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江陵王对于薛家的态度就很明了了,其中薛翎很多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也想的很明白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一来,我就有些明白,江陵王对薛家的态度了为何这样复杂了,其是我也很理解江陵王的心情,他心里不甘是理所当然的,这些年,他心里感激祖父相救不假,但是更多的却是怨恨。”
    江陵王本就十分的聪慧,十岁遇到的那一件事,让他提早经历了宫中的人情冷暖,这城府极深,自然是异于常人,他年幼孤身前往封地,却毫无怨言,但是对于任何人都是带着戒备心。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
    江陵王只需要等到太子早逝,一切就会变得顺理成章。
    可是在战地发生的事情,让太子之死却间接牵扯到了他,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便对他不利起来。
    祖父救了江陵王,也将他架在了一个他永远无法企及信中梦想的位置上。
    这种感觉,对于心怀报负的江陵王来说,肯定是要耿耿于怀的。
    所以,对于薛翎的祖父,江陵王怨恨比感激更多一些。
    曾忆不否认,“你推测的不错,江陵王对你们薛家,心情会十分的复杂,感激之余,更多的是怨恨。”
    提及至此,薛翎百感交集。
    所以父亲的过世,江陵王是逃不开的,她早就猜测到了,如今知道了原因,薛翎久久不能平静。
    想起来往事,她怔怔的坐着。
    她之前虽然隐隐猜到当年过往,但是心里不能确定。
    如今所有的一切摆在面前,直观的无法回避。
    她自嘲的笑了笑,“江陵王如今容得下我,只因为我是一个小女子,他若是猜测到我真实的想法,第一个想要我性命的就是他。”
    “薛翎,你放心,前一世,我协助长孙殿下,走了不少弯路,如今重活一世,可以回避很多过去犯下的错处。”
    薛翎朝他一笑,“我不担心,我也想看看,这一世结果会如何?”薛翎抿着唇说道。
    曾忆放下心来,说道,“薛翎,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一些,是我从前刻意查探得来的,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了结局,江陵王一定会败,而我们现在所做的,很多从前发生的事,时间定会再提前一些,薛翎,我会帮你。”
    薛翎自然是明白,“谢谢你,如今许小姐和南宫辰的婚约作罢,前一世的轨迹已经开始偏离,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无法预料,不过也没关系,正是如此,所有的一切才让人充满期待,我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是事情?”
    “能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曾忆问道。
    薛翎思虑,“如今自然是不能和江陵王翻脸,我若是没估错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只怕不会那么顺利。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会多说什么,不过,朝堂之争,你死我活,本就是再明了不过的事情,不论是江陵王还是长孙殿下,我都不能信任,这其中,该如何权衡,都是进退两难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总要抉择和面对,但是从前的事情,现在绝不能发生。”
    “自然。”
    薛翎笑的无所畏惧。
    有些话说出来了,心底似乎已经落下了一块石头。
    整个人已经轻松许多。
    “当年你父亲之死多有蹊跷,可想到与谁有关,是你三叔?”他问道。
    他略过了薛寄宏,直指薛寄蔓。
    “的确是三叔,如今借着二姐这事,我正想和三房好好的请算一下,不过你看人倒是眼光毒辣。”
    曾忆说道,“在朝中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久了,自然就懂得这看人之道。明面上,江陵王是你姑母的夫君,你现在绝不会江陵王拉下脸面,但是薛寄蔓,也该好好的算算账了。”
    薛翎点头,站起身来,这些事情都说的清楚了,估摸着时间,离饭点还有些时间,就这样两两相望,会觉得有些尴尬,薛翎说道,“听闻曾先生书画双绝,既然来到薛家,可否赏脸留下一副墨宝。”
    曾忆自然不会回绝,“你不嫌弃,就摆上文房四宝。”
    薛翎铺上一张宣纸。
    曾忆拿起笔,沾了墨,稍微思虑片刻,然后开始画了起来。
    薛翎坐在一旁看着。
    他下笔极稳。
    运笔极快。
    片刻之后,宣纸上出现一个身影,细看来,一个少女的侧影跃然纸上。
    寥寥数笔,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感觉。
    这便是曾忆当面的视觉。
    纤弱的身姿,似乎蕴含着说不出的力量,柔中带着刚毅。
    偏偏给人一种难以触及的感觉。
    他绘画的时候,笔触毫不停歇,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最后提上了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八个字。
    落笔之后,整幅图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愉悦感。
    曾忆放下笔,轻轻的吹了吹未干的墨渍,
    薛翎看着画,似乎是过去的自己,似乎又不是,多了几分刚毅,气质不一样,感觉不一样了,她看的眼中有些微的出神。
    “曾先生笔下传神,看着这图,仿佛那些过往就在眼前。”
    曾忆说道,“过去的终究过去,那于我而言,是命运转折点,只希望薛翎的人生能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薛翎低下头,“那我便收下了,多谢先生。”
    薛翎将画收了起来。
    屋外传来声音,“宴席准备的差不多了。”
    薛翎起身,母亲已经走了进来。
    曾忆站起身来,“薛太太。”
    蒋悦笑着打量他,很显然薛老太太已经和她说了一切。
    “曾先生,”刚刚开口,便又说道,“这般称呼过于生疏,你和修文故交,我便拿你当子侄一般,直接唤你名字好了。”
    曾忆说道,“正该如此,薛太太唤我时月即可。”
    蒋悦问,“这时月二字何解?”
    曾忆笑道,“字是母亲再世的时候取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家父过世那一日,正是满月,母亲感慨,时不再来,月盈则亏,母亲希望我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心平气和的,不必过于追求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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