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洞,清冷的石壁上镶嵌着明珠灵石,平坦紧密的青石路上苔藓生长,洞顶根根钟乳石倒吊悬挂。
    洞中通道略窄,云中君自觉落地,一双金铸的利爪踏在青石砖上。
    微微用力,尚能感觉到青苔的松软潮湿,倒不怕磨伤爪子。
    尽量多次见过洞中景象,云中君依旧充斥欣赏,羡艳洞中的自然绚烂之色。
    “鹰妖待会机灵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切记开口。”
    慢悠悠的走了一阵,妖老爷在临近大厅时出言提醒,倒是与头一次领云中君入洞时说的话有些类似。
    “老爷放心,一定慎言。”云中君应声点头。
    “明白便好,那老水蛇是二将军手下的得力管事,最是狡诈机敏,稍有说错都会影响这次交易。”
    谈话间,已是来到大厅之中。
    许是白日的原因,大厅中除了零星几个卧躺酣睡的小妖,并不似头一次来时喧闹。
    绕过石桌石椅,妖老爷带路向着其中一条侧洞而去。
    紧跟在身后,云中君也走进侧洞之中,一双眸子不住扫视。
    这条通道与上次所在的通道不大相同。
    明珠亮石的照耀下,通道中每隔几丈距离,石壁上便会多出一个小洞口。
    这些洞口大多一人来高,几尺宽窄,挂着各类的珠帘、兽皮遮挡内里。
    隐约间,云中君还能听到一些洞口中传来的声响。
    “这些石洞中住着的,都几位将军的亲随管事,地位颇高。”
    见云中君东瞅西瞧的一副好奇模样,妖老爷出言讲解,又道:“单论这一条侧洞中,住着的都是二将军手下的亲随,小心着些。”
    云中君问道:“老爷,那其他侧洞中也住着余下两位将军的亲随?”
    也不怪云中君好奇,确实是大厅相通的侧洞有些太多,不似有这般多亲随居住。
    妖老爷轻轻摇头,好笑道:“除了众多亲随外,似伙房中的杂役妖丁不也得安排,总不能随用随叫。”
    “原来如此,倒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云中君脸上有些臊得慌。
    一路兜兜转转,绕过几处拐角,最终来到侧洞尽头。
    “老爷,可是到地了?”云中君悄声问道。
    “没错,那老水蛇喜好阴潮之地,所以在此开的洞府。”
    瞧了眼石壁滴水,青苔密布的洞口,妖老爷眼中满是鄙夷,显然看不上这种破地。
    谁叫妖老爷运道好,占着翠竹峰这等上佳的山峰开辟洞府。
    不仅平日里清净悠闲,更是足够广阔,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哪像这帮子亲随一般,一个个紧巴巴的挤在石窟洞中蜗居,环境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老水蛇,俺来找你置换灵石,还不出来迎接。”
    洞口只挂了一张轻薄的兽皮,妖老爷不好直接进入,大喝一声算是招呼。
    果然,很快洞中就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老蛤蟆,你他娘的给俺小声些,不怕其他亲随寻你麻烦。”
    伴随话音,是一阵平缓有序的脚步声传出。
    紧接着,洞口挂着的兽皮被掀开,一道蛇首人身的身影走出。
    稀奇的是,这道身影云中君还挺熟悉,今早才刚刚见过。
    正是洞中负责分发月俸的哪位蛇妖管事。
    走出洞口,蛇妖管事瞧都没瞧云中君一眼,径直对着妖老爷道:“废话就不多说了,先取灵药看看成色。”
    “你个老水蛇倒是心急,都不说请俺进洞做做客。”
    “做甚的客,俺这洞府偏僻,比不上你的蛤蟆窝。”
    “罢罢罢,酸味这般重,俺可不许你多言。”
    听出蛇妖管事口中的嫉妒,妖老爷也懒的多言,侧头道:“鹰妖取出灵药,拿与人家瞧瞧。”
    “好嘞,老爷。”吐出两个玉盒,云中君恭敬的交给自家老爷。
    妖老爷伸手接过玉盒,又转手递给蛇妖管事,道:“细细的瞧,莫出差错。”
    迟疑的看了眼玉盒,蛇妖管事皱眉道:“你的灵药是金银杏,这鹰妖比斗得来的?”
    “没错,反正咱们私下里交易,也不怕他人得知。”妖老爷耸肩道。
    闻言,蛇妖管事头颅微垂,一双蛇眸明暗闪烁,不知盘算着什么。
    “也好,那俺就出三十块灵石,交换鹰妖的金银杏,如何?”
    片刻后,蛇妖管事抬头瞥了眼云中君,思量着说出报价。
    被突如其来的眼神扫过,云中君顿感一股寒意袭遍全身,下意识的就想答应。
    好在风雷之气及时压下寒意,才使云中君稳住心神。
    发现这边的情况,妖老爷不悦皱眉,沉声道:“老水蛇,无缘无故吓唬俺家妖丁,说不过去吧。”
    “呵呵,俺只是帮你试试这鹰妖的定力,急个甚。”蛇妖管事笑声沙哑道。
    “哼,什么意思你自己最清楚。”
    妖老爷冷哼一声,又道:“以三十块灵石交换金银杏,你莫不是把俺当初痴傻诓骗?“
    “凡事好商量,那你想以多少块灵石交换。”
    见妖老爷有些发火的迹象,蛇妖管事也不似刚来时的无礼,露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呵,这蛇妖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云中君暗暗想到。
    到底是来进行交易,妖老爷开口:“三十块灵石是寻常黄下品的底价,金银杏可不是一般的黄下品,最低五十块灵石。
    “不可能,五十块灵石你怕不如强抢来的方便,最多三十五块。”
    “那就四十八块灵石,不能在少了。”
    “……”
    “……”
    商讨起价格,两妖皆是互不相让,一场唇枪舌战的比斗就此展开。
    ……
    ……
    半响后,妖老爷揽着玉盒,不满道:“最后一口价,四十二块灵石,不然俺转身就走。”
    说着,妖老爷便有意后退,向着洞外离去。
    “站住,四十二块灵石就四十二块灵石,俺与你换了就是。”
    浪费许多口舌,蛇妖管事也是懒得在讲,最终以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定下交易。
    价格定好,两个妖很快互换了灵药与灵石,完成置换。
    临走时,蛇妖管事咧嘴一笑,道:“下次再有灵药,也可寻俺置换,价格都好说。”
    “哼,下次在说下次的事吧。”
    妖老爷显然有些看不上对方,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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