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姐……”丹砂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啦,哟……还烧着呢,来,把药喝了。”妇人摸了摸丹砂的额头,转身将药炉里的糖水倒在碗里,坐到床边,喂丹砂喝下。
    “唔……”丹砂皱着眉头,喝完了汤药,犹豫了一会儿。
    “是您……救了我?”
    “那不然哩?要说小姑娘你胆子也够大,那地方敢下水?再呛两口,人都救不回来。”
    “谢谢大姐。我……我下次可不敢了……对了,我的衣服呢?”丹砂心虚,忙转移话题。
    “替你收着呐。对了,我姓刘,你叫我刘姐就好。我男人前两天进城了,过几天才回来。你啊,就放心住着。”农妇并不疑心,起身拾掇起药碗来。
    丹砂抬手摸了摸额头,还有一点余烧。不知是否在冷水中泡救了,身上也一阵一阵地酸疼。这险些用性命换来的良机丹砂不敢再失,又躺了半日,吃了点东西,确保可以顺利上山之后,丹砂毅然拒绝了刘姐的挽留,换上衣服,离开了农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丹砂的烧到底是退了,却患上了轻度肺病,可急可缓。毕竟是画院学子,自闲寺不敢轻视,第二日即送丹砂回京治病。
    经过数十日曲折,总算回到了瑞和画院。丹砂的身体摇摇坠坠,刚下车,便车下的月川抱了个满怀。月川的眼睛红红,声音中竟还带了一丝哽咽。
    “你可回来了……”
    “月川……”
    丹砂摇摇晃晃地,像一只破碎的纸风筝似的,坠入了月川的怀里。
    ……
    月川本就对丹砂心存亏欠,如今见到命如悬丝的丹砂,心中自责更甚。月川背着重病的丹砂回到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经过一天奔波,原本羸弱的丹砂更显脆弱,柔柔地躺在床褥上。月川端了药来,却见丹砂早已眯眼睡下了,只得把药暂且放在一边,替她盖上被子。
    月川刚掖其被角,却听见“嗯”的一声——原来丹砂还没有谁熟,微微睁眼看了一眼,继而又闭上眼睛。
    “吃了药再睡。”
    月川扶起丹砂的背,端起汤药,小心吹凉,一口一口喂丹砂咽了下去。
    “嗯……”
    刚喝完药的丹砂眼睛微眯,如猫儿似的窝在了被子里,只是双手还留在被子外面。
    月川见状,下意识地将捉起丹砂的手,想塞进被子里。但触碰到丹砂柔荑的同时,月川心中却仿佛有个地方被碰了碰。——说来,虽然是远房表亲,还是画院同门,但是月川从来没有碰过丹砂的手。丹砂素来也不爱与周边人又肢体接触,就连洗澡,也从来不与师兄弟们一块儿。月川这才发现,丹砂的手细腻嫩滑,好似牛乳,又柔若无骨,握在自己的手中犹如一块温润的美玉。一时之间,月川有些发怔。
    “咳咳……”
    梦中的丹砂轻咳两声,月川骤然惊醒,忙将丹砂的双手塞进被子中。睡梦中的丹砂,因为肺热,面颊上还带着如晚霞一般的绯红。而寺庙中毫无一点油水的三餐让她原本丰润的脸庞清瘦了不少,五官因此勾勒得愈发清秀明晰。月川立在丹砂的床头,看到淡淡的月色落在丹砂的脸上,脚竟挪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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