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函客栈。
    “你今日,不是见过她了吗?”
    “时伯伯您怎么......”徭帘钩本来挺惊讶,但是想起他的身份,便没有多说,“是,今日不知怎的,就见到她了。”
    “孩子,你要知道,她手里的散游牌可是仙界至尊之物,本是玄尊所持,可是病老身份特殊,自然他自己也很是尊贵。”
    “时伯伯,您想让我怎么做?”
    时伯伯慈眉善目,脸上的沧桑感并不明显,但是对着徭帘钩笑起来,就真的宛若他的父亲那般慈爱,“钩儿,仙界该整治,那玄尊,也该下位,你说是吗?”
    徭帘钩性子还是有些扭捏,做事也不是很果断,只有对仙家人的恨让他可以跨出不敢跨出去的脚步,突然被这么点明,他却犹疑了,“我自己,如何做到?”
    “不急不急,钩儿对仙界心中有结,伯伯心里清楚,自然凡事都是为你着想,你什么都不需要着急做,只需要好生待在华录,与我保持密切的联系,让伯伯可以知道你的情况,方能好好治治,这华录山。”
    “可这......”
    “你放心,华录定不会伤你,你就待在病老身边,等候伯伯的消息,自然,也要多多留意,病老那徒弟。”
    徭帘钩对他的信任,足以令自己动摇,所以为了仇恨,他可以应下,“好,我就听时伯伯的。”
    “嗯,如此甚好。”他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此次,风七辞与你同行是吗?”
    “是啊,还有金栏殿的令狐昭。”
    “哦,令狐昭啊,前些天他觐见皇上的时候,我刚见过他。”他眸光暗暗,甚至,笑里藏刀。
    “他不是用的假身份吗?您认识他?”
    “认识,但是,不熟。”
    徭帘钩点头,“为了找神器之事,他们和涂山一起,一个出了瑶台玉,一个出了阑珊链,不过华录途经乐隆山,阑珊链和醉生壶被夺,宫妍怕是因此,才会到了这北国。”
    时伯伯瞬间困惑,眉目间暗藏剑宇,双眸冷冷看人,“我怎么不知道,乐隆山确有醉生壶呢?这么多年,不应该啊。”
    “时伯伯你也知道这些神器?”
    “哦,是啊,毕竟身在安粤,师从主尊,该是了解的,不过话说回来,南溪住持的芍座......”
    徭帘钩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到了谷底,“就是因为这个,我爹娘才会死!现在,它在风七辞手上!”
    “这可就难办了。”他顿了一会,“钩儿,切莫与风七辞提及你我相识,我怕会惹来是非。”
    “好,我听时伯伯的,我也会帮时伯伯,好好留意宫妍的情况,还有,散游牌。”
    “甚好,钩儿,我定会替你泉下父母报仇,也会给你安稳的生活,不再受这寄人篱下之苦,这段时间,怕是要委屈你了。”
    “只要时伯伯到时可以收留我,我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及的,这个世上,只有您还是对我好的了。”
    “哎。”时伯伯无奈地摇了摇头,“钩儿,你恨仙界,时伯伯何尝不是呢?你看,连风七辞都来这里查我安粤的事,也是为了你父母那事,你说怎么可能呢?安粤志在悬壶济世,让百姓没有病痛之灾,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惨绝人道的事呢?”
    “时伯伯,我不会怀疑您,只是我父母确实说是出自安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随着他们一起调查,可是他们这些天也没查出什么,来来回回的,只有些零星的东西,时伯伯,你们安粤,是不是有另外一支隐藏的势力在蠢蠢欲动?如果真是这样,那安粤必须调整了,不然可能会影响安粤的名声。”
    时伯伯的反应,就像是醍醐灌顶,好像真的第一次知道这事,“你说得对,安粤人多,势力又广,难免会有小人出现,那好,伯伯回去定会彻查安粤内部,告诉主尊,让他严加管理。”
    徭帘钩相信他的话,而且坚信不疑。
    而就在隔壁的厢房中,风七辞和令狐昭在“谋划”这另外一项计划。
    “七辞,此事越来越不简单,单看卫将军的反应就不太对,都说他是那丞相的至交,且又可以经常出入安粤总部,连他的话都有点模棱两可,我看他又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
    风七辞还是那么清冷,还是那么仙气飘飘,俊美如他,冷酷如他,令狐昭的朝气,在他身上永远都找不到。“要是可以,我倒想亲自会会那个丞相。”
    “当日觐见时见他,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总感觉我是在哪见过他,可是透观他,也只是个凡人而已,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有杀气啊!”
    风七辞脸上没有表情,看着他,“杀气?”
    “是啊,好像我烧他家田地似的。”
    “安粤总部在哪里?”
    “不就在群函谷吗?不过去了不一定能进去,还有,主尊不一定在。”令狐昭看了下风七辞的脸色,挑了下眉,“喂,这双尊会面,可是不容易啊。”
    哪知风七辞根本不想跟他开玩笑,扭头就到自己的书案那,“整个北境基本都有安粤旁支,要直接搅动确实不易。”
    “那你还想怎么做?这些天我也算跑上跑下,可是基本,毫无收获。”令狐昭双手摊开,无奈地说道。
    风七辞眸子里尽是深渊,“不算,起码知道,卫卿城可以是切入口,丞相,可以是突破口。”
    令狐昭差点白眼翻给他,“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想想,要经过他们,来找对神器觊觎的人得多难?他自己说的安粤的确有潜在势力,这说来说去只能是他们主尊管理不善,你这样还不如说安粤里有人拿着神器却隐瞒身份,想利用安粤完成个人野心来得实在。”
    令狐昭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风七辞有如要暴走,瞬间警惕地看着令狐昭,眼神里发射着冰刀,“你说什么?”
    令狐昭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十分戏谑,“凡间组织,何来这么多能耐能公然与华录对抗?”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走过来,严肃道,“你说,安粤里有人拿着神器,却隐瞒自己,意图不轨?”
    令狐昭一开始也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待到意识过来时,方才醍醐灌顶,瞬间清醒,手中折扇一个打响,“哦——”他惊呼一声,甚至懊恼地拿着扇子拍着自己的头,“我真是,你想啊,我们来北国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哪来的气息那么奇怪,整个北境都笼罩着一股不是凡间的感觉,或许我们真正要找的,不应该是那什么毒,而是神器啊!”
    “若是如此......”他顿时停住,手中霎时握拳,脸更是黑了下来。
    他脑子里闪过的,竟是涂山仙夙的脸庞。
    令狐昭奇怪地皱了下眉,“怎么了?”看着他握拳的手,令狐昭瞬间明白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在担心?你这不是也去找过了吗?”
    是啊,他也傻傻地去找涂山仙夙,可是,找不到。
    “七辞,她若是活着,定在北境,她手里拿着散游牌,自己会想办法回去的,你不要太担心。”
    他冷冷在嘴里,吐出一句话,“回去,定清理门户。”
    “你想拿莫谦瑶怎么样?她好歹是......”
    “不管是谁,对病老首徒,散游牌主不敬,定要受罚!”
    令狐昭有些震惊,他出去三百年而已,这华录因为一个宫妍天翻地覆,病老竟然又收徒是一点,散游牌送出去也就算了,宫妍还有怪异的体质也就算了,能安全进出自己管的惠流池也就算了,现在还让千年不曾有感情的风七辞,动怒了,甚至担心了。
    “你到底是有多怕病老,不就因为他是前......”感受到风七辞的冰冷目光,他立马闭嘴,这个时候他还不敢多想,只是麻痹自己,担心宫妍他只是因为病老,风七辞也是这样。
    “之前魔神来北国你也察觉到了,看来,你说的是对的。”转移话题够厉害的风七辞,让令狐昭反应不过来。
    “啊,嗯,对,要是真有神器流落凡间,那我们的动作,必须比他快,阑珊链和醉生壶已经丢了,现在更要警惕!”
    “你我明日,去一趟群函谷。”
    “行!”
    华录山,土涵殿。
    “病老您不能进去,病老您还是让弟子通报一下左治仙师吧,病老,病老......”
    “病老您让弟子们通报一下吧,白长老说了这些天谁都不见,玄尊来了亦是如此,您不要让我们为难啊病老。”
    病老回来后,听闻自己的宝贝徒弟竟落得如此下场,在药医馆瞬间坐不住,一路杀气腾腾地直上土峰,一路拦驾的黄衣弟子纷涌而上,可是基本没人敢动他,只是好言相劝,可是还是让他一路风雨无阻地上来。
    “玄尊?他现在在华录吗?快给我叫你们白长老出来,不然,老子让你们滚出华录去!”他生气地大吼,震慑了全场,大家动对他是又敬又怕,谁都不敢有大动作,他此话一出,雅雀无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老子让你们叫白流圣那家伙给我出来!他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今天就砸了他的土涵殿!!”
    大家全都害怕,不敢靠近他。
    “病老前辈,您先进来吧。”左治仙师很恭敬地向他恭礼,出门相迎,从哪哪看,病老的身份在华录,都是可媲美玄尊的尊贵啊。
    “哼!”病老傲娇地一哼,然后跟着左治进去,土涵殿空去一人,全被左治遣散,病老进去之后毫不客气地做到本该属于白流圣的主座上。
    “病老,白长老近日,确实不想见谁,他也很是烦心啊。”
    “我不管,你给我把那老头叫出来!他今天就得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不过出门几天,怎么就徒弟生死未卜了呢?要是这个风七七在这里,老子今天还要去找他呢!!”他活脱脱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根本不像是丢了徒弟的师父。
    “病老,玄尊和令狐长老去凡间了,您不然等他们回来再......”
    “哦,还有令狐昭那小子,回来了也没有来看老子一眼,他们一个个的,都给老子等着!”
    “可是您这样,也会让晚辈为难啊。”
    他对着左治仙师大眼瞪小眼,还吹胡子瞪眼,气场完全不弱,一个眼神,就能秒杀人家。
    “左治,你先下去吧。”突然,白长老走出来,弱弱得挥袖示意左治下去。
    左治意会,走出大殿,遣散看热闹的弟子,勒令他们用功,让病老和白长老在里头“促膝长谈”。
    “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等你来吗?”他傲然地坐在主座上,站都不站起来,“你先告诉我,我徒弟怎么样了?”
    “这,我怎么知道?”
    “那推我徒弟下山崖的呢?”
    “这,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老人的谈话,竟然有种可爱的感觉。
    “她不是应该交给我处置吗?”
    “她毕竟是潼峰的得意弟子,好歹等七辞回来再说。”
    病老来气了,跳下主座,走到白流圣身边,指着他道,“潼峰的弟子尊贵,老子的徒弟就不尊贵吗?她还是散游牌主呢,莫谦瑶能比吗?潼峰?老子以前也是混潼峰的,难道换了风七七,老子的话就不管用了吗?”
    “按规矩,确实要七辞回来才行,且,病老,宫妍至今没传来死亡的消息,这就还是有希望的。”
    病老很不满意,一怒之下施法打碎了殿中最大的瓷瓶,“你们好像没有派人去找她吧?”
    “七辞和昭师弟都在,他们定会去寻,魔神出没在凡间北境,确实不能让我们的人去涉险。”
    “那我的妍鬼头怎么办?她只是个凡人!!中了魔冥的毒也就算了还坠下山崖!不过开光修为能抵抗什么?”
    “您别激动!您暂时先回药医馆,我会立马传书给七辞,叫他尽快办完事,找宫妍回来!”
    病老几时这样过?为了一个凡人弟子,他对待之前的弟子,也从未如此,宫妍于他,到底有多重要?
    涂山仙夙就像是他的女儿吧,病老就是站在父亲的角度,关爱她。
    他和白流圣理论了好久,大家都这么熟,总不会闹不和,病老最后还是好好回了药医馆,可是药医馆这边,等着他的人真的好多,大家都关心涂山仙夙,但没人敢公然去问长老或是仙师,病老回来,无疑是给他们送了定心丸。
    “病老病老,您回来了?”
    “病老爷爷,怎么样了?”
    “病老,宫妍还好吗?有没有什么消息?”
    ......
    这些排山倒海似的关心,一下子包围着病老,看起来,病老的人气比众长老要高啊,毕竟大家不敢问长老,却敢来叨扰病老?
    风华绝代在,何之韵在,东方茉在,蓝随凡在,棋竟在,天月在,甚至,苏羡也在......
    病老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越过,回去百视堂。
    “棋竟掌事,不然你去问问看吧,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啊。”风儿一开始听说涂山仙夙出事,还以为是玩笑话,可没想到却是真真实实。
    “是啊,棋竟掌事,你能进百视堂,你去问问吧。”华儿也极其担心她。
    “掌事哥哥,求求你了。”代儿年级虽小,可是却懂得感恩。
    “棋竟师兄,我们都很关心宫师妹,病老又不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了。”蓝随凡不敢惹怒不好惹的索雨仙师,更不敢惹脾气不好的云焕长老,所以这几天和何之韵一样一直瞎担心。
    “棋竟掌事,小妍姐姐真的死了吗?”何之韵说。
    “棋竟掌事,小妍不能出事!”天月道。
    “你们先别吵了!”棋竟被问得没有了方向,头脑更是像炸开了一样,“我也关心宫妍有没有事,但你们聚在这里,有用吗?”
    大家都互相看了看对方,瞬间不做声了。
    “棋竟,我也担心她,你就去问问病老情况吧。”东方茉说这话也是透着一股冷冷的气息,可是,说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病老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肯定是没有确切的答案,东方师妹,大家都不要聚在这里了,一切,自会有结果的。”
    全程,只有一个绝儿,冷眼旁边,而且一直盯着何之韵。
    东方茉刚开始也觉得宫妍这人不至于那么快就死了,可是时间过得越久,而且莫谦瑶回来之后引起轩然大波,她被长老们联合关押,事态已经如此严峻,她才不得不担心起来。
    她没有和大家一起纠缠着棋竟,而是一脸忧心,看着病老远去的那个方向,手中握拳,下一刻,她狂奔出药医馆,一抹红色直上火峰,她还是决定去凡间了,她确实担心涂山仙夙的安危,所以几番求云童仙师,云童知道她功课最好,实力在这里也是出色,勉强应下让她去凡间,不过限期七天,若是无所得,必须返回。
    翌日,凡间,北境,北国,群函,将军府。
    万众担心的涂山仙夙并不知道自己在华录引起的轩然大波,也并不知道东方茉为了自己也要跑到这凡间之地,过了昨天,她现在的目的,就是要见到卫卿城当时嘴里提到的,时丞相。
    “我想去见那个时丞相,我要亲自问问他,你可以帮我引见吗?”
    “你这是要直接去逼问吗?就真的那么心急?”
    “卫将军,我昨日也算还了你人情了吧?整天陪着你又只字不提安粤的事,我已经够能忍了,你还不打算帮我吗?”
    “本以为你来找我,还是来陪我的,还真是我自作多情啊。”他冷哼一声,俊眸看着她,“昨日,你倒是只当成人情来还?”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你当朋友才会在意你无不无聊,想陪陪你,可是......”她猛地坐在他的身边,“这件事真的对我很重要,要是能早日完成,那我也能早日想办法回去,又不是回去了我就不会再来了,我还是会来看你的。”
    “我今日事务繁忙,怕是没空带你去到处闲逛。”卫卿城挥了挥衣袖,耍起了小脾气。
    “可你现在人在这里,我看不出你哪里忙了?”
    卫卿城已经是一种要打人的冲动了,真是为什么他昨晚要兴奋得睡不着?明明过了还心存期待,这丫头,真是......
    “好,明日,我带你去见时丞相。”硬生生被逼出来的话啊。
    哪知涂山仙夙还是苦丧个脸,“还要等到明天?”
    “我说了,今日繁忙,无暇同你一道。”
    “你忙什么?你忙你不是应该出去吗?算我求你了,今天就带我去吧。”她可怜地眨巴着双眼,就像狗狗一样在卫卿城面前可爱地摇着尾巴......应该是狐狸尾巴。
    卫卿城也是受不了她撒娇,可是他是不想涂山仙夙那么快走,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看着她这样,竟然动心了,可是他还是坚持,“你,你今天还是在这里看书好了,我的书房没有谁可以随意出入,你在这随意待一天就好了。”
    涂山仙夙嘟囔着嘴,“你又要我陪你一天吗?”
    “对,可以吗?”就算是在书房里干坐一天,只要对象是涂山仙夙,他也无怨无悔。
    终归是有求于人,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心情郁闷地走到书架边,还真是听话,随意翻出几本书,倚在那边看了起来。
    卫卿城余光瞥到她的样子,会心一笑。
    她根本没心情看书,只是一本过着一本,没有用心去看,随便翻一翻,却在顶上两层的书架,找到了一本“砖头书”。
    她奇怪地嗯了一声,因为手抬上去取书的时候,那本书竟然拿不动,她又奇怪地看了一眼卫卿城,可是卫卿城正认真地做他自己手头上的事,没有注意自己,她也不想打扰卫卿城,所以想要自己拿下来一探究竟。
    可是这书,未免过重?明明那么小一本,和周边的都没什么区别。
    “这一层的书,怎么全是立着放的?”现在的书本,大家都是平放的,根本没办法立着放太久,她小声嘀咕了一声,对上面这一层的书也甚感奇异,而且最重的这一本,还真是砖头一样,硬邦邦的。
    这是书吗?
    不再多想,她毫不犹豫地把那本重重的书拿下来,刮过其它书本时甚至还有叮当声响,“金子?”那本所谓书本,是金子打造的?!
    涂山仙夙一脸奇异地看着低头做事的卫卿城,他是得多有钱?还造这种玩具?啧啧啧,她摇了摇头,可是正当余光看到金子书位置的那个空档时,不禁吓了一跳,深处墙里竟还有一个扭转!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伸进去,转动那个嵌在墙上的黑色转子,一转,书房顿时轰动声响。
    卫卿城也吓了一跳。
    只见整个大书架,正在缓缓朝两侧移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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