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行 作者:魏香音/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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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饭灯油钱!”

    叶佐兰见他一副泼皮无赖的架势,情知自己绝对打不过这两人,于是转身要逃。

    “诶诶,哪里跑?!”

    另一个人贩子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叶佐兰的胳膊。

    “你瞧瞧你这身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是逃荒来的野娃娃?听说这京城里头前阵子抄了一个大官,他们家的两个娃娃逃了出来……这说得该不会就是你们两个吧?”

    叶佐兰浑身一僵,然而那两个人贩子早就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

    “别抵赖了,这几天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我们全都叫人盯着哩!快点,要么乖乖地跟着我们走,否则就绑你到官府里头去领赏金!”

    “……做梦!”

    叶佐兰当然两个都不愿意选,拼了命地挣扎扭动着。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介少年。慢慢地就开始体力不支。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外头放哨的那个瘦猴儿忽然大叫起来:“老头来了,老头回来了!”

    忠伯和瓦儿的手上都提着满当当的肉和菜,当即在门口把东西一丢,抄起竹竿就气势汹汹地冲进门来,大喝一声:“谁敢在陆家撒野?!”

    那两个人贩子见他一个外强中干的老头,并没有打算认真对付。然而疏忽之间,抓在怀里的叶佐兰却突然张口就咬!

    被咬的那个人贩子连声痛呼,下意识地松了手劲。叶佐兰赶紧逃脱,耳边同时传来忠伯的高喊:“跑、跑!到里头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瓦儿一把拽住,硬拖着往北跑去。

    两个人跑进了内院,与躲在里头的叶月珊一起将院门拴住,然后趴在漏窗上朝外面窥探。

    叶佐兰着急道:“那忠伯怎么办?!”

    “他们要抓的不是他。”

    还是瓦儿见过世面,沉着道:“主母他们快要回来了,老伯只要拖延点时间就行……”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头一阵摧枯拉朽的声音,乱得让人心惊。

    两个人贩子正在对忠伯威逼利诱,依旧拿出朝廷通缉来作为要挟。可是忠伯软硬不吃,最后门口把风的瘦猴儿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大哥,别和他废话!把这老头捆了,我们进去抓人!”

    人贩子叫了一声“好”,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拳脚声,夹杂着忠伯的叫骂和怒吼。

    叶佐兰躲在后院里心如刀绞,只恨自己没有一身武艺,不能将那两个人贩子千刀万剐!

    不多一会儿时候,前院已经没有了声息。三个少年男女还在漏窗前张望,却见两个人贩子绕过堂屋,狞笑着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前后院之间虽然隔着一堵游墙,然而墙壁低矮,根本不至于构成防御。只见其中一个人贩子向后倒退两步,一个冲刺蹬踏,转眼间双手就已经扒上了墙顶。

    叶月珊吓得“呀”地叫出声来,叶佐兰急忙拉着她往后退。而瓦儿则跑进了主人的房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黄铜钥匙。

    “快点跟我来!”他竟然用这把钥匙打开了东面那扇镶着黄金铺首的木门!

    这木门里头,不是锁着身染疫病之人吗?叶佐兰打了一个激灵。然而那两个人贩子已经爬上游墙,眼看着就要扑过来!

    无计可施之下,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瓦儿跑了进去。

    木门后头原来也是一座庭院。正中央一进敞着门的堂屋,也竖着顶天立地的神龛。神龛里供奉着的,却不再是什么神医华佗,而是一位峨冠博带,面白无须的文雅男子。

    神龛前头立着神君牌位,叶佐兰却无心细看。

    几乎就在瓦儿插好门栓的那一瞬间,两个人贩子也冲到了门前,其中一人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木门上。

    叶月珊吓得抱紧了叶佐兰,瓦儿则抄起一把笤帚做好随时迎战的架势。

    踹门的声音没有继续。他们却听见门外头另一个人贩子接连啐了几口唾沫。

    “真他妈的晦气晚了一步!我说大哥这门可踹不得!瞧见这两个铺首没有,门里头就算是内侍省的地盘!和那帮子断子绝孙的东西可斗不得。我看我们还是走罢!”

    踢门的人贩子正要回应,只听前院忽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嚎叫!

    嚎叫声尖利却又异常洪亮,这一叫唤,整座里坊的人八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紧接着,又有嘈杂的脚步声响,闹哄哄地朝着后院而来。

    人贩子当下一惊:“糟糕,一定是这家的母夜叉回来了!”二人便手忙脚乱地翻过后墙往外头逃去。

    “是主母回来了!”瓦儿急忙将门打开,领着姐弟二人往前院跑。

    只见一片狼藉的前院里头忽然多出了一二十号人,俱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男子。其中有个特别矮小、年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正用手轻轻抚拍着一名绿衣女子的后背。

    要说这女子,也真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辈。浑圆的胳膊、浑圆的身材,就连脊背上都有肉鼓鼓囊囊地绷着衣裳。光是站在她身边,就觉得有一股热气扑来,令人紧张。

    此时此刻,这名令叶佐兰紧张的女子,正将忠伯打横抱在怀中,一声比一声叫得惨烈。

    叶佐兰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忠伯的女儿,刀子手陆鹰儿的夫人,母夜叉朱珠儿。

    第22章 宝

    忠伯被那两个人贩子伤得很重。

    南市唯一的郎中来看过,却说他年岁已大、无药可医。朱珠儿大怒,命人将郎中打出门去,又从北边快马绑了一个过来,拿着弯刀抵在人家脖子上要他开药。

    新郎中也真是无奈,内外伤的药方各开一堆,末了又忍不住多说一句:“死生之事,全看造化”,险些又讨一顿臭骂。

    至于叶佐兰与叶月珊之事,朱珠儿多少也知道一些,因此并未刁难,只让瓦儿顾好他们一日三餐,再不与他们多话。

    姐弟二人自知连累了忠伯,这几天也闭口不提出城之事,日日帮着煎药端汤,忙进忙出。

    只可惜人生无奈,三天之后,忠伯还是撒手人寰了。

    陆鹰儿命人从东边的那进别院里抬出了一口棺材,将忠伯的遗体装殓进去,又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朴的灵堂。

    没有人前来祭拜,整日里只有朱珠儿找来的一个老和尚喃喃诵经,叶佐兰与叶月珊两人跟着烧纸。

    纸灰袅袅、梵音阵阵,越升越高,最终都无影无踪,无迹可寻了。

    出殡那天,叶月珊哭得很凶,泪水扑簌簌地落在棺材盖板上,滴滴答答。

    向来对她视若不见的朱珠儿突然吼道:“不许哭!”

    叶月珊吓了一大跳,浑身瑟瑟发抖。

    叶佐兰正想将她护到身后,却又听朱珠儿冷笑了一声。

    “在南边,眼泪又叫‘软骨汤’。你每多流一滴,心肠就比别人软一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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