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晓”组织袭击砂隐村,砂忍遭受了极大的损失,但在破而后立的重建中,也着实感受到了蒸蒸日上的喜悦。
    过去的几十年里,不是没有人想要改变砂隐村艰难的处境,受限于自然条件,想要有所作为都无从下手。
    有心无力和有力没处使, 是砂隐村前辈们普遍的感受。
    现在不一样了,改造家园,建设更加宜居的砂隐村,是绝大多数砂忍的愿望,日常安排的任务也格外积极。
    在没有比“有希望”更加美妙的事情了,只有看到未来会越来越好的可能,才会觉得努力是有价值的。
    现在, 砂隐村就处在这样的良性循环里。
    大丸的回归, 固然让属下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是,基本上当个甩手掌柜的“赤之沙尘”大爷,也只是走走看看,不怎么亲自动手。
    哪怕不在的日子里,大家也干得不错。
    如果换个环境,可能会有“在于不在都一样,也就没有了价值”的担忧,忍界可是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大丸是不怎么担心大权旁落,影响力消退的。
    但凡有敢不服的,大丸还能以实力强势碾压,所谓地位稳如泰山。
    这样的社会形态,如果你还是个超级厉害的高手, 那就太美妙了。
    这些年来,费尽心思来提升实力后, 大丸也终于吃到了红利。
    不说别的,大丸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走在大街上, 礼貌地打招呼的村民都多了许多,还有变着法套近乎的,说话当真十分好听,让飘飘然的大丸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人厌狗憎,被人嫌弃的熊孩子。
    顺着已经大变样的小巷子,漫步走过,十几分钟后,终于见到了自家的小楼。
    举目望去,曾经那稍显老旧的宅子,已经被翻新成了低调奢华的小洋楼,门口的牌匾都显得格外顺眼。
    顶楼那宽敞的花园阳台,大丸觉得开個烧烤排队都不成问题。
    外墙上,爬满了打理得很好的爬山虎,一看就是有人下过一番工夫。
    『这不动声色地拍马屁,贿赂家人的小手段,当真娴熟,要不是本大爷见多识广, 还真的中了糖衣炮弹的陷阱!』
    迈入进入大厅,还是那飘荡着洗涤剂的味道,不同的是,悬挂着的衣衫,除了忍者的马甲,多了各式各样的平民款式。
    不是家里洗衣房的客户群体变了,而是老客户的生活条件比原来好一点,稍微有点闲钱的人家,也开始讲究体面了,最能一目了然显示出生活状态的,自然就是穿着。
    别看一家大众洗衣店不起眼,但也是周围一大片地域社会形态的缩影。
    大丸的母亲,一直经营的这家小店,未迎来更多的顾客光临,但是收益是切实增加了。
    有鉴于此,大丸曾经建议的雇佣几个员工帮忙干活,让自己轻松一点,母亲吴叶也没有采纳,只有特别忙碌的时候,才去下一个d级任务,让下忍或者傀儡学徒来打零工。
    虽然家里已经不缺这点利润,可洗了大半辈子衣服的母亲,也不会干别的了。
    不管怎样,总得早点事情做吧,久贫乍富的砂隐村村民,绝大部分还是没有习惯稍有余裕的生活。
    轻手轻脚的大丸四周打量了一下,就被从里间出来的母亲大人发现了。
    “欢迎……咦?大丸,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决定很突然,没来得及……”
    大丸随口回应着,
    “祖父在家?”
    “这个时间,应该出去散步了!明明身体不太好,还是坚持要外出……”
    “嗯!”
    不服老嘛!上了年纪的大多这样,一边希望子孙有成,让自己能安享晚年,又不愿意被当做没用人而特殊照顾,所以在某些方便会特别倔强。
    好几个月不见,母亲吴叶气色不粗,过去那些年劳累的痕迹也有消退的迹象。祖父大人年事已高,偶尔会有小恙,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早年生活困苦,让身体亏空了不少,现在更是有渐渐衰竭的迹象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伦,有些事情,大丸也无能为力。
    让衰老的身躯重新焕发生机是相当困难的,别以为志村团藏同时移植初代细胞和写轮眼的壮举很轻松,换个人早就死了。
    还有大蛇丸,为了抗拒衰老,不惜用禁术给自己换个身体。
    和母亲寒暄了几句,大丸上楼打量了一下家里的布局,大抵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增添了很多新式家具,一扫过去的逼仄。
    房子也不是越大越好,尤其是家里没有太多仆从的时候,主人亲自打理就相当吃力,母亲吴叶在工作之余,也能让家里显得干净整洁,当真很难得了,更何况是在家里有一个生活自理略有些困难,脾气还有些强硬的老人的情况下。
    “唉!”
    推开有几个月没有入住的私人房间,里面没有长期空置的霉腐味,日常活动的区域也没有落灰。
    上前几步,推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大丸深吸一口气,让有些燥热的肺部稍微凉爽一点,慵懒地坐下,伸手敲击着桌面,却意外地发现,摆设和上次离开有些不同。
    稍微回想一会,大丸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有几本不属于自己的小册子,翻开之后,是类似连环画的涂鸦。
    大致翻看了几页,了解个大概后,就合上了。
    『哪个小家伙,将我不在的房间当做秘密基地了?三分钟热度,过后就忘了吧!』
    喜欢养稀奇古怪宠物的山吹,沉迷看书的夕颜,外出玩耍不想回家的柏木,以及好奇心旺盛的槿,都不像是编故事的,只有看似端庄,实际上内心情感丰富的朝颜最有可能。
    当了几次傀儡剧的主角,想要自己试试,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这“编剧”水平太青涩,一看就是以大丸和手鞠等人为原型发散开来的。
    能够想到将大丸的房间当做工作间,也算是有头脑,母亲和祖父都不是忍者,只要小心一点,肯定不会被人发现,砂忍也绝对不会随意到大丸的“故居”探查,隐蔽性肯定是能保证的。
    就是当事者记性不怎么好,还没完成的作品,就这么忘在这里了。
    『联想、发散思维、创造力以及羞耻心,建立初步的伦理观的要求已经满足了大半了啊!』
    在“摇篮花园”里面诞生的“人工精灵”们,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个完整的智慧生命了。
    作为它们的创造者,大丸一直都在警醒,不能因为是自己让她们出现在忍界,就将她们当做附庸或者傀儡工具,亲儿子反噬父母的事情,在忍界都层出不穷,更何况大丸和“人工精灵”们还算不上是同一个种族。
    半个小时后,留下传来一阵喧哗,大丸稍微沉闷的思绪一敛,旋即意识到是祖父大人回来了。
    『不管如何威风八面,回到家里,也得当孙子啊!』
    ……
    因为长时间待在实验室,少见阳光而显得皮肤苍白的沙夜大小姐,休息之余,在向阳的露台喝茶,眉眼有些着急的妹妹沙奈,苦口婆心地劝道:
    “趁着手鞠在南边公干,还得几天才回来的机会,你不去见见他么?”
    “为什么不是他来见我?”
    沙夜大小姐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我可是帮了他不少忙,他得谢谢我!”
    “姐姐大人,大丸要是现在出现,说一句‘谢谢’,你就满足了吗?”
    明明脑子不笨的姐姐,为人处世也看得通透,就是在摆正自己的位置方面,十分蹩脚。
    妹妹沙奈的话,让沙夜大小姐脸色一僵,不自然地说道:
    “你……不懂!”
    “每次说起这个,就以我年轻为由,敷衍过去!”
    沙奈有些不服气地说着。
    几年前的中忍考试,要不是沙夜大小姐资助,大丸也没钱完善他的初始傀儡战术;没有沙夜和沙奈姐妹出钱出地当合伙人,大丸也没办法赚到第一桶金,后来的发展也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
    即便是后来,没有沙夜大小姐与他联手,摇篮花园、人工精灵以及一系列研究都没有基础。
    虽说是互惠互利的交易,但对双方来说,是不平等的。
    沙夜家里本来就是砂隐村首屈一指的大势力,有了发展,也只是锦上添花,对大丸来说,就是从无到有,由小及大的巨变。
    起点参差,需求强烈程度不同,所谓的平等合作,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大丸和沙夜大小姐对机会的把握和看重方面,存在极大的落差。
    中后期不提,起步阶段,确实是沙夜大小姐带着大丸。
    “砂隐村中的年轻俊杰就这么多,你觉得没有手鞠,我算是最顶尖的么?”
    沙夜大小姐不明所以的问题,让妹妹沙奈一惊,这么多年,手鞠和沙夜关系虽然不睦,但也极少有真正针锋相对的时候。
    “那是当然,姐姐大人是最厉害的!”
    “有手鞠的存在,也一样!”
    沙夜大小姐傲然地说道,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怎么样,而在于大丸……”
    优秀的女孩有很多,以大丸如今的地位,更是见得多了。
    择偶标准方面,在忍者的世界中,实力强大从来都不是一个加分项,很多时候,反而会让女忍者“剩”下来。
    如纲手、照美冥等人,是真的眼光高到找不到对象?
    不见得!
    太过厉害的她们,瞩目成就给外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会有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从而让主动追求她们的适龄男子变少,这样就直接导致了她们的择偶机会远比其它女性少很多,无形中极大提高了她们单身的可能性。
    过大的优势,带来的恐惧感,是挥之不去的,如果她们不主动追求异性,将有很大可能嫁不出去。
    大丸本人和身边的优秀同龄女孩,大多都有这样的情况。
    谁强谁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都已经达到了择偶标准的底线,剩下的,就交给命运了。
    在手鞠和大丸不闹掰之前,其他人没机会的。
    当然,也可以主动创造机会,但是,如何抡起锄头挖墙角,沙夜和沙奈两人都不擅长,就连懵懵懂懂的沙夜大小姐,都看出了咋咋乎乎的妹妹,其实也就是个不靠谱的狗头军师,听听意见可以,相信她的主意,那就是自己犯傻。
    “鞍马八云那个一脸傲气的蠢家伙,也太没用了,还有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和大丸相处时间最多,连个屁都不敢放……”
    “嗯嗯……”
    姐姐大人的抱怨,妹妹沙奈只有附和的份,心中也不无怨念地埋怨着,要是少一点傲娇的念头,诚实一点,早些摊牌,说不定自己都能当威风八面的风影小姨子了。
    有了沙夜大小姐家在砂隐村中那强势无匹的关系网的帮助,哪有我爱罗上位的份。
    就在姐妹两人闲聊的时候,一个跨空而过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正是有些古灵精怪的槿。
    “呀,母亲大人,你在生气?”
    “没有!”
    “是不是父亲大人回来了也不探望你?我就知道!”
    说着的槿摇头晃脑地说道,
    “有我给您通风报信,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让母亲大人第一时间知道!”
    “嗯!”
    伸手按了按槿的小脑袋,沙夜大小姐柔和地说道,
    “谢谢你了!”
    接下来,小家伙将大丸和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和鞍马八云、手鞠、千等人的来往禀报了一遍。
    甚至连红莲、香燐、春野樱、日向雏田那些交际圈的边缘人物都没放过。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沙夜大小姐心头郁结。
    准确点说,大丸身上几乎毫无破绽,除了和手鞠,其它女孩子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私底下也没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
    只有一点。
    “那两个……橘和蒲樱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十分神秘的样子,也不跟我们玩!”
    槿脸色略不开心,以自己的聪明头脑,几个傻里傻气的姐姐都很喜欢自己,少有交际失败的时候。
    沙夜大小姐放下茶杯,玩味地说道:
    “看来得问问大丸……不对,先把柏木叫过来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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