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彦忽感背后“阴风阵阵”,不禁打了个冷颤;微微扭头一看,后面一群将士的目光正齐刷刷地盯着管彦扭动的屁股。
    管彦热血冲脑,老脸燥热。把头深深地埋在马鬃之间,脑中迅速翻转着:怎么解释?安抚战马?不像;祈祷我军大胜?也不像;如何是好啊!老脸丢尽了啊!
    正当管彦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广宗城门上燃起了一堆火,火光闪闪,在黑夜中极其耀眼。广宗城内应终于发出信号了!
    管彦灵光一闪,直身拔出宝剑大吼:“本将已热身良久,正待此时!诸将随我杀~~~~”
    身后众将士这才恍然大悟,暗道:将军英明!齐齐起身,向洞开的城门杀去。
    一时间广宗城四周喊声震天,埋伏许久的官军仿佛要宣泄出这半晚挤压的郁闷,叫嚷着向广宗城冲去。
    由于皇甫嵩月余的麻痹战术,黄巾军除了守夜士兵,其余都已歇息正酣,喊杀声一起,士卒们慌忙起身,朦胧着双眼准备迎战,但是兵甲还没有穿戴齐备,官军们已杀将进来。
    屠完一营便纵火烧之,这是皇甫嵩临战前所下达的命令,如今可见这个命令是十分正确的:城中大火一个接一个的烧起,将广宗城的夜空照的如白昼一般,大火激励着官军们的士气,却在焚毁着黄巾军的斗志……
    入城一炷香有余,管彦气喘吁吁地驻马四望,管彦不会功夫,只会凭着一身力气麻木劈砍。
    平时两军对战可能不行,但是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对于管彦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不知手起刀落了多少性命,管彦已血染衣甲,手中长剑不知是紧张还是用力过度,已有点微微颤抖。
    管彦驻马在此观望,并不是无黄巾军可杀。广宗城内聚集了黄巾军数万人,此时的大街小巷里,衣衫不整、满脸惶恐、四处乱窜的黄巾军到处都是。
    管彦是在寻找一个地方,地公将军张梁藏身的地方。
    原因之一,乱世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残酷的,也是刺激的。管彦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近一年,已经深深明白:要想在这乱世中存活下去就得有强劲的实力。目前来说,管彦没有。他想立下这次大功,得到尚有余威的汉室的封赏,为即将到来的大乱之世打好一个基础。
    原因之二,管彦这一世的自己,本就是黄巾军一员,虽然心中对黄巾军并无感情,但是因为老爹管亥的原因,管彦并不希望张梁落入其他官军手中,使其受辱,而是想给他一个痛快。
    可是这四处火起,混乱不堪的广宗城中到哪里找到张梁?
    管彦心中焦躁,*坐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前蹄不停着刨着地面。
    “到这里来~~~~~”
    一声犹如从天际传来沙哑的声音传到了管彦的耳朵里。
    管彦扭头四看,疑道:“尔等可听见声音否?”
    众将摇摇头,疑惑地看着管彦。
    “到这里来~~~~~”
    又是一声,但是比刚才的声音更虚弱了。
    管彦似乎觉得这是冥冥中在召唤者他,管彦大概确定了一下,是在广宗城的东南方向,立刻策马前行道:“随我来!”
    皇甫嵩大军主攻广宗西北,因此东南方向相对于西北方向的战事要和缓许多。
    管彦信马在东南小巷里,由于战乱,这些民居都已荒废,没有一丝生气。
    当管彦观察着小巷时,一座民居内正有两双杀意隆隆眼睛透过坍塌的窗户缝隙死死地盯着管彦。
    小巷到头了,究竟是哪里的声音?为什么就我听见了?谁在跟我说话?管彦心中疑问一个接一个划过,拉着战马在狭窄的小巷中打圈。
    “嘭~~~~~”管彦旁的一扇破门被一股大力踢飞,正撞在管彦身上。
    管彦心中正思考着事情,忽然被带着大力的木门撞上,顿时身形不稳,撞翻落地。
    身后臧霸、纪灵等人一看,忙拍马上前大吼:“保护主公!”
    这时,破开的门洞里跃出二人,抄起一旁的废弃木棍便向管彦头颅砸去。木棍由于速度太快而化成了一扇黑影。
    管彦看着眼前的黑影,心中瞬思到:这势大力沉的两棍如果打实了,恐怕自己的脑袋就如西瓜般爆开了。
    管彦从马上摔下摔了个七荤八素,但是人的求生欲望总是最强大的,管彦下意识地往右边奋力一滚,堪堪避开了两棍。
    木棍碰地,巨大的力量瞬间把木棍震得粉碎,二人看一击不成便夺步再次冲向管彦。
    可纪灵、臧霸二人怎容二贼再次行凶,二人借着马速,兵器前探,虚晃一招,*的二贼退后一步。
    众亲卫立刻跟上把管彦护在中间,管彦被扶起,揉了揉摔痛的手臂,龇牙道:“宣高,纪灵。拿下此二人!”
    二人应了一声便与二贼交战起来,管彦这才看见那二人身着黄巾装饰,但唯一不同的是二人额上黄巾隐有红字。
    臧霸纪灵本为马上将,在这小小的巷道里无法发挥战马的优势;而那二人似乎在地上更为得心应手,一时间竟与臧霸纪灵不分上下。
    管彦骂道:“汝二人真乃榆木脑袋,速速下马战之!”
    臧霸纪灵这才发现自己在战马上身转不灵,有所吃亏,只是马上征战惯了,一时没想起来。
    听管彦这么一喊,二人跃下马来,徒步战之。
    果然,臧霸纪灵劣势全无,一步步地将黄巾二人向后*去。
    管彦放下心来,心道:这二人还有如此本领,居然不知用什么办法传音给我,引我过来。
    管彦看着那黄巾二人身上已被臧霸纪灵伤了多处,如今正背依断墙,苦苦支撑。
    “啊~~”一声惨叫,一人已被臧霸一枪贯心钉在墙上,口中大吐几口鲜血后,便断气身亡。
    另一人见状,不禁心中一慌,手中动作也慢了几分,纪灵瞅准机会,三尖两刃刀从黄巾军头顶斜劈下来,半个脑袋应声而落。那黄巾军顿时身亡,尸体瘫软倒地。
    管彦看战斗结束,翻身上马说道:“回营吧。”
    “到这里来~~~~~”
    熟悉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了,管彦惊得转头四望:“尔等听见否?”
    众将士依旧疑惑的摇摇头,不知道管彦说的什么。
    臧霸问道:“主公究竟听见什么?”
    管彦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眼光已经死死地落在那两个黄巾兵卒重出的门洞里。
    门洞里黑乎乎的,似乎是黑洞般吸引着管彦,那蔓延在耳边的声音似乎也是从这里面传出。
    管彦慢慢下马,全神灌注盯着那黑乎乎的一片,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主公……”臧霸纪灵生怕管彦又有危险,忙喊道。
    管彦伸手制止了他们,脚步却没有停下,继续慢慢地像门洞里走去。
    一个枯瘦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边,胸口明显地插着一支羽箭。
    “终于来了啊~~~~”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但是这一次不是从空中传到耳边,这次是那个枯瘦的身影发出的声音。“咳~咳~~咳~”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咳嗽也随之而来。胸口的羽箭也随着气息的波动而抖动起来。
    听见异响,臧霸纪灵慌忙冲进门洞。管彦却拦住了他们:“尔等出去。”
    “主公!”
    “放心,出去吧。”管彦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这个身影不会给他带来伤害,于是坚定地让臧霸纪灵出去。
    “汝乃何人?唤我何事?”管彦上前两步,小心的问道。左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
    “呵呵呵。”那人无力的笑了几下:“不要害怕,我有要事相托,你过来。”
    管彦依言靠上前去蹲了下来。
    那人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吾乃张梁!”
    “啊!”管彦一惊,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如此近的距离,虽然屋内漆黑,但是管彦依旧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张梁的面庞。
    张梁面色蜡黄,五官细长,虽蓬头垢面,却仍有一股仙风之气。胸口插着的箭矢让张梁时不时地露出痛苦之色。
    张梁没有理会管彦,而是自顾自说道:“家兄张角,二十年前得南华老仙所传《太平要术》,身秉异能。算出大汉气数已尽,便举兵抗之。怎奈大汉之亡实非黄巾灭之,家兄因逆天行事而身亡。”
    张梁眼睛忽然充满神采地看着管彦:“家兄死前,天象异变,似有另世之人来此扭转天机!此人就是你!”
    管彦死死盯着张梁,惊诧地想到:自己从未来而来不就是另世之人吗?这个事情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人知道,难道这世上真有这神算仙术?
    “我……”管彦刚想否认,张梁坚定地说道:“务须否认,我等逆天而行当遭此劫。汝却不同,汝来自异世,必能继我太平遗志,以建太平盛世!咳咳咳咳~~”
    张梁或许用气过猛又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剧烈咳嗽起来。
    管彦在一旁听着这些石破天惊的话,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张梁歇息良久,待气息平稳下来,张梁哆哆嗦嗦地从胸口衣服里摸出一本古朴的旧书,吃力地递到管彦面前:“此书加上我项上人头,愿助汝成……成就大业!”
    张梁面目痛苦的说出最后一句话,言罢便气绝,眼虽未闭,但是精气已无。右手无力的落下,手中古书正掉落在管彦面前。
    管彦低头看去,古书左沿写着四个篆书小字:《太平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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