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么。就你,还能逃得过寒姨的火眼金睛?”
    “逃不逃的过,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姿态,是另一回事。
    我得让我妈时时刻刻感觉到,我重视她,我敬畏她,我心中有她。”
    余逸懒得理他。
    走到他衣柜旁,突然蹲下,伸手在那下面一掏,“咦”了声,居然什么都没摸着。
    郑翰林就得意的笑:“嘿嘿,早转移了。”
    说着,铺开手里拿着的小本子,指点给余逸看,“余逸,你仔细瞧这上面的第七条,我妈每年会把可以移动的木质家具清理晾晒一次,尤其喜欢在长期出差回来后,我觉得这次概率很大,所以放假前就已经把宝贝全部转移掉了。”
    余逸拿着他的小本子扫了眼,发现乱七八糟的居然有将近二十条。
    顿觉哭笑不得:
    “你呀,要把这些心思放在学习上,哪还会天天被人小西屏嘲笑?”
    “切,赵西萍那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幼稚鬼,眼里全是书本上的死知识,我都懒得理她。”
    “哎唷,能的你,快说说看,你搞这些个乱七八糟虚头巴脑的,了不起的点在哪里?”
    “说明我眼里有生活。那话怎么说的,与天斗,与地斗,与李警官斗,其乐无穷。”
    嘴里嘟囔着,收了小本子,又美滋滋的跑去书桌前摆弄练习册去了。
    “还有生活,还其乐无穷,我打赌你老妈看到这小本子铁定会揍扁你。”
    余逸狠狠揉了揉他的脑袋。
    嘴上调侃,心头却是一柔。
    明白他这也是对寒姨即将回来的一种喜悦和激动。
    收拾完屋子,已经十点半。
    余逸和郑叔一起开始张罗着做饭。
    俩人都不擅长这个,使劲浑身解数,也只整出来一个四荤两素。
    饭菜做好,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半。
    郑翰林给他老妈拨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看样子是开车走半路上了。
    大家瞬间便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紧张忙活了起来,端菜的端菜,盛饭的盛饭,郑叔还把醒好的红酒倒了三杯。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郑翰林本来在餐桌上趴着,跟被摁了弹射键一样,噌的一下弹了出去,咔嚓,就把门给拧开了。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民警。
    没有寒姨。
    郑翰林楞了下,就当没看到他们俩。
    转过身,抿着唇,迅速开始重新拨电话。
    电话响了。
    握在女民警手里。
    余逸脸唰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
    一瞬间,他感觉有个人在拿锤子砸他的脑袋,砰砰砰,嗡嗡嗡,头晕目眩。
    还有双手在攥着他的心脏,捏的嘎吱嘎吱响,血肉模糊,浆液四射,疼的完全都变形了。
    身体僵直,浑身发冷。
    男民警向郑勇武敬了个礼,正色道:“您是李队长的爱人吧,李队长刚在局里突然昏倒,送医院了……”
    旁边女民警赶紧接道:“不过您不用担心,医生说只是睡眠不足劳累过度,稍微休息几天就成了。这是李队长的手机,刚拉在车上了。我们来接你们,顺路给您送过来。”
    余逸长吁了口气,像是刚从干涸岸边逃回水里的鱼儿,喘息着,小腿肌肉还有些抖。
    郑翰林慌忙接过手机。
    郑勇武嗯了声,轻轻擦去桌面上的红酒。起身,推开椅子。
    “哪家医院?”
    ……
    经医院全方位检查,寒姨确实没有大碍。
    就是累的。
    不过这天,一直到晚上,余逸和郑翰林都没机会跟她说上话。
    领导和同事是一波接着一波。
    各种亲切慰问,各种深入学习,有的甚至还目含热泪,似乎比他们这些亲人还要关切在意百倍。
    等晚间终于消停了,寒姨也睡着了。
    病房只有一个家属陪护床位,余逸就让郑叔和郑翰林先回去,明天再来替换他。
    病房里,看着寒姨安然熟睡的面孔,听着她匀称微鼾的呼吸声,余逸觉得心里特别安宁。
    睡不着,调出成语图。
    这一晚,状态也出奇的好,做到了平日里两三天才能做到的工作量。
    早晨刚睁开眼,就对上了寒姨那双温醇有神的目光。
    “睡醒啦。
    军训晒黑了些,不过也更精神了。
    嗯,不错,咱家小鱼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
    小鱼我跟你讲,这次我们……”
    寒姨向来不是个絮叨的人,但五周多的时间没见,还是有很多好说好玩的话题可讲,一直到吃完护士送来的早餐,她才面露疲态。
    在余逸的强烈干涉软磨硬泡下,才不情不愿的回病床上补觉去了。
    余逸则搬了凳子,坐在床前,晒着太阳,拆着寒姨给他带的手信礼物,觉得满心满肺都是煦暖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寒姨的身体恢复情况并不像预想的那么理想。
    尽管医生认真复检后再次表明身体无恙,只是疲累。
    但余逸还是隐隐的感觉到她的整个精气神状态,似乎存在着某种下滑。
    最突出的表现是,她有明显的越来越困乏嗜睡的倾向。
    这让他非常不安。
    在寒姨住院第六天,小长假期也将要结束时,他打了电话给刘尔。
    凌晨零点一刻。
    刘尔如约前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瘦瘦的老者。背着一个黑皮小箱子。
    老者气质不俗,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皮肤带着这种年纪很少见的细腻白皙。
    笑眯眯的,像一尊减肥成功的弥勒佛。
    “余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鑫凯酒店新春阁的主厨,霍师傅。咱们翠平辖区有数的青息大高手。”
    余逸赶忙起身,抱拳行礼:“霍师傅好。”
    此情此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鑫凯酒店是翠平辖区内最老牌的五星级酒店。
    很长时间内都是这附近豪华酒店天花板的代名词。
    余逸刚进一中时,“鑫凯”两个字,是同学间吹水最高频的词汇之一。
    鑫凯酒店有四个餐厅。
    最负盛名的是三楼中餐厅。
    名字就叫新春阁。
    新春阁的主厨?
    青息大高手?
    还霍师傅?
    “小余先生不必多礼,刘sir救过我的命,你是她朋友,就是我老霍的朋友。咱们还是先看看余先生的家人吧。”
    刘尔见余逸有些发愣,解释道:“霍师傅在对餐饮产生兴趣之前,就曾是极富盛名的杏林高手,经验极丰富,尤擅各种疑难杂症。”
    短短几句话里,含义非常丰富。
    五星级大酒店的中餐主厨,水平不说登峰造极,起码也是行业内第一档的。
    在他对餐饮产生兴趣之前,也就是说还没开始正式学习烹饪之前……
    那是多久前?
    就已经是杏林高手了。
    还极富盛名,还经验极丰富。
    在老刘的嘴里,能一连用上两个“极”,起码是个数十年经验的资深老中医才配得上。
    霍师傅哈哈一笑:“你直接就说我是只老不死的火猴就行了,也省得小余先生疑惑。你们聊,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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