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丫哗啦啦轻摆,四周已不见小路。
    在这一方幽静光暗的密林,他弯着腰迁就她身高,脑袋埋在她脸侧。
    “容容,下一班船十五分钟后就要开了,让我抱抱你。”
    他的嗓音低而疲惫,抱着她的力度蛮不讲理,像怕她跑了似的。
    她能跑到哪去呢。
    事实上他身上的气味就像她的私人鸦片,一旦侵入肺腑,便力气尽失。
    简晚双手垂在身侧,闭了闭眼,轻问,“你不是走了吗?”
    “团队分两拨离开。我想在这碰碰运气,也许能见到你。”他贴着她耳朵,一顿,“在我准备离开的最后五分钟,你来了。”
    命中注定一般。
    简晚感觉气氛趋向暧昧,冷了声,“你是不是拿走我的许愿牌?”
    “嗯?你祝我长命百岁,财源滚滚,幸福快乐的许愿牌都还挂着,我很开心。”昨晚他过来许愿,希望他和容容的关系恢复如初,没想到就让他发现意
    外之喜。
    胸口好久没这么暖了,他紧了紧臂弯。
    简晚满脸发燥,她哪是说这个!
    “sy不是说你,是我丈夫。”
    他低低地笑,“那你还希望你丈夫恨你?”
    “那个是……”
    果然,他看到了,那肯定就是他摘的。
    简晚越争越窘迫,干脆闭嘴。
    “容容。”
    “……”她继续当哑巴。
    沈渊额头抵在她额头,眼睛深而亮地注视她,“我没有你想象中全能,永远做不到恨你。”
    她身体轻轻一颤。
    “骗人。”她艰涩地别过脸,“你只是因为某些心理原因,缺少正常人情感感知能力。”
    正常人对不辞而别七年之久的男女朋友别说穷追不舍,连和颜悦色都难。
    更何况她还一次次地将他打回深渊。
    她不信那些年他一次没恨过她。
    “是吗。”沈渊摘去帽子,拉下口罩,“那你帮我感知一下。”
    “唔。”
    简晚被亲上的刹那脊椎麻了下,沈渊弯腰把她完全卷入怀里,闭着眼,手扶她后脑勺,在她唇瓣一口一口不轻不重地吸,好闻火热的气息拂得她满面燥
    热,她感觉自己像缩成了小人儿被他捧到心尖,颤颤微微,如飘云端。
    她的手软绵绵推着他双臂,毫无抵抗之力。
    舌头相触间,她失重般揪住他衣袖。
    久违的亲昵将压制在心底的蠢蠢欲动燃到阳光下,沈渊斜靠着树干坐下,让女人跨趴在他身上,微扬下颌大肆勾缠,将她清甜的津液尽数咽入喉中,怎
    么吃都不满足。简晚感觉自己几乎像要溺毙在水中,而眼前就是与她共沉沦的浮木。
    真的,感觉不到一丝恨意。
    沈渊下腹硬得生疼,猛地松开被他吮得妩媚的唇,拉出一道银丝。
    “我该走了。”声音沙沙的。
    简晚还在他身上晕头转向地匀气。
    沈渊耐心地等她缓过神,把她搂起身,指腹揉着她微肿的唇。
    “容容,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把她牵到看得到路的树林附近,确定四下无人,快步消失在小路尽头。
    简晚站在原地发愣,林间清风吹醒她几分神志。
    不对劲。
    刚刚沈渊那句话不似平日里说情话的语气,而是微妙地多了几分郑重和担忧。
    难道在她与世隔绝的这段时间,外界发生对她不利的事?
    比如,她丈夫那边。
    昨晚她认为丈夫不可能发现她和沈渊有一腿,是因为如果真发现了,他不可能听之任之。
    可万一他真的知道了,私底下已经在做离婚准备了呢?
    简晚越想越坐立不安,有的事不去查一查她就抓心挠肝,心里没底。
    于是她特地绕过齐乐,找孟云溪帮忙给她的律师传话——整理一份宋尧的资产报告。毕竟孟云溪有带自己的人过来,而她并不想让丈夫知道自己在找
    人调查他。
    他有没有发现她出轨,有没有离婚的打算,夫妻共同财产情况可算作一个风向标。
    长达半个月的等待十分煎熬。
    期间丈夫两次来看她,与平日并没什么不同。
    一场欢爱,入眠,再在隔天早上离开。
    终于,在某个大雨瓢泼的夜,孟云溪将密封的初步资产报告交到简晚手里。
    雨点声嘈杂闹耳,简晚坐在床边,低垂眼帘翻阅手中轻薄的报告,整个人安静得可怕。
    一道雪亮的闪电撕裂雨幕,打亮她煞白的脸。
    “晚晚,你……怎么了……”
    孟云溪不知所措看她的唇轻轻颤抖,担心得不行。
    简晚挤出一个微笑,“没事。”
    嘴唇抖得太不自然,她克制地抿紧唇,重复一遍,“没事。”
    声音走调得过于难听,她清了好几遍嗓子,刚开口说一句语调还算完美的“没事”,豆大的眼泪滚出眼眶,在拇指溅出水花。
    孟云溪握住简晚的手,她机械般看过来,强忍泪珠的眼神让人心疼。
    “晚晚,我知道你有事。”
    一瞬间,简晚眼中的泪花尽数夺眶而出。
    她抱着孟云溪,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里泣不成声,哽出不成调的哭腔。
    “云溪,他转移了财产,他在准备离婚。”
    除去在英盛集团所持有的股份和不动产,他的其余财产缩水了90%。
    作为他的枕边人,她竟然一丁点都不知情。
    孟云溪也觉得不可思议,连忙安慰她,“不会的,可能那些资金他另有安排也说不定呢,宋总怕你胡思乱想,特地让我来岛上陪你,说明还是很在乎你
    的,怎么可能准备离婚呢?”
    “你说什么?”
    简晚松开孟云溪,眼圈红红地看向她,一字一句。
    “怕我……胡思乱想?云溪,你跟他一起瞒了我什么?”
    “我……”
    孟云溪答应过宋尧什么都不能说,可眼下这情形,不说更会让简晚胡思乱想,违背了她此次来岛上的初衷。
    斟酌一二,孟云溪深吸一口气。
    “是简家的公司出事了。”
    ☆☆☆
    老宋自求多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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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离开
    出了什么事?
    简氏经营的鹿海简医集团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已经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
    破产保护是指债务人不管是否有偿还能力,由债务人自愿或债权人强制向法院提出破产重组申请后,债务人要提出一个破产重组方案,就偿还期限,方
    式及可能减损某些债务人和股东的利益作出安排,经债权人通过和法院确认,债务人可继续营业。
    在此期间,债权人不得强制要债,也是给即将破产的企业一个喘息空间。
    如果通过资产重新整合及剥离不良资产能让公司重新走向正轨,破产危机即可解除,甚至有可能发展得更好。
    反之企业破产重组失败,将面临破产清算。
    简家目前就处在这个关口。
    “晚晚你先别急,我想宋总转移了资产可能就是救简家去了,先不要过早下结论。”
    简晚接过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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