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队,咱们队一共就三个人。”
    “三个人怎么了?凭什么一队二队可以有副队长,我们就没有?”
    齐鹜飞想想也是,就说:“那老范呢?”
    “老范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意见的。”谢必安说,“不过你现在还没转正,正式任命得等你仙考通过以后。仙试的日子也快了吧?”
    “快了,还剩不到十天了。”齐鹜飞说。
    谢必安说:“老范也报了名,到时候你们一起去。我预祝你们能取得好成绩。”
    齐鹜飞奇道:“老范也要去考?”
    “他已经考了两次了,都是理论考没过。没办法……”谢必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法力可以,这里不太行,通过理论考的希望不大。你可得给我争口气,至少拿个一品仙人证回来。”
    齐鹜飞没想到范无咎会卡在理论考上。
    不过想到他乘法口诀表背了一年半,就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老范还在那边守着?”齐鹜飞问,“案子有进展吗?”
    谢必安说:“死者在十天前去过纳兰城,住在酒店里,但监控显示她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当然,对修行人或者妖类来说,避过监控不是难事。死者在酒店住了两天,然后返回虹谷县家中,后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齐鹜飞忽然问道:“那只猫找到没有?”
    “猫?”谢必安愣了一下,“没有,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以从这只猫身上寻找突破口”
    “你说说看。”
    齐鹜飞略作沉思,道:
    “从案卷上来看,死者生前一直独居,这只猫是他唯一的伴侣。死者对猫的照料十分细心,她托付给邻居后甚至还特意准备了猫粮并交待邻居每天喂食的数量和时间。死者既然已经准备好了献祭灵魂,为什么还这么在乎一只猫?”
    谢必安说:“你也说了,猫是她生前唯一的伴侣,必然是有感情了。”
    “那她为什么不干脆找个可靠的人家送了?托付给邻居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你是说……”谢必安沉思道,“她没打算死?”
    “从情理上推断是这样的。”齐鹜飞说,“死者委托邻居的期限是七天,说明死者的计划是七天后回归正常生活,接回她的猫咪。”
    谢必安道:“说得有道理。但有一点疑问,如果死者不心甘情愿,并且做好充分准备的话,灵魂献祭是很难成功的。”
    齐鹜飞说:“有没有可能是被欺骗的呢?”
    谢必安摇头道:“很难。愿力不足,魔心不成,骗走的灵魂用处不大。”
    齐鹜飞想了想,说:“如果不是一般的淫祠邪神呢?”
    谢必安问:“你说是什么?”
    齐鹜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此事太过怪异。你也说过,灵魂献祭这种事不可能是孤例,必然有一大群人,邪神才能得到信仰之力,利用信众的灵魂壮大自己。但目前来看,本案是孤例,至少数量不会多,而且死者身上发生了妖化现象,会不会是……”
    齐鹜飞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又觉得太过离奇。
    谢必安皱起了眉头,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齐鹜飞说:“有没有可能是某个邪祟之物,借着妖胎出世?”
    谢必安一惊,道:“你是说,死者的灵魂献祭给了自己生下来的胎儿?”
    齐鹜飞点点头:“那只猫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就在第七日头上失了踪,和死者委托邻居照料的时间一致。”
    “所以是死者生下的胎儿抱走了猫?”
    “也就是死者自己抱走了猫!”
    两人说完这个推论,相顾无言。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的寂静,齐鹜飞仿佛又看到了那张死亡的脸。
    谢必安猛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甘处,我有事情汇报。”
    然后放下电话,对齐鹜飞说:“全力找那只猫的下落,你去知会老范一声,我向甘处汇报。”
    谢必安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说:“哦,你最近还是以仙试为主,在这个体系内,仙品等级比别的都重要。我会申请让二队协查找猫,他们人多,这种事情他们比我们在行。”
    又提醒道,“功德处的牛处长那里,你也该去打声招呼,毕竟你吐在功德林里的脏东西,还要他去打扫。”
    齐鹜飞心知谢必安提醒得对,牛傍是个很特殊的人,而这也的确是和他走近的机会。
    可特么我的蛛丝啊,就剩九两了,辛副主任那里还排着队呢,王寡妇那里还欠着呢!
    这可都是钱啊!
    ……
    范无咎坐在小区大门入口处的一条长椅上,黑不溜秋,一动不动,好像一尊铁雕像。
    边上的人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他。
    一个带小孩的妈妈在长椅上坐下来。
    小孩爬到范无咎身上,对他妈妈说:
    “妈妈,妈妈,这雕像会动!”
    “别胡说,雕像怎么会动?”
    “真的会动,他刚才、刚才的手不是这样的!”
    小孩妈妈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雕像好逼真,就拿出手机来自拍。
    她一会儿靠在范无咎肩上,一会儿又挽住范无咎的手臂,然后干脆坐在了范无咎的腿上,低头编辑美照发朋友圈。
    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腰扭了两下,又扭了两下,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摸了一把,脸瞬间红了,也不发朋友圈了,拉起孩子就走,嘴里小声骂道:
    “这雕像谁设计的?缺德!”
    齐鹜飞见没人了,就走过去和范无咎并排坐下,笑道:“你这隐身术不行啊,隐身了就不该有任何反应。”
    范无咎说:“我现在没隐身,这叫化妆术。”
    “你这妆还用化吗?”
    “不化之化才是最高境界。”
    齐鹜飞撇撇嘴,问道:“有情况吗?”
    范无咎摇摇头,说:“没有。”
    齐鹜飞就把猫的事情跟范无咎说了,让他盯着点,一旦发现立刻向谢必安报告。
    交待完后,齐鹜飞又回到城隍司,从案子卷宗里把猫的照片找出来,复印了两张。
    正要出门,谢必安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二队的张启月。
    谢必安说:“甘处很重视这个案子,我们成立一个临时小组,张启月会帮我们协调二队的资源。”
    张启月朝齐鹜飞点点头,说:“我来看看卷宗。”
    齐鹜飞把手里的照片分出一张给他,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张启月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默默放进了口袋,说:“好,我马上发动人去查。”
    三人又简单聊了一下案情,张启月就出去了。
    齐鹜飞对谢必安说:“我也出去找找吧。”
    谢必安说:“二队眼线遍布全城,如果他们都找不到,就很难找到了。”
    齐鹜飞扬了扬手里的照片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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