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我会去边疆一阵子。”范卫凌穿戴好衣物,站在窗边往外看。
    “边疆?”
    “不要多问。”他转过身来,脸上一反以往的不羁,布满了严峻,“西郊的眉山的东侧,大约在半山腰的位置有一个山洞,那里是我养死士的地方。大约几百人,但各个都可以以一当十,实力不亚于一只上千人的军队。”
    沈婉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皱着眉头,只是认真地记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直觉告诉她,这很重要。
    “这把匕首,你拿着。”范卫凌将那把贴身携带的匕首递给沈婉,沈婉一时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他不容置喙,语气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感。
    沈婉伸手接过,才发现这比一般的匕首来得沉,冷冰冰的质感让她不觉汗毛直立,拔开刀刃,反射出的光一下直射进她的眼中,她不觉眯了眯眼睛,轻声惊呼:“好刀。”
    范卫凌笑了笑,他这把匕首自然是好的,是他亲手设计,用了最好的材料,找了整个皇城最好的铁匠打造的。在他身边已经整整呆了十年,刀下亡魂无数,是把用鲜血滋养出来的绝世好刀。
    “这匕首,你万不可弄丢。如若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就去眉山找他们。见刀如见我,你可以随意命令他们。”
    “这……”沈婉顿觉手里的是一块烫手山芋,这也太过贵重了,他处心积虑谋划了那么久,那些死士也是他的心血,她怎可就这样轻而易举拿了他十几年的心血。
    范卫凌似乎看出她的担忧,薄唇轻启:“我让你拿便拿着,自有我的道理。”
    沈婉重重点了点头,将匕首藏在枕下。范卫凌见状低头一笑,想起她先前藏银两时,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像一只屯粮的小仓鼠,实在是可爱。新第噎板疰網:RòυRòυщU(禸禸剭)。US
    “你的身家恐怕在这皇城已没几个人比得上了,还不打算赎身吗?”范卫凌话锋一转。
    “赎。”沈婉回应,她的珍珠阁在皇城开了大大小小十几家分店了,正打算进军其他的城镇,钱财有了,她自然是要赎身的。只是……,“只是红尘姐姐待我不薄,红楼遭此一难,元气大伤,我不能坐视不管。”
    范卫凌点点头,她果真是个侠义之人,看来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红尘接手了红楼,花了几日时间上下打理休整了一番,生意一时之间有些惨淡。沈婉扛着两箱黄金到她房间里的时候,她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樱姬,你这是做什么?”
    “赎身。”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银两!”
    “还有入股。”
    “入股?”红尘不解,烟斗在桌角咚咚敲了敲,风一吹,散了一地的烟灰。
    沈婉一笑,她自然是不解什么是入股的意思,于是解释道:“就是我出钱支持你,但是有盈利的话,我也要分钱。”
    红尘皱眉,她远没有料到这小丫头长大后,竟然如此有胆魄。她现在确实需要钱,也实在想不出沈婉有什么要害她的理由,便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那你要分几成呢?”
    沈婉没想把红楼当作自己的摇钱树,珍珠阁的生意就已经够她吃穿不愁了。
    “一成。”
    “一成?”红尘静止的面容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沈婉点点头,已然看出她的疑惑:“红尘姐姐,我帮你,是因为你对我有恩,不为别的。”
    红尘在这腌臜的地方呆了太久,她一向是自私的,厚待沈婉也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虽然沈婉确实讨人喜欢,但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如此涌泉相报。这倒让她这个自私惯了的人有些不敢相信,这红楼里竟走出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红尘的秀眉一挑:“好。谢谢你,这么帮我。”
    红尘竟然说“谢谢”,自沈婉到这个时空里,这十来年间,还是头一次听到,沈婉不觉有些开心,攥住红尘的手:“不必说谢!我还有一事相求呢!”
    “说吧!臭丫头!”红尘伸手,刮了刮沈婉挺拔的鼻子。
    “红楼的丫头们实在过于可怜,不管愿与不愿,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掌控,但我想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哦?”红尘显然有些感兴趣,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等她们长大些,就让她们自己选,是卖身还是卖艺,当然,大多数都会选择卖艺,所以其实可以平衡一下,若是卖艺,那就每月的银子就低,若卖身,咱每个月就多给点。可以吗?”
    沈婉不是圣母,何况红楼这种妓院在这个时空中是合法的,她自知没有能力和整个社会抗争,只能为她们争取一点小小的权益。
    红尘垂首,似是思考了一会,便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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