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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上古之民,不通长生,不明大道,一如蚍蜉蝼蚁,朝生夕死,生不知其所以然,死亦不知起其所然!”太初一身黑衣,口中轻轻吟诵,身形自黑风山徐徐而下。
    此时的黑衣少年,一身气血精元充沛,精力旺盛之极,动静间身似猿猴一般,在山涧苍松间来回穿梭,且步伐稳健到了极点。
    “肉身煅炼至此,举手投足已是人体极限,不通真正的修行之道,只能做到如此了。”
    太初周身袖袍鼓荡,一步一步走在山路上,崎岖不平的山道,在他脚下如履平地一般,暗道:“也是到吾出山,见识一下这方世界精彩的时候了!”
    “一个人在深山里闭门造车,就是有再多的积累,也不能与一座世界千万载沉淀的底蕴相比。”
    耗费了几十日的打磨,让太初将这一具躯壳,推到了一种极致的状态,臂膀一挥就有着千斤力道。
    只是,这般程度的力道,在低等世界可为兵家大将种子,便是金敕世界之中,也能有着几分自保之力。但在这一方凤皇界之中,可能只是寻常的第九流人物,都能有着这般本事。
    太初心中极为清醒,这一座凤皇界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一尊辟地开天的创世神凰,就足以让太初对这一方世界的底蕴心怀敬畏。
    而且,一座紫敕位格的世界,可是历经无数年岁的演变,大能之士何其之多,一尊天人不死神魔都要低调做人,道果级数中人该要退让也要退让。
    就是一位大神通者亲临,也要问一问创世神凰答不答应。那一位辟地开天的创世神凰,可是一直都很活跃。
    太初现在就是一介凡躯,只能按着自己的本分而为,不能逾越了本分。要是他敢仗着几十世的经验,行为太过于出挑,让某些大能注意到太初的异常,就真的是想死也难了。
    太初心思灵动,幽幽想着:“现在吾最需要的,是踏入修行之道的第一步资粮,只要有了第一步资粮,吾就能凭着这些积累,再度屹立修行路上的巅峰。”
    尤其是现今,太初手上还没有一部修行法门,不通此界天地修行之法。
    任是他有着无数修行经验,也无法迈入修行之道的第一步,太初现在迫切的需要一部修行法。
    “就不知,此方天地的修行之法,能否让吾再进一步!”
    对于这一座凤皇界的修行之道,太初虽然不明其中真正的大道玄妙,但他阅览了许多的残卷古册,也隐隐约约窥得一鳞半爪的真意。
    这一座凤皇界的修行之道,极为的了不得,甚至还要追溯到凤凰界的开辟祖神,那一尊创世神凰的身上。
    在凤皇界神话传说中,辟地开天之后,创世神凰耗费大法力大神通,采集域外虚空神魔精血,以神魔精血元气造化万灵。
    由此,这一座凤皇界中,无论是飞禽走兽,亦或是草木鱼虫,都继承着一部分神魔精血,都有着种种异能天赋。
    而凤皇界历代大能之士,借着神魔血脉不可思议之能,仰观于天,俯查于地,参悟天罡地煞数,生生演绎了一百零八门神魔大道,以种种神通手段,一一炼就长生永存之身,与天地同生灭。
    因而,这一座凤皇界,整个都是神魔血裔为主角。
    在凤皇界中,所谓的妖魔、人族、凶兽之流,无不是域外神魔血裔之一。
    太初眸光一闪:“域外神魔么……”
    所谓的域外神魔,太初若是没用猜错的话,该是虚空宇宙中人人谈之色变的虚空巨兽。
    能称得上虚空巨兽的,都是极端恐怖的存在,最次也是神魔这一级数,不乏堪称大神通者的极端恐怖存在。
    而且,一头虚空巨兽体型庞大,小的如山岳,大的更如世界一般,是宇宙霸主种族,在虚空宇宙中凶名赫赫,动辄以世界亿万生灵为食。
    创世神凰以所谓的域外神魔精血,造化世间万灵。有着神魔血在身的凤皇界生灵,其上限之高已然是可想而知。
    一座上限极高的世界,对太初而言既是危机,也是莫大的机遇。以此证得道果级数,乃至于大神通之境,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也需要太初去争、去夺,不然大机缘不会凭空砸脑袋上。
    “去休!去休!”太初洒然一笑,黑色衣袍翻滚间,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一道道轻笑声回荡山间。
    …………
    悠悠三载春秋而过,中土大周天下,歌舞升平,一如往昔;四方的蛮夷腥膻,弓马峥嵘,兵戈铮铮,蠢蠢欲动。
    北疆,幽州,大汾塞!
    天下九塞,大汾第一,大汾塞乃是天下第一雄关,连绵幽州西北八十里,百丈高大的关隘城墙,横跨在幽州与北狄相通的必经之路。
    如此一座雄关,非但拱卫中土大周,更是遏制北狄锋芒。对于中土的大周朝廷的重要性,简直胜过百万甲兵,是天下首屈一指的战略要冲之地。
    对于一座如此重要的战略之地,中土大周朝野不乏有识之士,自然不会对其视而不见。
    只此一座大汾塞,就驻扎着十数万大周精锐,并且由大周四征四镇,八大重号将军之一的镇北大将军郭守信亲自领军坐镇。
    八大重号将军的分量,着实非同小可,足以让许多修行人丧胆。
    大汾塞镇北军大营,一匹匹军马自大营中徘徊,骑兵似如风雷乍然而动,一方方军阵排列有序,兵戈如林如山,步伐走动有如一声。
    这一座镇北大营甲兵素质之强,在大周八大精锐中都是能排在前列的。
    “好!”
    “好!”
    “好!”
    此时,正值军中演武,在军营大校场之中,众多精锐甲兵围观校场之上,观看着场中角力的二人,不时间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喝。
    二道人影在校场穿梭,拳劲沛然席卷沙砾飞扬,拳劲落在半空呲呲作向。
    这校场演武的规矩,是由镇北大将军亲自立下的。
    所谓的校场大比,为军中角力之举,胜者自得镇北大将军赏赐,足以让这些处于底层的兵甲,为之拼命一搏了。
    那些赏赐可能是一部修行法门,也可能是一些修行资源,对大将军来说只是一些杂物,对于一众甲士们,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珍贵之物。
    只要得之,或能传家数代不止,依之为传家之宝,崛起一家一姓也不为过。
    当然,镇北大将军立此校场,不只是闲来无事,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大周军中军规森然,少有可以宣泄胸中情绪之时。
    正所谓堵不如疏,短时间内还可压制,如若长期压制,其反弹只会愈发的严重。还不如借着校场演武的机会,一朝宣泄了军中淤积的郁气。
    古往今来,能消磨郁郁气的,自是有许多方式,或酒或色都不足为道。但在军伍之中,酒色简直比刮骨钢刀还要厉害,镇北大将军岂会让酒色自毁军心。
    以酒色娱人,还不如以刀剑为乐,以杀戮争斗煅炼军心。
    如此一来,这校场比武也就应运而生了。
    只见,两个身着甲胄的少年,身处大校场中央,耳畔间的呼声犹如雷动,看向彼此的目光,却是迥然不同。
    这二人都是演武校场上的常客,在这一座演武校场上,不分背景身份,只要自身足够的强悍,就是镇北军中名动一时的风云人物。
    虽然不比镇将一级的人物,统帅数千甲士,是镇北军中的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也并非是无名之辈,能被镇北大将军记住名姓,必然有着一番前程。
    “王太初!”一个阴戾少年狼狈的看着对面,那一身骇然锋芒的玄甲少年,咬牙切齿道。
    阴戾少年对这个玄甲少年,是又恨又忌,简直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将其撕的粉碎,但有顾忌玄甲少年的武力,而不敢有所妄动。
    刚才校场比武,玄甲少年只用一只手,就压得阴戾少年喘不过气来,有着心力交瘁之感。
    就是比试之后,阴戾少年尤自感到五脏六腑,犹如刀绞一般,寸寸劲力震荡周身,让他几欲吐血。
    若非校场不能擅自杀戮,阴戾少年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从校场下来。
    这一位玄甲少年的恐怖武力,已然不逊色于镇北军中的卫将之流。
    军中制度,五甲一伍,十甲一火,五火一队,二队一营,三营一卫队,三卫一都,三都一镇,一军十二镇!
    有着一位卫将的武力,已是一位强横人物,在中土大周也是能入得高手之列。
    对于阴戾少年的愤恨,玄甲少年神色漠然,一个败在他手上几十次的手下败将,还没有资格让他重视。
    阴戾少年在普通人眼中,或许还是个不错的人物,但在王太初眼里,也就是个随手就能碾死的草芥罢了。
    若非在校场击杀同僚,会影响到王太初在镇北大营的风评。
    这个阴戾少年早就在以往口出不逊时,被王太初以重手法打杀了。
    要知道,这王太初就是太初的化名,是太初投身军中的名姓。
    以王太初的心狠手黑,阴戾少年在他面前何其稚嫩,就是打杀了又有何妨。
    矗立校场一旁的检校,高声道:“第八场,王太初,胜!”
    王太初与阴戾少年的每一场比试,几乎都是达到了碾压的程度,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到王太初的分量。
    接过了校场的彩头,王太初对阴戾少年,淡淡道:“承让!”
    这一番态度出来,若是没有看到一面倒的比试,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漏来,只是态度不自觉的倨傲,让人既亲近不得,也让人疏远不得。
    作为强者,都是既让人想要亲近,也实在是让人难以亲近的起来。
    将这一场比试的彩头,一张单薄的草纸收入袖口,这一卷草纸看着不起眼,可是王太初一连打了八场,才得到的奖励。
    其上虽只是三言两语的讲解,可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这上面的讲解注释,都是由大将军亲自注写,这份量非同一般。
    王太初捏了捏拳头,感受着看似羸弱的身躯里,那磅礴汹涌的力量,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
    “看来,吾选择从军,不去抱宗门的大腿,是选对了!”
    轻轻拍了拍袖口,王太初心头暗道:“还是入了军伍爽利,也不需要钻营其他关系,只要自身勇猛擅战,战阵厮杀立功,得到上官的赏识,就不怕出不了头。”
    自王太初自下山之后,他倒是想拜入名山之中,求取这一方世界的正统修行之法,以此攀登此世大道巅峰。
    只是名门大派受录弟子,都是极端的严格,一般都是自小养大,对宗门归属感极重,如此才能放心授予真传。
    而似王太初这般十三四入门的,本就是极少极少,就是入门了旁人也不会放心,
    况且,便是侥幸进入宗门,还要经历种种考验才行,稍有差池一步,就是前功尽弃。除非是那种天资纵横之才,才能让宗门放下矜持,手把手一步到位。
    王太初天赋只是寻常,不似那些顶尖天才,一出世就有着浓郁的神魔血脉,简直如同神魔嫡系血脉,论起天赋本就不入这些名门大宗的眼。
    而且他的年龄本就是个硬伤,就是身家背景清白,名门大宗也不会收录这个弟子。
    在碰了几次壁后,王太初才在不得已之下,入了军伍之中,得到这一门军中修行之法,开始了他在此世的修行之路。
    王太初眸光幽幽,走下校场,迎着艳羡的目光,走入人群之中,暗道:“从军便从军,在这凤皇界里,从军的路数,要比加入宗门好得多。”
    这一座凤皇界的人道力量,可是一点也不弱。
    只以王太初这几年耳濡目染,就知道大周龙庭的力量极为强大,一直压得中土各宗抬不起头来,只得俯首帖耳,是真正的唯吾独尊。
    不说其他,其四征四镇,四平四安,正辅十六路大军,数百万大军兵锋之盛,朝野更有数十位堪比天人的大修行者坐镇,一句伐山破庙绝非儿戏,其力量较比主世界的九州殷朝,或许略微逊色一些,但也未必会差到哪里去。
    大周这个庞然大物,才是一根真正的粗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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