉,“你若是不说,就随我去见师父。”
    “可笑!”付远一听这话,顿时不满起来,这男孩修为不如他,他还不放在眼里,“你让我去我就去?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我道门之中,若无主家同意,不得随意闯入他人道场。这条规矩,人人都知道。”一道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又一个穿着蓝色云纹道袍的身影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小姑娘,她斜睨了付远一眼,“二师兄,别跟他废话,直接捆起来。”
    “好吧。”男孩叹了口气,一副遗憾的样子。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卷麻绳,一脸严肃地对付远说道,“好了,不许动,举起手来。”
    ☆、50|4.18|城
    二师兄,我说把他捆起来,不是真的要你用麻绳啊……
    苏于霜抽了抽嘴角,她还没说话,付远已经因为曹衍的行为大怒起来。
    “臭小子,别以为我没动手教训你,你就能在这里大放厥词!”付远看的明明白白,那麻绳就是凡间的普通物什,曹衍此举,分明是不瞧不起他。
    他擅闯潇真派道场,被潇真派弟子发现后,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如今却是怒火中烧,当下什么也不顾了,决心要给曹衍一点颜色看看。
    曹衍一脸不解:“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忽然这么生气。”
    苏于霜:“……”
    “少废话!”付远嘴一张,口中吐出一团金红色的光芒,径直向曹衍飞去。
    曹衍却将那麻绳往空中一抛,麻绳上绿光一闪,原本只是凡物的麻绳竟化为一条绿芒烁烁的长鞭,一鞭就将那团金红色的光芒抽了个粉碎。
    长鞭去势不减,须臾就飞到付远面前。游龙般绕着付远盘绕一圈,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付远大惊失色,无论他如何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这刚刚还是一条麻绳的束缚。曹衍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口中对苏于霜道:“小霜,我新学的这门神通,效果不错吧。”
    只要有充足的法力,曹衍就能将任何与木有关的东西化成为他驱使的法器。虽然效果有时限,但看在其他人眼中,已经是十分惊人了。
    这门神通自然是小青教给他的,叶舒刚听说的时候,不由大为咋舌。可以想见,只要曹衍的修为不断提升,有朝一日,整片大陆的木头都能变成他的武器。他和人在哪里斗法,哪里就是他的主场,随身自带顶级宝具王之财宝,真是既土豪又省钱。
    小青十分得意:“那是,这可是我们凤凰一族的独门神通。”
    可惜如此炫酷的神通却只有曹衍才能修行,谁叫其他人没那个逆天的气运,肚子里躺着颗妖圣元丹。
    付远此时才真的着慌起来,他初时看曹衍不过是筑基三重的修为,便根本没把这小毛孩放在眼里。谁知动手后只一击就分出胜负,竟是自己输了。若真是任由这两人把他带到潇真派掌门面前,那他又该如何解释。
    擅闯他派道场,在道门中乃是大忌,潇真派若有心,在这件事上可以大做文章。他虽然与王锋年关系不错,但一向不受师父喜爱。不管潇真派打算如何应对,他都要倒大霉。
    想到这里,他连忙出言道:“且慢,道友,先时是我不对,只是我们之间似乎有误会。”
    “误会?”
    “正是。”付远连忙道,“我并非是有意闯入贵派道场,而是……”他此举不过是言语拖延时间,之前天地异变的时候,他已经传讯通知了王锋年。只要大师兄一赶到,筑基巅峰的王锋年对付这两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发现付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苏于霜对曹衍使了个眼色,男孩便要拽着他往前走。
    “等等,等等!”付远忽然灵光一现,“是,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在清河坊听到有人打探贵派的消息。”
    曹衍停下脚步,示意付远继续说。
    发现曹衍似乎挺感兴趣,付远顿时大松一口气。这件事也不是他瞎说,只是当时听到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那是个女修,穿着黑袍,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也看不清她的相貌。”
    其实一开始付远并不知道那女修是在打探潇真派的事,那女修的原话是:“有没有见过一个蓝衣女人,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徒弟,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
    因着瑶光派和潇真派在海边的冲突,面对这个一点也不熟的邻居,娄清也在情报上颇下了一番功夫。潇真派掌门新收了三个徒弟,两男一女,门中又加入一个长老。这些消息,娄清告诉了王锋年,王锋年又闲话一样说给了付远。
    付远转念一想,三个徒弟一个是少年人,还有两个年纪尚小,和那坊市里的女修打探的,不是刚好吻合吗?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如此,连忙道:“我回到派中,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我们两派之间虽然无甚交集,但同在离合山,当是同气联枝、存亡与共。有陌生的修士窥伺于贵派,我心中焦虑,一时冲动,就做下这等鲁莽之举,实在是惭愧。”
    说着,脸上露出愧悔之色。演技之精湛,真是令人侧目。
    曹衍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但有修士打探他们师徒行踪的事,他却直觉是真。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这个画风感觉很熟悉啊。”曹衍在神念中嘀咕,“小霜,你说,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若真是如此,就必须得回去通知师父了。”
    付远见两人神色凝重,心中不由窃喜,难道自己蒙对了,那人真是潇真派的对头?
    “两位,今次的确只是个意外,我尚有要事在身,不如两位放我回去,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
    “道友说哪里话。”苏于霜凉凉地看了付远一眼,“道友为我们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消息,我师兄妹二人心中感激,必得感谢道友。还请道友往山中一叙,全了我们这番心意才是。”
    “这……”付远不由心中大恨,他当然不指望潇真派的弟子就这么放过他,只是师兄为何迟迟不到?
    大概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天边亮起一道金光,正向这边急速飞来。只听王锋年的厉喝从云端传来:“师弟,我来助你!”
    苏于霜冷哼一声,脚下架起一道蓝色遁光,飞至半空中,立刻便与王锋年斗在了一处。她如今乃是筑基四重的修为,境界上和王锋年差距甚大,两人缠斗起来,应对的却并不吃力。
    究其原因,除了因为苏于霜三法皆修,真气雄浑外。还有她乃是世家大小姐出身,虽然离家另拜师承,但并没有与家里断绝关系。家族给她的法器、丹药样样不落,论起身家来,应该是叶舒三个徒弟中最丰厚的那一个了。
    而王锋年虽然是瑶光派掌门真传,却又如何能与门阀出身的苏于霜比土豪程度。此时见这小姑娘左一把飞剑,右一个法器,攻势凌厉又狠辣。光是应付这些法器,就让他有力不从心之感。
    付远在地上看的着急,心中不由直犯嘀咕。不是说潇真派穷的响叮当吗?看苏于霜的架势,哪里像是个破落宗门弟子的模样。
    曹衍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扯了扯付远身上的绳子:“好了,咱们走吧。放心吧,师父不会为难你,只是那个女修的事,需要你详细地描述一遍。”
    “我师兄……”付远话还没说完,就听天上传来王锋年的惨叫,一蓬血雨洒落而下,看来是受伤了。
    苏于霜并不打算下杀手,潇真派与瑶光派虽然结了梁子,但叶舒认为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只要王锋年识趣退去,她自然不会穷追不舍。
    王锋年却被打出了凶性,他初时也只是要教训潇真派的弟子,出一口恶气,如今却大感面上无光。最让他火大的乃是苏于霜的态度,女孩的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道友,我不欲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你还是早点退去吧。”
    听听,听听,如此傲慢的姿态,王锋年怎能忍气吞声。他不由双眼赤红,喉中发出荷荷低笑:“不知死活,这就让你尝尝我真正的手段!”
    苏于霜骤然察觉一阵危险袭来,她毫不犹豫,立刻驾驭遁光朝后急退。王锋年也是从口中吐出一团金红色的光芒,那光芒不同于付远毫无威慑力的攻击,挟裹着狂暴的力量,朝苏于霜直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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