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袖和钱掌柜离开内阁,再由汪直送二人出宫,这次拿下大成商会,基本算是板上钉钉了。
    其实来之前,刘袖就已经有九成把握,这等于把大成商会变成国企,再由宝昌入股经营,要比任何人接手都更符合周曜的利益,他没理由会拒绝。
    汪直佩服道:“义弟好妙的点子,钱掌柜好魄力啊!本来接手大成商会,要不了这么多钱,但变成购买股份,便是一笔天闻数字,自然除了宝昌,没有人更合适了,你们真舍得下血本啊!”
    钱掌柜尴尬的笑了笑:“如果来之前刘公子这么说,我怕是也会吓到,可刚刚在皇上面前,又被那群老……大学士们,一起排挤围攻,我也憋着一口气,大不了出血呗,等拿下大成的生意,再想办法赚回来!”
    汪直竖起大拇指,虽然觉得有那么多钱往里砸,都够下半辈子享乐了,但还是很佩服老钱的魄力。
    不过刘袖却笑道:“你们真以为,花大价钱拿到宝昌,还是49%的宝昌,就真的亏了吗?”
    “不亏不亏。”钱掌柜讪笑道:“这次全依仗刘公子,否则看那些人的嘴脸,我们肯定连汤都没得喝,现在虽然多花点钱,但是对宝昌来说不算什么。”
    刘袖摇了摇头:“多花点钱?肤浅啊!本以为老钱你会懂,看来有必要给你上一课……”
    两人都愣了愣,莫非这里面还有玄机?
    本来钱掌柜已经觉得很好了,放血就放血呗,反正他有钱,而且他一点也不怪刘袖,不过听这意思,好像这个价钱还是占了大便宜?
    刘袖又反问道:“如果是正常拿下大成商会,这上下打点的钱,包括送给宫里的部分,你觉得要多少钱?”
    钱掌柜道:“实不相瞒,我是准备用五百万两等值的黄金和东西来运作,还不知道最后行不行……”
    刘袖道:“就算你五百万拿下来,以后还要经常打点,再加上20%的赋税,也不是小数,而关键是,这样虽然拿到大成商会,那些眼红的人还是会用尽手段,想再从宝昌手里抢走,你算没算过,光是应付各路牛鬼蛇神,又要付出多少代价?”
    “其实大成商会发展到今天,早已经不属于任何人,因为规模太大了,就变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利益网,无论谁接手都一样,那些大佬都想渗透商会的高层,甚至是左右商会的经营,包括皇上也是!”
    “所以有舍才有得,虽然朝廷占了便宜,但这49%却是真正属于宝昌,并且拥有全部的经营权,还有皇上给你撑腰,别人谁还敢动歪心思?”
    “我再给你算一笔账,假设大成商会最后的估价是四千万,你用两千万购买股份,虽然比预期多花一千五百万,但每年却至少省掉百万赋税,和至少百万的打点,这样最多七年半就能回本,以后就是干赚了。”
    “而且你再算算,只要商会没人插手,全部由你来经营,加上渠道方和购买方也不敢以势压人,以后的利润又会提高几成?”
    刘袖一番话说完,钱掌柜才恍然大悟,却是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
    这哪里是几成啊,如果没有那些吸血鬼,至少能翻一翻!
    别说七年了,怕是不用五年就能回本!
    原本钱掌柜以为,朝廷控股的点子是在为皇上分忧,只有这样才能拿下大成商会,可现在看来,宝昌得到的反而更多,这绝对是双赢啊!
    汪直也彻底服了:“义弟,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我还以为钱掌柜前面会亏,结果让你这一说,反而是占了大便宜?”
    老钱愣了愣,这话可别传到皇上耳朵里啊,他连忙赔笑道:“没有没有,互惠互利,一起为圣上分忧……小小意思,还请汪公公笑纳。”
    说着,钱掌柜便塞给汪直一打票子,不用看,万八千两肯定是有的。
    汪直美滋滋地收下,心道:不愧是义弟的朋友,就是有眼力,够大气。
    “钱掌柜真是太客气了,就冲义弟的面子,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以后宫里面你就放心,所有与商会有关的事,咱家都会帮你周旋。”
    “那就多谢汪公公了!”
    钱掌柜也是心里一喜,如果花这些钱,能拉到汪直这种大太监,那肯定是赚大了。
    还是刘公子厉害啊,居然能和汪直结拜为兄弟……
    老钱心中一动,便正色道:“钱某有个不情之请,若二位不嫌,钱某愿以天为誓,拜二位为义兄,从此肝胆相照,不离不弃!”
    刘袖:擦!又来这出?
    汪直眼睛一亮道:“咱家倒是无妨,只是,还要看义弟的意思。”
    刘袖:“……”
    汪直可能是结拜上瘾了,那就拜吧,反正已经是一生的污点了,也不多老钱一个了。
    不过话说老钱你已经四十多了吧,居然还要当三弟,你的节操呢?
    刘袖无语地想着。
    (结拜仪式略)
    片刻之后。
    钱掌柜激动的道:“大哥!二哥!”
    汪直重重点头:“二弟!三弟!”
    刘袖:“……”
    “怎么啦二弟?快叫人呀?”大哥催促道。
    刘袖只得不情愿的唤了声:“大哥……三弟……”
    “哎!”
    两人同时应道,然后三人便手拉着手,从此一生一起走,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
    其实吧,一个大内总管,一个第一钱庄的大掌柜,和这两人结拜,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可是刘袖总觉得丢人,为什么不是宁缺?江离别?陈天南之类的?
    那说出去多有排名啊,本公子的结拜义兄是天下第一刀客,第一宗师,第一大侠……
    算了,可能是没那个命,身边不是阉人就是奸商,要么就是四哥小徐子那种坑货……
    莫非这是物以类聚?
    刘袖不愿承认,他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人设,好歹现在也是宗师级的强者了,哪能整天和这些货色混在一起。
    所以出宫以后,刘袖便决定,要尽快考取名师资格,提升一下自己的逼格,远离铜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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