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肆在冷阙等候多时,待齐王归去,云虚长老便随顾惜朝前去见他g。空肆确知大家无碍后这才安心下来。
    吕梁迁还随上千余的千义会兄弟在冷月城外林子里等候。即便是空担心一场,可是此行不虚。托慕朝子的嘱托,亦安了江湖人的心。
    紧时,天已大量。顾惜朝便前去城外迎候吕先生,如是看黑夜过后的道途,却也是分外的安静。或许如初......
    如空肆的话,他便在离冷月城一公里的林所见到了吕梁迁他们。大便是临近扬州区域近的千义会兄弟。青州双虎,夜雨苏氏等,虽是江湖上鲜少闻知的势力门派,却近来在千义会中不断崭露头角。
    “劳驾吕先生们了。”
    吕梁迁心中的大石头终也放下。
    “老夫近来还想,你们此行必是九死一生。虽然在容限的时间内张罗了一些兄弟,可却还是来迟了一步,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要是有了什么闪失,老夫可再无颜面去见慕门巅了。”
    “吕先生哪里的话,这次的事大家都打定了最坏的打算,成败如何,都势在必行。”
    “根据确切的信息,鬼溟堂一干和笑亭雪三人都来冷阙兴风作浪,这次大家能死里逃生如实是大幸。”
    顾惜朝点头。
    “这是自然,不说笑亭雪三人带领的庞大镇泫御林军,但是这次入了魔的千兄一人便足够让我们无路可走!不管怎么说,是我们欠长门知月跟齐王一个大人情,莫不是他们,或许后生也没有这个机会见到吕先生了。”
    顾惜朝如有所思,在他心里其实还是想着千言的那一步,如何想来,都令人心有余悸。
    吕梁迁体会,倒是被齐王的出现尤为吃惊,只不过眼下太多事说不清楚,也倒简单宽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件事也算圆满。而后的事再慢慢长议。”
    顾惜朝点头。
    “嗯,如今千兄昏迷不醒,唯恐他醒来,魔性便一发不可收拾。今日,我们可能欲往南遥州走一趟。”
    吕梁迁疑惑。
    “南遥州?”
    顾惜朝点头。
    “是为了千兄解开生毒的事。这都多亏齐王的指引,详细的话来不及解释,还请吕先生随我移步冷月城。”
    吕梁迁体谅,只不过冷月城毕竟是暮阙门的地方,故而大家一同前去依然不合理。即是手头的事无关键要了,他便安排大家各自归去。大家也是知行动不便,故而都一一辞别两人而去。
    两人这才赶时回到冷月城。曾不想,云虚长老已经和大家上上下下忙着启程的事。
    段若柔集备好了大家路上行囊,正和阿兰两人拿来清点。
    “师姐,我们随身携带的衣物够用了。这些没必要的便不要带了。再说,这些衣服大家也穿不了。”
    “不行,出门在外,总得有几件衣服换洗。这可都是知月大侠精心为我们准备的,现在他人不在了,留点与他相关的东西纪念也好。”
    段若柔明白她心里难过,即便不再多讲了。
    在后,行程的干粮安水夏也准备好了。即等顾惜朝他们回来,便可马上出发。
    时候不巧,在马车前等候多时的云虚长老跟白瑾方他们正好看到了两人进来。
    “可是等你们多时了,老夫还担心你们路上遇到麻烦了。”
    吕梁迁笑道:“没想到时间如此仓促,还没等我这老人向大家问问好,这便就要出发了。”
    云虚长老恭礼道:“事关重大,加之时间紧迫。还望先生见谅,其余的话暂且不说了,先生随我在路上慢慢细聊。”
    吕梁迁惊讶。
    “鄙贱只是一个识几个大字的无用无人,故而有我,路上岂不多事。”
    “正因为先生识几个大字,所以有先生在身边才放心了。”
    还没等吕梁迁拒绝,云虚长老便强行拉着他上了马车。
    吕梁迁多是不愿意,却被驾车的马夫起鞭连车轿带走了。
    吕梁迁很是无奈。
    “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贤弟莫是要折了老夫这把老骨头了。”
    “老骨头更得多加锻炼了。再说,只允许你替慕门巅解疑答惑,就不能替我这当弟的排忧解难呢?我们相识时日,恐还比那坐在家里的白胡子老人见长呢。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既然先生来了,岂有无收获归返的乐趣。”
    “好你个云虚老儿,平日见你在慕门巅面前毕恭毕敬的,没想到私底下这般不见得他的好。”
    云虚长老泼了皮,用眼神示意了同车的奕剑两位公子公子。
    “先生低调,我这不是说门巅的不好,我只是想劳烦先生随我们一起。”
    知其无奈,吕先生略使了性。
    “哼,说是劳烦人家,故还强拉强拽我赶上了马车。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等回到青竹,两件事一并找慕门巅算。”
    云虚长老赖着怕了。
    “先生可饶了当弟的,要是被他知道我对吕先生如此,故还拆了我的老骨。”
    吕梁迁眉眼微微上扬,却也乐哉这番欢愉。
    “哼,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啊?这......”
    浮生跟折梦坐在一边偷乐,却也默语。
    剩余的人便是一车,车里倒是很安静。
    在上车之前,安澜就一直望着冷阙大门依依不舍,心里很多情怀难以放下。即使上了车,如今也是情绪低沉。
    安水夏知她意,便尝试于她解慰。
    “师姐,你还在想着知月大侠吧?”
    阿兰委屈嘟着嘴,只是点点头。
    大家侧注着她。
    安水夏试着抚了一下她的头,感同身受道:“人终有一死,是我们强求不得的事。就连我们大家......迟早都有离开这世间的时候,可是,只要我们的心在,大家就不会离的太远。”
    阿兰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在安水夏怀中。
    “你说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这么不在了!”
    这种场景对段若柔似曾相识,每每想到段王尚在的时候,总有些事令她后知后觉。
    “听说这世上的好人都命不长,直到现在,我依然想起我爹在身边的时候。他在的时候,我吵着闹着,如今他走了,我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是阿兰一人便好,如今就连段若柔一下也情绪低落起来,安水夏如何是不能收拾的。还倒是顾惜朝解人味儿。
    “段姑娘莫要伤心难过,段王仁义之王,他是为了大义而死。对于天下人来说,他的死意义重大。”
    段若柔善解人意,她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只不过,她与生俱来的那股多愁善感注定大于行面上的为世之道。她打从跟了大家在一起的那刻起,其实她都一直很坚强。只不过,千言的变故,终而让她的薄弱展露出来。
    “多谢顾公子关心,我只是一时触景伤情,想起了一些难以忘怀的事。其实我很开心,能和大家走在一起。大家都有各自的优点,唯独我还要受大家的照顾,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才能对得起段府小姐的名号。也只有这样,才能不拖累大家。”
    何谓人间的真善美,无疑便是这段若柔身上的息息相关。就连阿兰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又何尝不去懂“放下”跟“拿起”这艰难一程。
    白瑾方一直默默在马车门口坐着赶马,对于里面的谈话他不是没有感想。只不过,对于一向冷性情的人,多便是不便多言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如是见大家心情平复了,自也默默安心扬鞭赶路了。
    唯有前面车上的吕梁迁跟云虚长老聊得欢愉。只不过吕先生见素来热闹的大伙如今在后面的车上安静的不寻常,故而关心问道:“那些孩子们没事吧?”
    云虚长老叹了口气。
    “如是比之常人,这些孩子在这个年龄都经历他们不该经历的所有。只不过,崖松向阳而立,扁舟顺水而行,这都是人生成长需要磨砺的一个过程。有时候,逆流而上反而能到达一番难以去往的高度。正因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才是人进步的修行正途,所以这是人所应该攻克的长课。只不过,在考验这些孩子意志跟情感的时候,故而连老夫也忘忽了——他们早已长大成人了。回眼间,我们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变成了逢事优柔、行事犹豫,谈吐吞吐的顽童了。”
    浮生有感而发道:“在在下看来,并不是前辈们遇事不决了,而是看破了。”
    云虚长老长叹息。
    “也许是吧。”
    吕梁迁体会。
    “前后的话,各有定论。古而宝剑锋从磨砺出,断也不能轻易取义。时势造英雄,英雄出少年,亦非絮论。那么,差的就是一个契机了。”
    云虚长老一愣。前日晚,齐王也说过这句话。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而云虚长老心中,齐庄听秋跟吕梁迁便是这类人了。
    “我现在终于体会他当时的心境了!”
    “贤弟是说?”
    “齐王。”
    吕梁迁看着他的眼中的光芒,一时匪夷所思。
    云虚长老这便将之前的所有事全部说来......
    这一聊,短暂便是一日行程。便聊人生,聊完正事,约次日清晨,他们已抵达金河城的渡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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