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星默运玄功,同时将意念锁定在醉音坊那个特定的房间内,顿时,那个房间以及周围的声音由无到有,由弱到强,渐渐传入沈追星耳中,沈追星大为兴奋,因为这是沈追星首次施展“大无相功”中的这门“天耳通”的功夫。
    声音传入沈追星耳中,犹如实质画面出现在沈追星脑海中。
    先是传来移动物件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说话:“振国不必多礼!你刚回朝鲜没几天就着急返回,深夜着急见我,所为何事?”沈追星判断出这是李芳远的问话,显然这个什么“振国”应该是李芳远安排在国内的眼线。
    “我得到密报,成桂大王在郑道传的蛊惑下决定提前将王位传给世子李芳硕,时间就定在??????”振国说到一半时,周围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乐器之声,沈追星一下子没有听清后面的话语,不由得心想,看来这门功夫还得多加修炼,否则关键时刻可能会耽误事情,不知道到可不可以将传音只定在一个人身上,不禁试了一下,果然有点改善,只是李芳远的话又漏掉一半。
    “??????当年,威化岛军变,不是我首当其冲、力挽狂澜,哪有我李家的今天,而父王却只是偏听佞臣郑道传、沈孝生谗言,立那黄口小儿李芳硕做世子,将我排挤到这海外孤岛??????”这时,又一阵音乐声从附近传来,看来李芳远的说话也被打断,只听他低声喝道:“你俩出去看看,让他们先闭嘴!”
    沈追星这时看到李芳远的房门打开,两个贴身护卫走向左边一间房间。
    沈追星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虽然没有看见、听见什么异常之事,但就是感到危机和杀意。自己怎么小心怎么可能被人追踪?
    沈追星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这一切危机和杀意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不禁笑了,自语道:“李芳远,算你命不该绝,你要欠我一个顺水人情啦!”
    沈追星下定决心先救了李芳远再说,这样,自己在这里会多出一个有力的盟友。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熟睡在床上的喜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她的枕边。
    有那么一刹那,沈追星突然感觉这个喜晴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可偏偏自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更是初次见面,加之李芳远现在有些危险,沈追星便不再多想,翻窗而出,跳到醉音坊内。
    李芳远那两个侍卫敲开一个声音最大的房门,闯了进去,门马上就被关上。
    与此同时,音乐声突然大了起来,但几息过后,马上恢复了平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房内的李芳远见安静下来,忙对“振国”道:“我现在回去,有多少大臣是支持我的?这些人的效忠信你拿到手没有?”
    “在这里!”说着振国推开身后柜子,取出一方木盒,交给李芳远,言道:“一共有文武官员七十五人宣誓效忠殿下!”
    “哦?居然有这么多人支持于我,看来我应该立即返回朝鲜。振国,你这次立下大功,我继位后,一定重重封赏??????”李芳远一边说,一边喜不自禁地打开了方盒。
    “咯吱??????嘭!”盒盖打开立即传来机关之声,李芳远知道不好,已经来不急了,一捧细如牛毛的细针从盒中爆射而出,直奔李芳远面门而去。
    李芳远扔掉木盒,左手袍袖急挥,挡住面门。
    几乎所有银针都被挡过,只有一根银针扎在李芳远胸前乳根穴上,李芳远顿感身子一麻,不是因为中毒,银针不可能有毒,即使有毒也不会这么快有感觉,是因为穴道被制。
    好在李芳远功力深厚,银针扎入不深,所以造成的后果也就是停顿了一下。
    但就这微微的停顿已经足够!振国从袍袖中抽出一支短刃,一刀刺来。李芳远躲闪不及,一刀扎在左腹,顿时血流如注。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李芳远清醒过来,只见他不管插在腹部的刀刃,右手一抖,由掌变拳,轰向振国面门,嘴里喝道:“曹振国!你胆敢弑主?”
    曹振国本想再补上一刀,刺在李芳远心脏部位,此时见对方拳势凶猛,拳未至,自己已经呼吸困难,忙抽回短刃,跳到一旁,只待李芳远伤势加重时,再结果了他。
    果然,李芳远那拼命一拳虽然成功组织曹振国的再次追杀,也使腹部之伤加重,鲜血喷出。
    李芳远靠在一根柱子旁,深吸一口气,暗暗运功止血,同时喝道:“曹振国,李芳硕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背叛于我?你是前高丽王朝旧人,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只是一个庶人而已,你怎能恩将仇报?”
    曹振国看了一眼李芳远,脸上毫无愧疚之色道:“你想拖时间,等两个侍卫过来?我告诉你,他们已经来不了啦!”
    “你问我杀了你我有什么好处?”曹振国冷笑道:“好处就是我会得到李芳硕的信任??????”说道这里,曹振国故意停顿一下,见李芳远露出鄙夷之色,才继续道:“等我接近了李芳硕,我才好一刀杀了他!”
    李芳远再也色变:“你不是李芳硕的人!你是??????”
    “你刚才也说过,我是高丽王朝的旧人,”曹振国恨恨道,“只是你低估了我的忠心!弑主?我的主人是前高丽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你们李家这些乱臣贼子全部赶尽杀绝。”
    听到这里李芳远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曹振国这样的人最是可怕,因为他既然暴露,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攻击自己,甚至同归于尽。不管是高丽还是朝鲜,皆深受中国儒家思想熏陶,把“忠、孝”二字看得极重,自己当初看重曹振国正是觉得此人乃是忠臣,谁知道他最终还是忠于旧主。
    李芳远腿脚不动,只是一掌劈向身边木柱,顿时身子后飘,冲破木窗,来到院中。曹振国挥刀赶来。
    此时,一轮明月洒满院落,皎洁的月光下却有两个一、身影在做生死搏斗。
    李芳远本不想恋战,只想快速逃离此地,哪知道曹振国招招搏命,死死将他缠住。李芳远见自己左腹伤势有点控制不住,再不使出全部功力恐怕逃不出去,顿时打消逃跑之心,冷哼一声,聚起全身功力,使出一套腿法来。
    这套腿法果然非同小可,踹、踢、蹬、踩、勾、顶,招招重逾千斤,且一招快似一招,朝曹振国要害踢去。
    曹振国果然抵挡不住,但却不退后,猛挥利刃,以命搏命。十几招过后,李芳远身上又添两处刀伤,而曹振国终于被李远芳一腿踢中小腹要害,倒地身亡。
    看到曹振国死在自己面前,李芳远心情复杂,心里又是生气又是伤感,五味杂陈之际,见曹振国怒目圆睁,死不瞑目,叹了口气,弯下腰来给这位曾经的手下、现在的敌人合上眼睛。
    李芳远正要抬起腰身时,忽然发现眼前的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长长的影子,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背对月亮站立,身材似乎不高,影子却拖得好长。
    李远芳忙站起身来,知道遇到了劲敌,此人能在自己毫无感觉的情况下来到院中,自己甚至都不知他在那里站立了多久。
    只见那人背插两把长刀,腰间一把短刃,身材虽不高大,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压迫感,看久了居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来。
    李芳远没有见过此人,快速在大脑里搜索一遍,突然心中一震,低声问道:“来者可是日本国刀术宗师八荒水月?”
    那人点头道:“你能死在我的刀下,对你来说也是至高的荣耀了!要知道我刀下不死无名之辈!”
    李芳远听他承认自己的身份,知道今晚自己凶多吉少,八荒的武林地位,在崇尚暴力的日本是神一般的存在,普通情况下,都由其弟子出手,今日亲自出动,来到寻仙岛,自己却一无所知,只是这种敌暗我明,已经让他败地一塌糊涂,更不要说自己有伤在身了,便强言道:“此刻我有伤在身,又手无趁手兵刃,不如改日公平一战,如何?”
    听了李芳远的话,八荒水月哈哈一笑道:“死就是死!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个世界何时有过公平?羊不该被狼吃吗?身为弱者,就是该死!”说罢,轻轻抽出背后长刀,缓缓道:“来到我面前,跪下!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李芳远缓步上前,走到曹振国尸体前时,突然脚尖一挑,曹振国手中短刃应脚而起,飞向八荒水月咽喉,快如闪电。同时施展轻功逃向远外。
    八荒水月冷笑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只是跨出一步,已经赶到李芳远身后一丈处,一刀劈向李芳远后脑。那柄飞来短刃在其长刀拨弄下,反向飞出,只是却不是飞向李芳远,而是另一方向的一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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