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辟初原无姓,打破顽石须悟空。
    虽然对孙悟空为何会提前叫了这个名字十分不解,但最终,菩提祖师还是收下了孙悟空。
    孙悟空入门第十辈,成为了第十辈的首席弟子,也是第十辈唯一的一个弟子!
    但入门之后,菩提祖师也并未教孙悟空什么道术法门,只是偶尔的开坛讲道,命座下童子教授孙悟空习字焚香,言语礼貌。
    可依孙悟空的性子,如何耐得住这般寂寞。
    菩提祖师讲道深涩难懂,孙悟空虽然跟随秦宙学了些许练气术,但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每每讲道之时,孙悟空便是昏昏欲睡。
    只是迫于菩提祖师严厉的目光,不得不耐着听完。
    可每次一听完,便漫山遍野去撒欢游玩。
    因为他跳脱调皮的性子,同门师兄弟也并不待见他。
    而孙悟空也不介意。
    甚至也不主动向菩提祖师求知道法,堪称一只佛系后。
    因为从秦宙口中得知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他知道菩提祖师最终一定会主动教授自己修道法门,所以并不着急。
    果不其然!
    在孙悟空于山中跳脱玩耍了六七年后。
    一日,菩提祖师登坛高座,召集众弟子,开讲大道。
    一时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众弟子都是听得如痴如醉,听到喜处时,忍不住眉开眼笑,境界均有所突破。
    唯有孙悟空,前半段听得混混入睡,后半段便是枯燥得不行,或手舞足蹈,或抓耳挠腮,恨不得菩提祖师早些讲完,它好去山上摘桃采李。
    菩提祖师眼角余光一直在关注孙悟空,但对他的行为,却并未有任何制止。
    反而,到得后半段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讲道之中,菩提祖师讲的多为大乘佛教妙法,道家经文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
    其余众弟子都是颇为疑惑。
    菩提祖师讲道以来,从来都只是讲授道家妙法,从来没有讲过佛家经文。
    这次却不知为何,竟然开讲一些让人昏昏欲睡、安神定气的枯燥经文。
    一时间,众弟子都是烦躁不已。
    但当注意到菩提祖师的目光视线之时,众弟子转头望去,顿时明白了。
    均是以为菩提祖师这是特意在为孙悟空讲经,想让他静下心来,认真听讲。
    明白“真相”之后,众弟子心中对孙悟空都升起了一丝怨气和不满。
    就因为你不认真听讲,让我们都无法听祖师讲道!
    菩提祖师并未注意众弟子的不满之色,他的目光一直注意着孙悟空。
    见孙悟空依旧对佛家经文没什么反应,甚至听得更为焦躁,菩提祖师不由得微微皱眉。
    旋即,忽然闭口不言,道堂之内顿时一静。
    众弟子都是疑惑抬头,孙悟空也是微微疑惑,抬头望去,只见菩提祖师正看着他,当即正襟危坐,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谁知菩提祖师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微微张口道:“悟空,你在我堂中为何抓耳挠腮,癫狂跃舞,不认真听讲?”
    孙悟空当即脸色一肃,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道:“师父,弟子认真听讲,听到师父妙音之处,喜不自胜,忍不住作此踊跃之状!”
    闻言,堂中弟子皆是忍不住投去鄙夷的目光,果然是只猴子,说谎不会脸红。
    菩提祖师也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道:“此既识得妙音,那我切问你,你到洞中多少时日了?”
    孙悟空恭敬道:“弟子懵懂,不知时节,只记得灶中无火,弟子于山上打柴,见那山上有桃,我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了!”
    “七年了!”
    菩提祖师微微颔首,旋即道:“那山名唤烂桃山,你既吃了七次饱桃,那便是七年了,你想从我这里学得什么道?”
    孙悟空抓了抓脑袋,道:“但凭师尊教诲,只要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学!”
    菩提祖师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傍门,门门皆可成正果,你想学哪一门?”
    “仅凭师尊教诲!”孙悟空道。
    菩提祖师点头:“我教你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术门之道如何说?”孙悟空疑惑。
    菩提祖师道:“术字门中,乃是请仙问理,趋吉避凶之道!”
    孙悟空眉头一皱:“就这?”
    “不学!不学!”
    菩提祖师:“……”
    “那教你流字门中……”
    菩提祖师连说了好几个,孙悟空都以不能得长生为由拒绝了。
    见此,说了最后一个,菩提祖师忽然恼怒,直接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着孙悟空道:“你这猢狲,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想学个什么道?”
    说着,走到孙悟空面前,打了孙悟空三下,倒背着手,走出门去,关上中门。
    众弟子皆是大惊,见菩提祖师离去,皆是抱怨孙悟空道:“你这孙猴子,这也不学,那也不学,顶撞了师父,教我等如何是好?”
    一班人马皆是开口责骂,语气甚是不快。
    孙悟空也不恼,只是看着菩提祖师离去方向,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众人不知,此时就在侧门外,一只长相与孙悟空极为相似的六耳猴子,亦是望着堂内发生一切,目光闪烁。
    ……
    入夜,三更时分。
    孙悟空溜出住所,朝菩提祖师住处悄悄行去,走至门前,果然见菩提祖师后门半开半掩,不由撇了撇嘴,径直走进门去。
    紧跟着,里面便传来说话声。
    后门之外,一道身影附耳倾听,身形警惕。
    近了一看,赫然正是六耳猕猴!
    房中,菩提祖师眉头一动,不着痕迹地朝六耳猕猴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却并未多言,依旧专心给孙悟空讲解道法。
    “我之门中,有佛有道,悟空你想学哪一门?”
    “弟子想学道法!”
    “也罢!为师便传你道法!”
    “但道为道,法为法,二者并非一门,你是只想学道,还是只想学法?”
    “弟子都想学!”
    “善!”
    “那道之一门,为师便传你‘大品天仙决’,法之一门,为师传你‘七十二变’,如何?”
    “但凭师父做主!”
    ……
    ………………
    有道是,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转瞬间,三年时间匆匆而过。
    三年中,孙悟空天赋异禀,已将七十二变和大品天仙决练至入门,虽然还未达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但也算是融会贯通了。
    并且,还从菩提祖师手中,习得了一门身法仙术,筋斗云!
    这一日。
    菩提祖师闭关三个月了,门中大小事务都交给“广”字辈的师兄打理,交代弟子自行修炼。
    孙悟空潜心修行,道术和法术都遇到了瓶颈,暂时无法突破桎梏,闲来无事,便于众弟子面前卖弄道法。
    谁知恰好遇见菩提祖师出关,一番训诫,便要将孙悟空赶下山去。
    山门前,众弟子噤若寒蝉。
    虽然不乏有些幸灾乐祸地望着孙悟空,但大多都沉浸在惊疑和惶恐之中。
    按理来说,同门之间,互相显露一下道法,并不为过,但菩提祖师偏偏给了个这么严重的惩罚。
    众弟子内心都是颇为不解,同时面色惶恐地看着孙悟空。
    谁知孙悟空却并没有众弟子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什么不舍,听到菩提祖师让他走后的话,竟然只是朝着菩提祖师拜了一拜,便毫不留恋地驾云飞走了!
    众弟子都是凌乱在风中!
    菩提祖师也是面色呆滞,望着孙悟空的背影,他其实还有话没说完:不得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否则……
    ……
    道堂某处,六耳猕猴也抬头看着孙悟空远去的背影,旋即看了看堂前的菩提祖师和众弟子。
    “我也该走了……”
    低声喃喃一句,六耳猕猴身形悄悄隐入墙后,便欲御空而去。
    然而,正在此时!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恼怒的声音,让得六耳猕猴猛然顿住!
    “站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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