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剑阁剑破利疾,独是这‘元’字等的‘梨花漫雨’便是让千言头皮发麻。虽是在武学上独有其的天赋异禀,摊开了,但他终还是无法将‘梨花漫雨’的招式一一拆解。
    反复来习练数千次,到头来尽无一点长进。起初的斗志昂扬如今也磨作了垂头丧气。
    越拆来越懊恼,越急来越心切。
    “削他老滚的,先前见师父比划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为何我却一点也使不出来?莫非我忽略了什么……”
    倒也是有兴致,反复乃将剑决推敲,回想独步长老方才演示的情形,漫下心来,急中求静。
    “言儿,练的怎么样了?”
    见是师父来,千言心中颇多疑虑。
    “师父,师父,我原本以为这‘梨花漫雨’很简单,师父之前给我演示的徒儿也全然领会。只是自己动起手来却完完全全没了入手地方。实在太难了……”
    独步长老却大笑道:“这就对了,若是你一下便把这听剑阁的武功精要参破,那老夫也没有这个必要教你武功的意义,为师说的对否?”
    “师父,你不要取笑徒儿了。徒儿本来就很笨,体质又差,生来就没多大点能耐,若是班门弄斧的武刀弄剑,我还是能随意挥霍一下,而这绕脑袋的剑法实在是太不好学了。”
    独步长老继而收敛了笑容。
    “言儿,其实你非常的聪明。那天的测试石你可曾还记得?”
    千言不解,似有耻意。
    “师父,你提它干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品性、智慧、能力,唯有这能力石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这便说明你的天资非常过人。其则,品性和智慧没发光,并不是真正的说明你无为无庸、而穷其无望。要知道,人终究不是十全十美,一方面优秀,则另一方面必定缺陷。‘地低成海,人低成王。圣者无名,大者无形。’亦‘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有自古来就有韬光养晦,深藏不露者中出圣杰,但是,我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是无垢无漏,若是有不足,则必须上取而厚积薄发,方才能在武学领域有所成就,故天赋和缺陷如是相形见绌的。若想在武学上有所突破,则必须从基本的修身锻体出发,积水成渊,海纳百川,广积精修气基,弥补和完善不足。后才所以善缘狭义之道,阐通强者之意。况徒儿你也并不是没有头脑。你不傻,也不笨,而是你没有将其善用其所用。当所以,玉不琢,不成器,锋不利,则石磨。有道理,你的聪明才智是和你的无为是挂在一起的。”
    千言听的深入,心中有番作想。
    “师父,徒儿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师父这些高深的的大道理。但是我知道,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再苦再累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独步长老点头。
    “言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是将‘梨花漫雨’简单演示给你,而终没有详细给你作一一讲解吗?”
    “徒儿愚笨,未能理解师父之意。”
    “因为这是为师对你的考验。”
    “考验?”
    “正是,若是我完完全全将‘梨花漫雨’教给会你。你会善用,却不懂其理,就算你学会,你也不会真正将我快剑的武学精要掌握。空有其形,虚有其发,那招式也无实质性作用。”
    “那——何解?”
    “不可言,你要自行领悟。”
    千言失望道:“哎,要是我能懂,就不会这样了。”
    独步长老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必先利其器。’我们快剑讲究的是精而深,若想在‘快’上有突破,你就要从你自身的不足之处下功夫。”
    千言始有不耐。
    “哎呀,师父,你就别跟我绕关子,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你还是赶快给我指点迷津吧。”
    见其耍了性,独步长老继笑。
    “该指点的为师都不跟你一一说了吗?”
    千言疑惑。
    “说了?”
    独步长老笑而不语,拂袖而去。
    “‘原是看花洞里人,重来那得便迷津。’”
    ……
    千言先思,后有洒意,深入揣测。
    “‘原来是画洞里的人,重来那得便迷津’……画洞里……迷津……”
    始有觉悟,再疏前语。
    “‘精’、‘深’,不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原来如此!”
    大喜,即刻向林中走去,砍倒一棵大树,又搬来一块大石,行为怪异,不知所为……
    时至日中,当逢入夏之阳,虽无感盛夏之炎,却也有沾襟之燥。
    正值师哥们午睡时刻,唯独千言一人扛着一根大木头在林间疾跑,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却没有丝毫止步的意思。
    还不尽意,放下木头来把一个巨石举起,双腿间复绑了两块大石拖着,向着前方百米高的人台阶来回做工,竟全然望乎乐在其中。
    周而复始,往返不息。后师哥们醒来,同带新师弟们来看千言练功,却都是傻了眼,不解其意。
    “千言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筑基。”
    师兄弟们同是笑意。
    同有一起入门的师弟秦风讽意道:“你这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还筑基呢,瞧瞧你这小身板,细皮嫩肉的,别等下把自己筑进去了。”
    众师兄弟们亦有笑意。
    千言不语,只是埋头苦干,远离他……
    先前沉则已早有对千言不大看好,见如此良机,他终也要来暗地里调侃两句。
    “就连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小混混,还能有什么作为?”
    那沉则已是有了话茬。
    “师弟,你还听说了吗?他在雁南的臭名可是出了名的。哎,可是苦了他姐,一个弱女子,身无父母,还要忍辱着所有人唾骂,将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带大。他呢,生在福中不知福,游手好闲,无所作为。男人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真替他感到害臊。”
    “你说这他姐也真够宠他弟弟的。文不能墨,武不能剑,浪着大好的年华,整日在世上虚度,老脸都给他丢尽了。哎,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说句好听的话,养一个狗,还能懂得知恩图报呢。看他这副德性,活得连狗都还不如,不要想着他有浪子回头的一天了。”
    言语过激,师哥们听到耳里自然不满。
    早有一位品性端正的师哥出来说两句。“这是人家的事,好不好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在人背后说坏话的卑鄙小人强得多。”
    那是讲沉则已和秦风不爽。
    “嘿,师哥,你还别信,这小子就是这么个没用的人。”
    那师哥冷道:“哼,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入我听剑阁的。好歹人家也是独步长老亲自认可的弟子,以后终将学习我听剑阁最高深的武学精要。你们呢?说句有辱师门的话,纵使进了青竹的门,也只能学一些我门最下等、最劣次的基本武功,难以有道途。况人家再怎么没出息,终比你们这等人强的多。我们就事论事,做人归做人,习武归习武。我敢打赌,此人他以后必成大器,远远骑在你们头上。”
    那是讲两人不爽,却也不能当着师哥的面发泄,只能吞了这口哑气。
    那师哥也不再与他们理会,随即追了正在做工的千言而去。
    “千言师弟,筑基固然重要,但想学会听剑阁的武功,光靠蛮力是不可取的,你也要了解一下听剑阁的基本功。”
    千言不解。
    “为何?”
    “武功讲究的是两乾坤变通供需,一是体质潜能,二是技巧方法,缺一不可。你且随我来。”
    千言不解,也只能随了他去了一处溪流前。
    “我们听剑阁的武功攻于快,若想在快上攻破,则必须得从心境、反应、力道拿捏上出手。”
    千言疑惑,那师哥便让先闭上了眼,千言照做。
    “你可曾听到了什么?”
    “流水声和风声。”
    “非也,非也,你听到的应该是无声。”
    “无声?”
    “正是,你且看来。”
    随即,那师哥自己闭上眼来,有一竹叶从天飘飘而下,却被那师哥用两手夹住。
    “怎么样,看清了。你再用剑以你最快的速度从后面攻我。”
    千言不解,亦照做,却招招被其两指夹住。
    千言一时傻了眼。
    “师哥,你是如何做到的?”
    “虽然我眼睛闭着,但是心静如水,故万物一生一息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千言看得是个刺激。
    那师哥却一跃而起,将上方的一簇竹叶击摇。顿时,满天落叶飞舞,尽在落地时被那师哥全部接住。
    千言看得眼花缭乱。
    “这便是反应,师弟,你再过来。”
    千言便同他走到溪流边。
    那师哥将全身的竹叶撒向水面,竹叶尽浮在上面。他又复拿起一块石头丢下,石头“噗通”一下便沉入水底。
    千言不知所为,又见他走上水面,如履平地。
    千言惊愣,难以置信,竟亲自上去尝试,却一下掉在水里……
    “物皆有承载之量,但是人可以拿捏力度,这便是‘无量’。”
    千言赞绝道:“哇!师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那师哥谦道:“听剑阁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这也只是小把式而已。你等下就按照这种方式先练习一下基本功吧,听师父说,他在练你‘元’字等的‘梨花漫雨’?”
    “嗯。”
    “看你体质的话,确实很差……是该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不过通过入门考试的这几日锻炼,你也算积攒一些功底。学这‘元’字等的剑法的话应该没问题,但你也不要松懈。”
    “嗯,谢谢师哥呢,还未请教师哥大名。”
    那师哥笑去道:“点落。”
    千言不胜感激。“点落,好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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