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勒觅、察合买二人分别领兵一万,出了营寨,分两头向王宝和金杰扑去。
    王宝和金杰出了霸州城,没有直接奔袭帖木儿的大营,而是在外围来回的迂回徘徊,目的就是给对方制造要进攻的假象。
    而帖木儿在探知明军前来后,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派了者勒觅和察合买前去试探一番。
    帖木儿经过两次的受挫,心里已经对明军的战斗力有了了解,他甚至知道这里的明军绝不是一群蝼蚁,而是一群狡猾的狼,一群善于捕猎的狼群。
    王宝和金杰分兵两路,分别从帖木儿大营外侧两边不断的徘徊,伺机窥探对方动静与虚实,王宝正好撞见了前来的察合买,那察合买举起马鞭大喝一声,道“呔!你那不知死活的明军小将,还不来下马受死!”
    王宝哈哈大笑,道“你这蛮子好大的口气,自己都命不久矣,还口出狂言。”
    察合买大怒,舞起一根烂铁狼牙棒就向王宝打来,王宝也不跟他纠缠,嘴角一笑,带领人马向西南就走,察合买见王宝如此藐视他,心中怒火大起,率领士兵就去追击,王宝见察合买追来,心道“来的正好。”
    于是王宝的大军在前面跑,察合买的大军就在前面追,两支军马在大营外围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而这边的金杰也正好和者勒觅遭遇了,金杰性急,与者勒觅在马上大战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金杰心知不能与他过多纠缠,买个破绽向西北方向就走,者勒觅带领大军奋勇追击。
    王宝和金杰一个走西南,一个走西北,两支军马正好一前一后,从两边包抄帖木儿的大营,此时坐在大营里面的帖木儿接到斥候探报,明军的两支军马一前一后正在朝着大营疾驰而来。
    帖木儿眉头一皱,道“那者勒觅和察合买呢?”
    斥候道“正在追击他们。”
    忽然帖木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拳砸到桌上,大怒道“不好。”只见他立马跑出大帐,上了马,招呼人马,准备迎敌。
    也就在这时,营寨的南北两面顿时大乱,人仰马翻,火光冲天。
    原来王宝和金杰在者勒觅和察合买的追击下,借着冲劲,竟然从帖木儿营寨的南北两端一路直穿了进来,立马引起营寨内蒙古军一片混乱,他们绝不会想到明军竟然会主动出击,而且会直闯自己的营寨,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王宝和金杰也不停留,两支军马只管在营寨内,横冲直闯,东西南北四方出击,顿时帖木儿营寨内火光大起,乱成一锅粥。
    两万人马在王宝和金杰的带领下,将帖木儿的二十万大军,冲的七零八落,王宝金杰一路只管砍杀。
    帖木儿在惊慌之下,迅速组织起人马准备防御,可是此时的大营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好不容易聚拢了数万人马,又被王宝和金杰冲垮。
    王宝和金杰只管往人多的地方猛冲,越乱越好。帖木儿顿时陷入一片恐慌,看着二十万大军被对方两万人马搅的七断八续,心里大怒,于是带领自己的数千卫队,迎着王宝冲了过去,想要稳住阵脚,重整旗鼓。
    谁知王宝根本不与他交锋,一个照面都不打,直接从帖木儿身边冲过。
    这时,霸州城上的刘怀忠与李振峰看着远处,帖木儿的大营内的呐喊厮杀之声,火光冲天,人仰马翻,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刘怀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了看李振峰,道“时机
    已到。”李振峰依旧有些紧张。
    刘怀忠叫人在城门楼上放起了数十盏孔明灯,没过一会,只见从帖木儿营寨四周的二十里地的地方,顿时尘头大起,鼓角喧天,八个方向,八支军马,虽然人数不多,却是极为机动灵活。
    八支军马也不突入,只在外围不断的撕开蒙古铁骑的口子。蒙古骑兵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外围,却被忽然出现的八支军马再次撕裂开。
    那八支军马,不断的啃食着蒙古骑兵的外围,而王宝和金杰见时机再次成熟,于是改变战法,将陷入混乱的蒙古骑兵分割包围,可是两万人马如何分割包围对方的二十万大军呢?
    这时那八支军马抓住机会,只要王宝和金杰将蒙古铁骑赶出营寨,八支军马立马蜂拥而上,就像一块肥肉落入了狼群,立马消失不见。
    王宝和金杰如法炮制,不断的将蒙古骑兵一块一块的分割包围,再往外围驱赶,让狼群围捕。
    可怜这蒙古骑兵被这一灵活多变的战术打的是措手不及,疲于奔命,二十万大军经过一夜的激战已经疲惫不堪,已经损失过半。
    百利帖木儿被卫队保护着,逐渐身边聚拢了七八万的人马,准备实施反击,王宝和金杰看看天色,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再看看战场,外围的蒙古兵已经被分割包围吃掉的差不多了,此时王宝和金杰的两万人马也是损失过半,都是筋疲力竭,已经无力在组织大规模的分割包围战术,而外围的八支军马也露出疲态。
    这时,只见霸州城上再次传来信号,王宝和金杰会意,率领只剩下一半的人马向马蹄山跑去。
    帖木儿组织起来的七八万人马,再加上四周聚拢的人马,此时他的人数还有万,在兵力上还是占有优势,被彻底激怒的帖木儿迅速带领人马朝着王宝和金杰追去。
    后面的八支军马则在帖木儿大军后面,不断的袭扰,给王宝和金杰减轻压力。
    帖木儿见八支军马紧紧尾随自己,心里大怒,于是分出两支军马,想要截住这八支军马,却没想到,八支军马立马四散开来,对着两支蒙古骑兵采取故计重施的打法,迅速将这两支军马穿插成大小不一的八个小段,一口一口的吃掉,蒙古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打法,完是目瞪口呆,渐渐陷入绝望。
    帖木儿感觉一股越来越重的危机感,可是他却已经停不下来,后面的八支军马依然如影随形,这让他想起了草原上的狼群。
    这时,一个探子回报道“元帅,后面又冲过来大量明军,估计有十万之众。”
    帖木儿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又问了几遍,这才目瞪口呆的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霸州城下,不知何时忽然冒出来十万大军,火把通明,绵延数十里,呐喊声、喊杀声,混淆在一起,一次次的冲击着帖木儿的心脏。
    帖木儿一咬牙,道“追上前面的明军,占住前面的山谷。”
    于是帖木儿带领人马追击王宝和金杰,二人来到马蹄上口处,直接闯了进入,帖木儿见他们进入山谷,也率兵向内突入,由于这马蹄山内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帖木儿进入谷内,只见眼前呈献出一个扇形的开阔地,顿时大呼不好。
    只见他立马率领兵马想要冲出山谷,谁知王宝和金杰已经绕着四周的边缘地带,重新绕到了谷口,配合后面的八支军马,死死的将谷口堵住。
    帖木儿大怒,率领大军冲向谷口,但是迎接他们的确实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只见那早已经埋伏在这里的五千火
    枪营,排成数十排。
    王宝和金杰来到阵前,指着帖木儿道“你那蒙古将军听着,你们已经兵败如山倒,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帖木儿心里顿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二十万人马,一夜之间损失过半,此时又加上筋疲力尽,恐慌在人群里蔓延,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不同程度的恐慌、失落和害怕。
    帖木儿心里一阵不甘心,他想恢复祖父的荣光,恢复大蒙古昔日的荣耀,可是他失败了,最悲催的是他竟然搞不清自己到底如何会失败,此番落入绝境,仿佛就像做了一场梦。
    王宝指着帖木儿,道“现在投降,可以饶你一命。”
    帖木儿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只见他面色铁青,道“明朝小将,大言不惭,我身后还有十万铁骑,竟敢口出狂言。”
    金杰冷笑道“你已经失败了,只要我一挥手,我这五千火枪营,立马就送你们下地狱,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帖木儿大怒,回头道“谁与我斩了此人?”
    身后的者勒觅大怒,立马冲出人群,舞刀向金杰砍去,金杰一挥手,那火枪营立马喷出一道道火蛇与烟雾,者勒觅应声跌落马下,浑身上下犹如马蜂窝一般。
    帖木儿大惊,这时,明军后面走出来一匹马,马上之声正是刘怀忠,只见他来到前面,道“元帅,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帖木儿定睛一看,道“刘怀忠。”
    刘怀忠笑道“正是在下。”
    帖木儿冷笑道“你跑到这里,就是为了等我吧?”
    刘怀忠道“你说的没错,这里是霸州,目的就是要让你孤军深入,所以说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失败。”
    帖木儿冷笑道“我还有十万人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失败?”
    刘怀忠笑了笑,没说话,只见他一招手,后面人群中四散开来,露出数百只木箱,里面都是火药和弹丸。
    刘怀忠笑道“我这里有五千火枪营,身后还有五万将士,城下还有十万大军。”他指着这三面环山的谷口“你觉得你能冲出来吗?”
    帖木儿胸膛怒火攻心,道“我想试试。”
    刘怀忠叹口气,没有说话,王宝道“将军,既然如此,不如斩草除根。”
    金杰也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呀将军。”
    刘怀忠眼睛紧盯着帖木儿,希望他改变主意,可是他从帖木儿的眼睛里分明看出了宁死不屈的气势。于是刘怀忠点了点头,因为做为对手,他最终选择的沉默,这也是一分尊重。
    当刘怀忠一个人默默走在回城路上的时候,从身后的山谷内传来和一阵阵的冲杀声,随后就是“噼啪”火枪之声,火蛇炽烤着空气,夹带的弹丸穿透过一个个血肉之躯,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凄惨的惨叫声,那是死亡的宣判。
    每当火枪再次响起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惨叫声,刘怀忠回头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这样的“噼啪”之声足足在耳边回荡了三个时辰。
    刘怀忠回到衙门中,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披头散发,他陷入了沉思,他一闭上眼睛,耳朵里就会传来枪声与惨叫声,他仿佛看到了马蹄山里面的尸骨如山,他又仿佛看到了血流成河。
    他开始沉思,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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