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动手吧!”
    小小见刽子手就要砍谢蛋儿,低喝一声,正要与秋水上前去营救,却见百米开外突然射出一支长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那鬼头刀,刽子手被弹了出去,鬼头刀应声落地,二人赶忙立在原地细看。
    “何人敢劫我法场?”师爷惊愕问道。
    众人回过头去,却见一对威武霸气的骑士奔了过来,为首者披着白色战袍,头戴扬缨银盔,手握一把玄铁硬弓,跨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马,身后还跟着十余匹战马,上面是清一色的钢盔铠甲军士,再其后还有长长的一队步卒,看这气势,也是朝中权臣。
    “娘的,老子没有死?”蛋儿觉得异常惊愕,抬头去看,顿时兴奋无比,高叫一声:“义兄!是你救了我么?”
    “贤弟,兄长来迟,让你受委屈了!”那白袍将军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行到断头台上,将那发愣的刽子手重重一推,便给蛋儿松了绑,上下左右不停的打量了一番,激动万分的喊了一句:“贤弟……”
    秋水不屑的哼一声道:“这人深不可测,看似普普通通,却是周璇于琅琊王、太子洗马和大晋宰相这三大家族之间,这冠军将军来得真是时候啊,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们,这下好了,不用你亲自动手去救他了!”
    “也罢,不救就不救,徒儿还不想施给他这个人情呢!”苏小小撅了撅嘴,又望了一眼台上已经无事的谢蛋儿,拖着秋水的手扭头便走。
    “兄长,如何是你?”蛋儿眉开眼笑,见是谢玄到来,知道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不禁热泪盈眶道:“兄长,我以为这一辈子你可以赖掉那二十两黄金了!”
    “哈哈哈哈……”谢玄爽朗大笑:“贤弟可以将生死调侃得如此稀松平淡,嬉笑怒骂中任然记得愚兄那笔债,真是大智若愚,大智若癫,佩服,佩服啊!”
    “什么大智若愚?”蛋儿长叹道:“你若是再晚来一步,便只有给我收尸的份了!”
    “唉,实在抱歉,愚兄在益州做完防务,日夜兼程回朝复命,到了城门,听说恒府正在斩杀贤弟,才马不停蹄的赶来,真是好险!”谢玄有些尴尬道。
    “蛋儿兄弟,想不到你还真是冠军将军的义弟啊!”狗屠以为蛋儿今日死定了,想不到来了这么多威武霸气的军士救了他,定睛一看才知道是冠军将军,怯怯上前道。
    “你个死狗屠,还不放下你手中那香烛纸钱,真要给我烧香么?”蛋儿看着他还紧紧抓着那些香烛,大笑道。
    狗屠一愣,摇头叹道:“真是可惜,派不上用场了,太浪费了,不如我还是烧给你吧!”
    “你个死东西,咒我死是不是?你要是觉得浪费,就自己用了它!”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谁都不用!”狗屠哈哈大笑,眼眶里噙着泪水,将那把香烛往空中一丢,跑过去紧紧搂着蛋儿。
    “娘的,你矜持一些好么?”蛋儿心情异常复杂,再抬眼往刚才苏小小那位置望去,哪里还有他与那绝世女冠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娘的,劫法场,不要命了?!”恒升听刑场哗变,慌忙从后台行了出来,见到劫法场之人,愣了片刻之后怒喝道:“谢玄,你敢劫我太子洗马府的法场?”
    “恒公子,这人是我义弟,乃谢府之人,你敢杀他?至我谢府于何地?”谢玄将那玄铁硬弓往台上一砸,竟自砸出一个坑出来震得一众看客浑身一抖,都说冠军将军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谢府之人又如何?”恒升冷笑道:“他拐骗我未婚妻,恶贯满盈,理应当杀!”
    “拐骗?哈哈哈哈……”一个雄壮浑厚的笑声传来,便见一个赤脸汉子跃到台上,拱手对着恒升道:“恒公子,据在下所知,郡主与谢兄弟情投意合,早在八面山我的旋风洞里就有意要嫁给他,哪里来的拐骗之说?”
    “刘大哥!”蛋儿一惊,这几日不见,想不到他就已经找到了谢玄从了军,看他那一身铠甲便知谢玄给他的官职不低。
    “蛋儿兄弟,刘某来迟,还请恕罪!”刘牢之竟然单膝下跪对着蛋儿就是一拜,
    “你……你这赤脸汉算是何人?”恒升问道。
    谢玄冷笑道:“此人乃我军中副将刘牢之,前几日亲眼见过我义弟与郡主一起,可作得了证!?”
    “你的副将,当然是为你说话了,岂能作证!”恒升怒道。
    “在下也可以作证。”军中又一身形枯瘦却神采奕奕的少年军士跃了上来,对着恒升道:“属下月余前曾在琅琊王府当奴隶,早在那时,琅琊王郡主便对我义兄有了情义,二人眉来眼去甚是亲热,绝不会拐骗!”说罢,转身对着蛋儿双膝下跪:“兄长受惊了!”
    “寄奴老弟!”蛋儿惊愕道:“你也到了军中,这下我就放心了!”
    “多谢义兄指点迷津,谢将军收留了我,现在做了刘副将的参军!”
    做刘牢之的参军?蛋儿一愣,他妈滴历史书上写得还真是没错啊,刘寄奴在北府兵就是从刘牢之的参军做起的,便将他扶起来,低声道:“好好干,今后这天下都是你的!”
    “末将张霸参见谢兄弟!”又一将领模样的人上前一拜。
    “蛋兄,我是豹子啊,你还记得么?”一胖军士现在台下喊道。
    “末将李虑参见……”
    那李虑屈膝弓腰走上前,尴尬一拜。
    蛋儿大笑,知道他还在信守那一场赌局,见了自己都要曲膝走路,说道:“哈哈哈哈,李将军莫要再这般了,那不过是军中一个玩笑而已,不必再计较。”
    “蛋儿兄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李虑承诺过的事,一辈子算数,今后见到兄弟,李某自然得这般屈膝,末将来迟,还望兄弟莫要责怪!”
    ……
    众多将士一一上前行了礼,狗屠彻底惊呆了,这北府兵将领个个与他谢蛋儿称兄道弟,却又对他尊敬有加,仿佛那北府兵是他谢蛋儿的一样,怯怯道:“蛋儿,你这人真是深不可测啊!幸好老子当日收留了你,否则还真是不知道你会如何报复我呢!”
    恒升见北府兵来势汹汹,眉头紧皱道:“哈哈哈哈,一个山贼,一个奴隶,谢玄,你那北府兵收养这些下三滥也就算了,还想到我太子洗马府来作证么?你今日若是敢仗势抢了人犯,我父亲定会到皇上那里参你们谢府一本,莫为了一个死囚而伤了宰相府与我太子洗马府的和气!”
    “他们位卑言轻,如果再加上我琅琊王郡主亲自陈述,可以了么?”
    台下一顶轿子急急行来,司马慧茹脖子下还有一圈勒痕,神色憔悴,步履趔趄,一见到蛋儿,豆大的眼泪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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