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的车队足有六辆之多。其中无辆都是满载着书籍,还有一辆则是蔡邕和蔡琰乘坐。
    管彦跨骑着赤兔马,带领着车队行走在最前面,跟着管彦来的只有周仓一人。
    周仓咧着大嘴,回身看着长长的车队,瓮声说道:“主公,蔡老头是不是很怕冷啊?”
    “什么怕冷啊?”管彦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蔡翁怕冷?”
    “你看,他出个门,都自带了几大车柴火,这不是怕路上露营时冷吗?”
    “我擦!”管彦发自内心了骂了一句现代现代语。
    这周仓还真能想啊。
    管彦侧过身,一巴掌派向周仓的后脑勺:“笨蛋,那是竹简,是有字的,用来看的!什么柴火!你可莫要让蔡翁听见了!否则他要是想砍了你,我可拦不住!”
    周仓恍然大悟,感激的对管彦一抱拳:“主公真是博学多才!仓记住了!”
    看着周仓的样子,管彦实在无话可说,唯有一招手,喊道:“加速前行!”
    车队行至第六日,便踏入了陈留地界。陈留西北三十里,有一城名曰:己吾。
    已吾只是个小城,又未曾出什么名人,因此己吾之名并不为世人所知。但是当管彦听探马报上己吾的名字时,管彦总有些熟悉的感觉。
    不过一时间又想不出从哪听过,管彦索性也懒得去想,天色也已不早了,管彦当下命令车队进城过夜。
    管彦的身份和蔡邕的名气都不是己吾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怠慢的,当城门守卒回报后,县令忙带着全县官员出城迎接。
    “东乡侯和蔡大家莅临鄙县真使小县蓬荜生辉啊!闻名不如见面,东乡侯果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蔡大家仙风道骨,名扬天下,下官对二位崇敬之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县令一见面便嘟嘟的讲个不停。
    管彦抹了下脸上飞溅过来的唾沫星子,忙挥手打断:“好了好了,你叫什么?”
    县令八字胡子微微一翘,忙一脸谄笑地回道:“下官沈潼,沈潼的沈,沈潼的潼!”
    管彦真有种扇巴掌的冲动。管彦咬咬牙,压制心中的怒火,干笑道:“沈县令,本侯与岳父赶路累了,请你安排下落脚之地!”
    沈潼忙一侧身:“东乡侯,请请请,下官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住地,里面是金碧辉煌,窗明几净……”
    沈潼继续着长篇大论,慢慢将管彦引进城门。而管彦微微闭上双目,强忍着一旁苍蝇般的县令。
    己吾只是个小城,富裕之人也不太多,城内房屋皆破败不堪,偶有几幢大宅汝鹤立鸡群般的镶嵌在土木房见。
    管彦的目光投向一处大宅,这宅门高丈许,甚是气派。虽然府门紧闭,但是从府门上里面隐现的飞檐可以看出,里面的房屋规模绝对不小,几乎可以跟洛阳的一些大宅院相比了。
    “这是哪户人家?”管彦随口问道。
    沈县令忙躬身回道:“回东乡侯,此乃我己吾首富——李永之宅,要说着李永还真了不起,走南闯比,不过十余年便创下这份基业!想当年……”
    看着这县令的碎嘴皮子又来了,管彦忙打断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管彦刚想迈步,目光却又被一人吸引了。
    李家大宅的门外停着一辆大车,车上放着一坛坛的鸡酒,车后立着一魁梧大汉,身高九尺,汝一铁柱般杵在那里。大汉头上盖着一个破旧的斗笠,看不清面容。
    但是管彦本能地感觉到这大汉实非凡人。
    就在管彦发愣时,李府宅门忽然大开,只见一众护卫蜂拥而出,众人簇拥之下,一着华服的瘦高汉子傲慢地走了出来。
    沈潼趁机向管彦介绍到:“侯爷,这便是李永!”
    管彦点点头,立即竖起手示意沈潼闭嘴。沈潼把准备了一大堆的话立刻咽回了肚子,推到了管彦身后。
    李永瞥见了一旁卖酒的大汉,立刻皱起眉头,走上前一脚踢了下大车:“你是干嘛的,敢在我府外摆摊?速速滚开!”
    大汉仿佛没有听到李永说话,依旧巍然不动。
    李永看这汉子竟然不走,上下打量了下后冷笑道:“你找死啊!上!”
    李永身后的两个护卫立刻撸起袖子冲向了大汉。
    就在这时,大汉微微地抬起了头。
    不光管彦,所有人见到了大汉的面容都是一惊。说的好听叫相貌异秉,威猛壮硕;说的难听点就是其丑无比!
    那大汉面色泛黄,就连眼珠都有一种猛虎般的黄色光芒。豹头狮鼻,环须钢髯,令人视之生畏。
    刚刚还不动如山的大汉忽然双目圆瞪,大吼一声,吼声沉猛,吓的两个护卫一时愣在那里,不敢动弹。
    大汉乘此机会,双拳挥出,正中二人脑袋。可怜两个护卫还未知发生何事,脑袋便如西瓜般被爆开。
    一时间,黄色的脏腑,白色的闹僵,红色的鲜血,溅的大汉浑身都是。此时的大汉如从地狱来的恶魔,让人心惊胆战。
    李永瞪着双眼,看着面前的景象,惊得愣在那里。其实李永心里面真想立刻撒腿就跑,可是双腿却如灌铅了一般无法动弹。
    大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李永狗贼,还记得洛阳刘庆否?”
    说起刘庆,本也是一个已吾富商,与李永家财不相上下。可三个月前,刘庆忽然暴死,家产皆被李永威逼利诱低价所购。
    有一次,李永酒后大醉,说刘庆实则乃被自己毒杀!虽然李永翌日极力否认,可这件事明白着就是李永干的。李永心中也浑然没有在意,现在已吾城中,李家只手遮天,还有何惧?
    当大汉说出刘庆的名字的,李永的心一下子就沉了,这大汉明显是来为刘庆报仇的。
    如果能动的话,李永真想立刻跪下,大呼:好汉饶命!
    可大汉哪会给李永这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地踏步上前,抡起铁锤般的拳头,一拳砸在李永的天灵盖上,李永的头颅被巨力一下子砸进了胸腔,只露出一双惶恐的双眼。
    李永双手无助地扒拉着大汉,慢慢地瘫软下去,不再动弹。
    大汉的虎目扫向了一众侍卫,这些侍卫哪见过这种阵势,只见一人惊嚎一声,转身便夺路而逃。
    其余护卫一下子惊了过来,如避瘟疫的四逃而去。
    大汉也不相追,而是仰头向天大吼:“刘兄,你大仇已报,安息吧!”
    这一吼,把县令沈潼惊醒了。
    东乡侯在此,竟然有人当街杀人!若是东乡侯有所不满,那自己岂不是官位不保?
    沈潼立刻尖着嗓子,大声说道:“来人啊,把那凶犯抓起来!”
    几十衙役闻言,立刻抄着家伙小跑上前把大汉围在中间。
    那大汉看着涌来几十人,反而哈哈大笑,接着,脸色渐渐阴冷下来,双目中迸发着骇人的杀意:“纵有万人,我典韦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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