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好生包扎留院观察,生怕有个什么轻微脑震荡留下来。方川也是被强行拽着一系列检查才终于消停下来送进病房打消炎针。
    不知是不是有人有意安排,两个冤家竟然被安排到了一间病房,方川靠窗,聂天琰靠门。
    “这是没打够吗?”见护士把床推进来,聂天琰一皱眉,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方川也不理会他,任由护士推着靠在窗边。护士感觉这房间里气氛不对,停好床就立刻逃跑到门外去,又不敢走太远,生怕两个人又打起来。
    聂天琰瞪了方川一阵子,见方川只是低头在手机上戳来戳去权当自己是空气,不由得有些郁闷。想想今天自己被扇了两板凳,便又心头火起:“我说窗边的那个,你就真不怕我报复吗?”
    “怎么报复?”方川在给卓契发消息确认数据的情况,得知无误后终于放下心来,集中精力对付面前的这个熊孩子。
    聂天琰学着方川胸有成竹的样子:“找你领导,给你个小鞋穿。或者,再狠一点,把你开了。要不然呢,趁你哪天走夜路,找几个人打你一顿。想收拾你,什么招没有。”
    “好像是挺厉害的,随时欢迎。”方川笑笑,靠在床背上去看输液管中的药液滴落。正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从窗子向外看去,蓝天白云下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海,清脆的鸟鸣从远处传来,宛若天籁。难得能休息一下,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惬意。
    聂天琰翘二郎腿端架子等了半天也不见方川服软,起初是以为是太害怕不敢吱声,结果扭头一看,方川睡着了。
    “噫!”聂天琰提起气来要嚷,可是看方川睡的那么平静,又把气放下了。
    方川躺在床上,头微微歪向一边,略长的黑发柔和的生长着。双臂轻放在胸前双手修长,手背上是淡青色的血管。他换上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下摆掩在白色的床单下。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阳光里,带着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聂天琰原本是一肚子的气准备撒的,可是就这么看着方川,忽然觉得心中的怒火瞬间冷了下去,满天风雨烟消云散。“他娘的”聂天琰翻了个身,别过头去睡觉:“邪门了。”
    再醒来时已是夜间,聂天琰扭头一看,旁边的床铺竟然空了,急忙按铃叫护士过来询问情况,结果被告知方川走了很久了。
    第二天傍晚,方川终于得闲,跑到训练场的一角上坐着吹风。
    “哎,有烟吗?”一个带着几分任性的声音在前方传来,方川的视线里多了一双陆战靴。
    抬头看去,聂天琰额角包着纱布,手插在作训裤的口袋里,眼里带着几分不情愿,大刺刺地站在方川面前。
    “我只有这个。”方川从胸袋里掏出一盒烟丢过去。
    聂天琰随手一抓,而后磕出一根来叼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来点燃:“这烟真难抽。”才吸了一口,聂天琰就皱起了眉毛,不过说归说,并没有把烟扔掉的意思,只是把烟盒放在眼前打量:“要我说你这品味真不行,这烟能有几块钱。”
    “大学时候的烟,那时候当学生的能有多少钱。”方川也不在乎聂天琰的小嘲讽。
    “这么多年还是是这个?”聂天琰有点惊讶。
    “习惯很难改。”
    “你不来一根?”聂天琰把烟盒同打火机一并丢回来。方川接住烟盒,抽出一根来点燃,却不抽,只是夹在手指间任其燃烧,盯着冉冉而起的青烟发呆。
    “怎么不抽?”聂天琰转身坐在方川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座椅的背上,翘起二郎腿轻轻地晃着。
    “我不抽烟。”方川抖一抖烟灰,而后将烟盒插回到胸前的口袋里。
    “那点它干什么。”聂天琰吐出一个烟圈来,抬头看向泛着淡淡紫色的天幕。
    “闻着能想起某个人。”方川嘴角露出一丝笑来,眼睛亮亮的。聂天琰看着身边的人有些发愣,这个一脸温柔的人,真的是昨天凶神恶煞一样两板凳扇的自己满头金星的人吗。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前途吗?这种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感觉是装出了来的还是本身就是这个样子?这个人,还真挺有意思的。
    “谁啊?”聂天琰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
    “你跑这里来是问这个的?”方川把快燃尽的烟捻灭,放在身边,聂天琰毕竟还是比自己年轻不少,心里那点东西大半写在脸上,在自己面前装深沉还是嫩了一点。
    “我就想知道,你真不怕我让我爸把你开了吗?”聂天琰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方川的脸,希望能够看出些许的惊慌,这样自己的心里多少会有点平衡,然而结果让他很失望。
    “怕有用吗,该开还是得开,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着急是没有用的,不过昨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弄清楚了吧。”方川把双手摊开放在眼前,注视着掌心的纹路。
    “你知道了?”聂天琰一楞。
    “不是很清楚,对我来说不重要。对你我倒想多一句嘴,你要是想听我就说,不想听就算了。”方川说。
    聂天琰说:“你说吧,我还不至于小肚鸡肠。”
    “首先,你爸现在的位置是个肥差,有钱有权,很多人盯着,今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就有那么一位。你要是冲进去了,你爸就得有麻烦,虽然不至于动摇地位,但是给上面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我问你,你昨天那么激动,是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情,确切的说是因为你的母亲?”
    “是又怎样?”聂天琰问。
    “那把消息透露给你的那个兵你认识吗?”方川问。
    聂天琰回想了一下:“应该没见过的。后来也没找到他。”
    “既然没见过,那他怎么会知道你家里的事?如果说他是这里的兵,那怎么你又找不到他了?”
    聂天琰虽然倔,但是却并不是不明事理,听得方川这样说,没有作声。
    “再仔细想一下,这个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什么在昨天你父亲开重要会议的时候出现,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是谁的人?”方川继续给聂天琰分析。
    聂天琰脸色开始变化。
    “他不是这里的人,却又知道你们家里的事情,又恰到好处地在昨天把相关的事情提起。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多一句嘴的话,就是有人想算计你父亲。你父亲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位高权重自然靠的不仅仅是实干能力,更有着其他的东西。在他身上找不到弱点,便朝你下手。你平日行事,应小心些。这年头,水到处都很深。其实这些话昨晚已经有人跟你说过了吧,我也是管不住自己多嘴,要是有什么说错的,你别放在心上。至于昨天为什么拍了你两板凳,是因为我觉得没有更好的方法能有效的阻止你,你要是觉得不痛快,我可以赔偿你的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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