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霍含玉与父亲说着话儿,小手指在爸爸的怀里,抠着爸爸的衣领睡着了。
    毫无防备,稚嫩可爱。
    留下这个满腔都是爱意与悸动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睡着时的可爱模样,守着她,护着她,睁眼到天明。
    北疆的天,亮得很慢,日照很短。
    土楼里的下人们却起得很早,天还很黑的时候,就起来洗涮打扫,制造一些琐碎的生活气息。
    还不等霍含玉起床,土楼里就来了北疆各大女子中学的学校校长,都是提了礼物来,诚挚邀请霍含玉去她们学校就读的。
    等了霍密一夜的薛芷琪,打着呵欠,坐在土楼一楼堂屋里,那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沙发椅背后面搭着一块灰色的狼皮,她的脚边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
    这些都是下人提进来,说是北疆的谁谁谁,送给她和霍含玉的见面礼。
    这人都没见着呢,礼倒是先送来了,也是稀奇。
    此刻,薛芷琪穿着江南女子时兴的青花瓷连衣裙,雪纺的质地,高跟鞋的鞋跟又尖又细。
    因着外头苦寒,她心头有些烦躁,对一旁的佣人交代道:
    “把地龙烧热些,一会儿阿玉起床了,指不定多冷呢。”
    又问另一个佣人,
    “少爷昨天晚上回来了吗?他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巡逻?怎么到现在了还不回?”
    当年在北方时,还是女学生的薛芷琪,受聘霍家,教授霍密英文,因此她一直称呼霍密为少爷,又不是霍密的太太,也只能以少爷称呼了。
    “霍军长是我们北疆的战神,北疆的太平都仰仗着霍军长呢,太太就不要着急了。”
    女子学校的校长,穿着厚厚的棉袄子,在这地龙烧得闷人的土楼里,热得脸颊红红的,却又不敢在新来的军长太太面前抱怨什么。
    另外几个校长也只能纷纷在心里感叹,听说薛芷琪是江南人,霍含玉这些年也养在江南,怕也是跟薛芷琪一般怕冻。
    将来若是去了她们的学校读书,还得给霍含玉的那间教室,特意烧旺些地龙才成。
    却是不知,她们口里的霍军长,实际昨晚早就回来了,只是他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女儿霍含玉的房里待了一宿。
    下人们当着新来的太太面儿,不敢乱说话,霍军长的行踪,也非她们所能随便透露与私下交谈的。
    薛芷琪内心失落,却又不敢对霍密不满,只能将气撒在旁人的身上,便指着对面站着的那写个穿着棉袄子的女校长,颐指气使道:
    “那你们说说,你们的学校都有些什么特色,我们含玉可是霍军长唯一的骨血,她可得什么都得是最好的。”
    几名女校长便是挨个儿上前,开始介绍自己学校的特色。
    霍密在北疆掌权这些年,除了打日本人外,首要重视的便是北疆的教育,其次才是财政与民生。
    所以素以粗犷彪悍著称的北疆人,这些年都在扫盲,曾经女子不可入学的北疆,也是一改陋习,各地都在时兴办学,女子学校也有几间十分出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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