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亲身经历过目睹灵兽战死的契兽师,太明白那种痛苦和绝望。
    更何况夏侯婉璇本性善良,是个热爱灵兽胜过自己生命的人。
    别说是灵兽,就是普通的动物,她当初一样的爱不释手,怜爱有加。
    因为她总认为自己灵力不行,战力不行,唯有值得骄傲的就是拥有那些灵兽。
    所以,灵兽就是她的全部啊!
    可就算如此,她为了不让东方耀钰自责,还要笑着宽慰他说还有以后。
    明明字字泣血,面上却还要照顾别人的情绪,夏侯婉璇真是让人又心疼又生气。
    “后来呢——她如何了?”苏陌凉按捺住内心的痛楚,颤抖着声音问道。
    “后来我终于成功接受传承,靠着阵法困住了那群人,带着她逃出生天,只是敌人实在太强,我们跑了很远的距离依然被追上了。婉璇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我又刚接受传承,身体亦十分虚弱,而对方好几名老一辈的强者,团团围住我们,我们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东方耀钰似乎不忍回首当初惨痛的经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苏陌凉皱眉。
    东方耀钰忽的睁眼,神色清明了几分,“我本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可谁知道突然出现了一位白衣老者,他实力很强,帮我们打退了包围,救下了我们,但却要强行带走婉璇。他给了我一块玉石一样的信物作为交换婉璇的报酬,说是去腾蛇一族能护我周全。”
    “婉璇担心我被追杀,答应了那老者的要求,我想留住她却没实力留,只有拿着信物,无耻的选择了投靠腾蛇一族,直到现在出现在你面前。”
    听到这番遭遇,苏陌凉揪心的叹了口气,她明白他揣着那样的宝贝,要是不投靠腾蛇一族,估计活不到今天。
    这一刻,苏陌凉也能理解,他不但眼睁睁看着夏侯婉璇为保护自己深受重伤,灵兽战死,最后还被陌生人强行掳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和内疚感,怕是已经把他折磨疯了。
    也难怪东方耀钰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想来是每天都在煎熬和悔恨中度过吧。
    想到夏侯婉璇的下落不明,苏陌凉的心情也格外的沉重,凝声道,“这不是你的错,那白衣老者实力那么强,你就算不投靠腾蛇一族,也留不住婉璇。只是不知道,你还记得那白衣老者长什么样子吗?”
    “那人带着斗笠,根本看不清容貌,只知道声音苍老沙哑,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其余一概不知。”东方耀钰摇了摇头,眼角尽是颓然。
    “那玉石呢?有发现吗?”苏陌凉不甘心。
    东方耀钰再度摇头,“没有,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似乎注入了那老者的精神力,腾蛇一族的人感应之后,就直接安排了我的住宿,虽然我人族的身份为他们所不齿,但腾蛇一族在吃穿用度上并未明着克扣我,想来都是看的那位老者的面子。”
    “你在腾蛇族里,就再没见过那位老者吗?”苏陌凉问。
    “没有,那老者说腾蛇族的族长是他一位故人,他应该不是腾蛇族的人,不然他没必要多此一举给我一块信物。”东方耀钰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在腾蛇族打听了半天并无那位老者的消息。
    苏陌凉微微颔首,“虽然不是腾蛇族的人,但绝对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就是不知道他掳走婉璇是何意图。”
    听到这话,东方耀钰也是焦躁不安,无法想象夏侯婉璇一个深受重伤的女子落入一个强大的陌生人手里,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她现在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
    就算是活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折磨,有没有受羞辱,有没有遭虐待。
    “都怪我,怪我无能,怪我废物,没能保护好她!”东方耀钰狠狠扇着自己巴掌,恨不得将自己打死才好。
    苏陌凉看不过眼,生气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喝道,“你现在懊悔有什么用!当时情况凶险,你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婉璇她肯定能逢凶化吉的,她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她虽然柔弱,但却比谁都坚强,我了解她!”
    东方耀钰闻言,似是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苦笑的摇摇头,“不,你不了解她,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想我们难过,不想我们担心,不想给我们添麻烦而已——她的坚强只是在硬撑,到死也要护我周全——”
    苏陌凉心里一抽,胸口漫过一阵酸楚,而后拢紧手指,咬牙问道,“是谁!追杀你们的是谁!”
    说到敌人,东方耀钰猛地抬起了头,双目溢满恨意,“白虎族!是白虎族的人!他们自己领悟不了传承,就想杀人越货。”
    听到白虎族三个字,苏陌凉空间里的真君老人却是神色大震,乱了气息。
    苏陌凉感应到真君老人的情绪波动,心底暗惊,好奇传音道,“前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往事儿。”真君老人怔忡片刻,有些惘然的叹道。
    苏陌凉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追问道,“前辈跟着白虎族有些渊源?”
    “何止渊源啊,老夫本就是白虎族的人。”真君老人轻轻叹了口气,隐瞒了这么多年的身份,终于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道出了真相。
    苏陌凉虽然知道真君老人来自妖月境,但却没料到会是白虎族的人,震惊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继而想起了他的血海深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前辈您的仇人——”
    “对,你猜的没错,我的仇人就在白虎族!不仅如此,他还是白虎族的现任族长!”真君老人点点头,没有任何保留的说出了那人的身份。
    “那人的实力,虽然不如妖皇,但也差不了多少,你想要替我报仇,难呐!”真君老人似是知道了苏陌凉的想法,在她开口之前,就摇头否决了报仇的可能性。
    苏陌凉自然知道,能成为白虎族的族长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也难怪真君老人之前一直不肯吐露仇人是谁。
    别说以前,就连现在她都没有跟白虎族族长抗衡的实力,还谈什么报仇。
    想着,苏陌凉暗暗记下了这个白虎族,他们不但追杀东方耀钰和夏侯婉璇,还与真君老人有着血海深仇,那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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