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姐说话呢?”
    刘云慧拉着脸斥了苏薇一句,末了又同苏黎道:“小黎,你别跟你妹计较,她现在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刘云慧一想到小女儿这悲惨的结局,就心疼得直抹眼泪。
    苏黎看着也怪难受
    她哪里还有心思和苏薇计较这些。
    她把汤从保温瓶里倒进瓷碗中,在苏薇床沿边上坐了下来,“趁热先喝口汤,有助于伤口愈合。”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苏薇的唇边。
    苏薇恶狠狠地瞪着她。
    却忽而,“啪——”一声,扬手就甩了苏黎一巴掌。
    苏黎的脸被打得一偏,碗里的汤汁撒了些出来,溅在白色床单上,到处都是。
    “薇薇,你这是干什么!”刘云慧急了,“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怎么能对你姐动手呢?”
    “我怎么就不能对她动手了?!”
    她指着苏黎,面目狰狞道:“明明心里高兴得很,却偏要在这充好人,假惺惺的样子装给谁看?我摘除子宫的手术是你签的字吧?谁准你签的?谁允许你擅自做主摘除我子宫的?!!”
    苏薇歇斯底里的质问着苏黎,声音尖到刺耳,“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嫉妒我和九哥恩爱,嫉妒我怀上九哥的孩子!苏黎,你这种阴谋诡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温珊珊当初那孩子不也是被你害死的吗?你就不怕这些孩子以后回头做鬼来找你吗?!”
    “啪——”
    一巴掌,干干脆脆,落在了苏薇扭曲的脸上。
    是苏黎给的。
    “小黎——”
    刘云慧惊叫。
    苏黎早已站起身来,把手中那碗只剩一半的鱼汤递到母亲手中,目光落在苏薇红肿的脸上,居高临下的冷睇着她,“扇你是因为你真的很欠揍!苏薇,如今你落到这步田地,说句难听的,你不过咎由自取!还有,别总把‘恩爱’这两字挂嘴边,如果他陆辰九真爱你,也不至于你出了这么大事,他连面都不肯露一个,就草草用两百万把你打发了!”
    苏黎说着,把那张银行卡扔苏薇怀里,“这就是他爱你的方式?你喜欢,那你自个受着吧!”
    苏黎说完,转身,漠然离去。
    经过刘云慧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同她交代一声,“妈,这汤某些人要不喝你就自己喝了,我好歹也熬了一个上午。”
    “苏黎,你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苏薇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我诅咒你,诅咒你跟我一样,断子绝孙!!呜呜呜呜——”
    听着苏薇凶狠的诅咒,苏黎只觉后颈冰凉。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亲姐妹之间竟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成为仇敌。
    胸口处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薄膜,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病房里实在太闷,苏黎走去一楼小花园里散心。
    “哎呀————”
    经过石子路,忽听一道夸张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你踩着爷的宝贝了!”
    苏黎吓了一大跳。
    这声‘哎呀’叫的是自己吧?
    她吓得连忙抬脚,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脚下除了一只一瘸一拐的蚂蚱,什么都没有。
    她受惊的回头看身后一惊一乍的男人。
    却不想,居然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大男孩。
    他身着一套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的病服,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爱马仕凉拖鞋,前头露出五根放荡不羁的脚趾。
    男孩五官清秀英俊,皮肤白得有些异于常人,眉目间却又透着青春期张扬的痞性,唇边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抄在病服口袋中,懒懒散散的,着实像个十足十的小痞子。
    “说吧,你把小爷的宝贝踩伤了,怎么赔吧!”
    他叼着狗尾巴草,拖着拖鞋朝苏黎走近了过来。
    “什么宝贝?”
    苏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无语,“这只蚂蚱?!”
    苏黎这才注意到,这男孩身后还跟着个类似仆人一样的男人,而他的手中正捧着一个方形玻璃瓶,瓶中装满了绿色的蚂蚱。
    想到这位‘小爷’说的宝贝真是自己脚下这只蚂蚱了。
    苏黎道:“要不我赔钱?”
    那男孩只叼着那根狗尾巴草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他偏头问身后的仆人,“钧安,你觉不觉得这穷妞,看起来挺像我那堂姐卸了妆的样子?”
    苏黎:“……”
    这可实在不是一句什么好听的话。
    说她跟别人像也就罢了,还说她像的是别人卸了妆的样子。
    苏黎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儿。
    那仆人钧安似乎对苏黎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更不敢说他们家少爷半句不是。
    他抹了把冷汗,“是有那么点像,不过堂小姐卸了妆也一样很美。”
    这话倒还勉强中听。
    不过苏黎可没兴趣知道这位大少爷的堂姐是何方神圣,她也没心情跟他周旋。
    她把脚边上的那只蚂蚱捡起来,搁进钧安手中,“钱吧,我赔一块,毕竟我穷。”
    苏黎说着,就从包里翻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终于翻出了一张一块钱的硬币,塞进了那仆人的手中,“不谢!”
    钧安:“……”
    苏黎掉头就走。
    她可没工夫理会这种张扬跋扈的小痞子。
    “喂!谁准你走了?”
    哪知,身后这位小爷竟然不要脸的叼着那根狗尾巴草就追了上来,“你叫什么名字?”
    “跟你没关系!”
    苏黎没好脸色给他。
    “你也是这破医院里的病人?”
    “你才是病人!”
    苏黎怼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他确实就是病人来着。
    苏黎神色有些抱歉,可哪知那位小少爷却一脸满不在乎,“小爷我就是个病人,成天被关在这破医院里,无趣死了!好不容易找了只蚂蚱逗乐,你倒好,一脚给爷把它踩成了瘸子。”
    “……”
    所以,这位小少爷是想用这蚂蚱打发医院里无聊时间的?
    苏黎有些好笑。
    是手机游戏不好玩?难道他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更无聊?
    哪知这男孩回头冲身后的仆人摆摆手道:“钧安,这一瓶够炒盘菜了吧?赶紧的,给丁叔送去,我今儿要吃油炸的!加辣,越辣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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