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密布,雨气氤氲,天空上一道道赤红色的电蛇飞窜,鹿肠山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匈奴大军分成了三路,第一路以女子开路,整整个两万壮健女儿,被聚在一起,由于战马都被男了拉去了,他们宁肯一人三乘到四乘,来保证逃命的安全,也不肯分战马给这些女子,所以这些女子都没有被分到弓箭,而是都执着木杆长矛,这是让她们上前拼命了。
    在女队的后面,是大单于于夫罗,他这会神智清楚了,自带三千甲士,控制着关押小燕子、柳红的马车,呼厨泉自带一万五千精甲,跟在女队的后面。
    第二队是以老弱开路,切里迷自带右王庭诸军与杨丑,在后面跟随,这些老弱倒是都干心用自己的性命去给儿孙开一条路出来,只是他们已经射不准弓箭了,所以也没有拿弓箭,而是用得大号的弯刀。
    第三队是伤兵开路,他们虽然受伤,现在无法治疗,但都是正当年的壮汉,所以手里提着长矛,身上背着箭,在他们的后面,刘豹和他的妻子呼延氏,带着五千人在后面,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死的神态,他们这一路,与其说是突围还不如说是吸铁石,不管挡在他们面前的时哪一路人马,他们都要尽力冲击,尽力冲毁对方的拦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这一边来,然后尽力拖住追兵,死亡将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于夫罗掌中掣着一口神鹰首长弯刀,向着天空一指,大声叫道:“诸军听命,愿天神和祖宗都来护佑我们,让我们能逃出升天!给、我、冲!”
    随着于夫罗的叫声,三路兵马一齐冲了出去,第一路开路大将孛堇哈哩,第二路开路大将杨俊,此人是同名事件进入的,本身是十六国仇池君主,有万夫不当之勇,代替魏臣杨俊,植入身份为杨丑的弟弟,第三路开路大将就是张兆奴。
    这三员大将都得了刘豹的重托,此时不顾自己的性命向前杀去,在他们的前面,就是并州军营寨,三路都被他们封死了,只有向前冲,用人命填出一条血路这惟一的笨办法了。
    并州军左右两个大营,都竖起了高高的刁斗,樊梨花、高梦鸾各在一个刁斗之上,在他们身后分别站着一名小校,背着各式的小旗,只等小旗一晃,就开始交战。
    冲向左面樊梨花大营是切里迷的人马,冲向右面高梦鸾大营的是刘豹的人马,眼看着匈奴大军越来越近,两处大营埋伏的兵将都等得急喉喉的了,可是两处刁斗上的主将,却仍然不肯发令,刘宠在高梦鸾的刁斗上不住的转着,不时的大声叫道:“高梦鸾,快发令啊!”可是上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樊梨花佩着双剑站在刁斗上面,平静的向下看着,双手各按着一柄剑的剑柄,淡淡的道:“这高梦鸾,很有几分本事啊。”
    突然下面鼓躁起来,白绕飞步跑到了刁斗的上面,叫道:“回府君,缪尚的人马乱起来了!”
    樊梨花平静的道:“秋葵会去处理的,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说完之后,向着高梦鸾那边望望,道:“我看看我们谁能抗得住!”
    高梦鸾这个时候也在等,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樊梨花那么轻松,虽然她自认自己不会输给樊梨花,但是她兵马到手的时僮太短,没有把握,能做到令行禁止,尤其是刘宠还在下面,那是一个不受高梦鸾控制的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匈奴大军离着寨门也越来越近了,小校不停的跑上刁斗向樊梨花、高梦鸾报着距离,以及下面军士的变化,高梦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人马已经浮躁起来了,她必须在大军全乱之前,发出攻击,这样才能让军士稳定下来,而现在来看,她要输给樊梨花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兀的一阵喊杀声响起,众人都惊异寻声看去,就见鹿肠山上飞奔下来,一哨人马,斜刺里冲开了匈奴女子组成的队伍,向着南王庭的中军冲去,这支小队的人数不多,只有不到百来人,虽然勇猛的,但是只冲了不远,就被裹住了。
    樊梨花狠狠的一拍刁斗的隔板,叫道:“哪里来的废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出去!”
    丁立把自己的人马交给了樊梨花之后,就去了鹿肠山,樊梨花在接到直江兼绪派人送来的消息之后,连夜把两路人马合一,故意放开了鹿肠山一处为口子,就是为了让匈奴丧失拼死血战的心思,可是鹿肠山现在就有人杀出来,却很容易给丁立带来危险,樊梨花历声叱道:“这些土匪果然不守军令!红旗!”
    随着樊梨花的叫声,小校摘下背上的小红旗挥舞起来,立时一片箭雨向着匈奴兵射出过去,而就在樊梨花下令的一刻,高梦鸾也下令了,这一面也是红旗,飞舞而下。
    匈奴人死伤大半,樊梨花的营门打开,刘慧娘、李雍容、高览、张鼐四路人马一齐杀了出来,向着匈奴兵冲了过去,切里迷手中抓着一对八面汉剑,看到樊梨花的人马杀出来,立刻叫道:“杨将军,快让你的人冲镇!”
    按着约定,这会魏文通应该带着一路人马向前冲杀过去,趁着对方出击,弓箭不放便施射的机会,冲进对方的大营,撕开一道口子,杨丑虽然心里藏私,但是这会是逃命的时候,自然不敢留力,急下令冲击,可是传令兵下去,找了半天,魏文通踪影皆无,被他选出来最精锐的三千冲阵军也没有了。
    杨丑情知不好,大声叫道:“传孔彦舟,让他冲营!”只是这会时间已为来不及了,张鼐一马长枪,带着他属下的五千精兵冲了过来,上党张家的长年和匈奴打交道,对他们非常熟悉,那些老幼根本就挡不住他们,被踩踏而死无数,让张鼐的人马冲了过去。
    缪尚一马双刀,边走边大声叫道:“我上堂军的士卒,你们都是老府君的手下,每一个人受过老府君的恩惠,你们被杨丑所骗,罪犹可恕,少府君来接你们了!”
    杨丑听得又惊又怒,大声叫道:“速速把这支人马给我击溃,我要让他们父子都死!”说话间下令手下快去把张扬的囚车给押过来。
    杨丑的部下有一个叫孔彦舟的,却是救牌卡植入的将领,系统给得记忆是,他是黄巾出身,怕自己的行为污了祖宗名声,所以只用字为名,不说籍贯,他是眭固的部下,只是这个人一向没义气,反复无常,早早的攀上了杨丑,把眭固就给丢开了,这会眼看不好,高举手里的浑铜棍,大声叫道:“贼子杨丑,叛逆背德,我们受他节制,不得不听他将令,现在少府君既然来了,我们正是去逆从顺的时候,还等什么!”说完轮开手里的浑铜棍,从里面向外杀去,一时之间只杀得昏天黑地,杨丑眼看不是头,也顾不得等张杨过来了,向着切里迷的大纛逃去。
    切里迷又急又气,大声叫道:“给我挡住他们,不要让杨丑冲了我们的……。”切里迷的叫声未绝在他的身后一直的一个护卫伸手把他给抓了过来,然后催马就走,不管是切里迷还是周围的那些亲卫,一时之间都有些发傻,随后亲卫清醒过来,急匆匆来救切里迷,那人摆开一条丈二钢杖,一只手轮得好如风车儿相仿,打得那些护卫哭爹叫娘,那里还能凑上去,把人抢回来啊。
    切里迷眼看由于他被抓了,没有人再去挡着杨丑,右贤王大纛硬生生被冲开了,不由得恨极怒吼:“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擒我!”
    那假护卫大笑道:“某乃并州牧帐前祝公道,却是奉了我家将军之命,受你女儿所求,来请你回去做个将军的。”
    切里迷猛的闭嘴,向着女队的方向看去,心中叫道:“怪不得他要去做女队的统队将军了。”想明白之后,长叹一声,不再挣扎,任由祝公道挟着他,冲出阵去了。
    左路两位主将都出了事了,那些老匈奴还能一战,小的早就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而孔彦舟的反水很快就调动了更多的人反水,侧翼里乱成了一锅粥,完全没有再向前冲杀的可能了。
    杨俊在前面冲了一会,眼看事情不对,刚要要突围,正好碰上了李雍容,这女人一摆手里的四指丈二蛇信银光苗,叫道:“好个利市,却不要走,让我发一注财才好!”说着过晃苗过来,与杨俊斗在一起,杨俊心慌,胡乱用枪乱,李雍容看出杨俊失魂,瞅个机会,一记丧门钉飞去,却是用了黑钉,正中杨俊的脑门,把他打下马去。
    樊梨花的大营这会又杀出一队人马来,樊梨花当先开路,掩月囚龙刀起处,死尸飞散,竟无一人能挡得住她的,在她的身后,李鑫带着杨排风、沙秋葵以及三千人马冲了出来,顺着樊梨花开出来的血路,向着鹿肠山方向冲去,却是去接应丁立了,本来李鑫有伤,丁立吩咐过,不让她参战,只是这妮子坐不住,死求活求的出来,听到丁立可能有危险,就再怎么也坐不住了,非要跟上来不可。
    三员女将,李鑫是青金盘龙棍,杨排风是烟火大棍,沙秋葵是裹铜大铁棍,并骑同行,三条棍一齐敲了下来,打得人头破血流,魂飞魄散,哪里能拦得住他们啊。
    就在樊梨花全营出战的时候,高梦鸾的人马也跟着杀了出来,秦明当先向前,挥舞着狼牙棒,正和张兆奴撞在一起,两个人谁也不肯让人,一个咬碎了钢牙,一个把钢牙咬碎,大斧对铁棒,拼尽全力的斗了起来。
    高梦鸾早在刁斗上就看到了,这路人马的灵魂都在刘豹身上,于是大声叫道:“哪一个过去,把他刘豹斩了!”
    随着高梦鸾的叫声,刘宠一横手里的凤凰单殿翅,叫道:“孤王前去!”奋力向前冲去,吓得高梦鸾浑身发软,急声叫道:“周泰,你给我护住王爷,若是王爷无事,就是跑了刘豹,你也是大功一件,若是王爷有事,就是抓了刘豹你也是罪不可恕!”
    周泰答应一声,轮手里大刀追着刘宠冲了过去。
    刘豹这会正在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兵马,完全没有看到有人冲营,但是呼延氏却是看到了,急忙叫道:“刘豹小心,快退!”只是就在这叫声中,刘宠已经冲过来了,手里的单戈好一如泼风一般的舞开,刘豹的部下都被他劈翻在地。
    呼延氏不顾一切的挺枪挡住了刘宠,尖声叫着让刘豹快走,而周泰则被鹃眼郎君给挡住了,一时之间杀不过来,刘豹看看刘宠的疯狂,还有他背后那些往来无阻的骑射手,不由得更为灰心,狠狠的一带马,转身逃了。
    这会匈奴都发现了鹿肠山没有埋伏,甚至都没有兵马,所以争先恐后的向着这边赶来,只是人一多起来,却难以翻山,开路的大将孛堇哈哩不住的臭骂,甚至拿了大刀驱赶,也不能把人都赶开,眼看着那些汉军越来围得围紧,孛堇哈哩气得大声叫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些汉贼,这是要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了!还不让路!”只是不管他怎么喊,就是没有人让路,孛堇哈哩气得大声叫道:“给我杀!”说完当先轮刀砍了过去,只杀得人头滚滚,血光横流,开路的那些匈奴女子都像被吓住了一样,竟然没有一个再向前的了。
    突然一个老者大声唤着女儿的名字过来,只是跑着跑着,一跤跌倒,孛堇哈哩举刀就斩,人群之中一个女子飞奔出来,大声叫道:“爹爹!”一边说一边用身体把老者给挡住了。
    孛堇哈哩怒声斥道:“临机脱阵,也当斩!”随着话音长刀劈落,把那个女子和她的爹爹都被劈死了,一时之间群情哗然,那些匈奴女人都用恨极的目光看着孛堇哈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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