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彭见陈剑秋神色慌乱,料知他难以抵敌,喊了声“剑秋退下!”举着打虎扁担就接住了苏合。收合的铁轮力道沉雄,陈寿彭的扁担一样以力量见长,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苏合攻不破陈寿彭的防御,陈寿彭也奈何不了铁轮。旁边还有几个和尚虎视眈眈,尤其是宝音和尚高深莫测。
    陈寿彭还不明白谷中情形,心里暗觉奇怪,为什么打斗了这么长时间,马玉成他们还不见鲜面?
    袁云霓知道陈寿彭的疑惑,却苦于不能明说,唯恐他多问,心里也暗暗焦急。
    “再接我一轮!”苏合一身大喝,两个锯齿铁轮又飞快地朝陈寿彭璇来。陈寿鹏扁担一横,磕在铁轮上,将苏合挡的回去。他用的这招叫朝云横渡,有横扫千军的威势。苏合被他震得倒退,但他的扁担也被锯齿铁轮崩掉了两块。局面复杂而危险,如果两人长时间这样耗下去,他的扁担会被铁轮一点一点地崩掉,最后转为劣势。
    他正在心中忧急,忽听一声娇喝:“谁敢在武林联盟闹事?”
    三道纤纤玉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却是袁云裳带着两个丫环正好来到逍遥谷。最感惊讶的是袁云霓,突然见到失踪已久的娃娃出现,惊呼了一声“云裳!”
    袁云裳刚才还英姿飒爽,听得袁云霓叫她,忽然忸怩作太赶来。想起因为姐夫亲抱她使姐姐赌气消失两年,心里老大不自在。她扭扭捏捏叫了一声“姐姐”,就走到谷口,和袁云霓站在了一起。
    袁云裳怎么突然来逍遥谷呢?只因她的销魂大法主要由销魂剑和销魂掌组成,销魂剑和销魂掌,实际上就是凝冰剑和凝冰掌,只是换了个叫法而已。这两样功夫都是至阴至寒之功,只有处子之身才能练成,这也是当初脱列哥那看重她的主要原因。
    这种剑掌功夫要运用到极致,离不开两班兵器:一是沧溟剑,二是玄溟手套。谁也不知玄溟手套流落在什么地方,但沧溟剑曾经出现在卓家庄,后来听说被烟波钓客马玉成所得。他这次前来,正是想找马玉成讨取沧溟剑。
    对她来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得到这件兵器。这是她的销魂剑能否发挥到极致的不可或缺的宝物。没想到才到逍遥谷口,就赶上了这场好戏。
    按理说平南商会、宝音和尚他们还有袁云裳都是在为脱列哥那做事,本是一家,她应该帮宝音和尚才对。但他们互不统属,宝音和尚知道有平南商会,袁云裳并不知道平南商会和宝音和尚,脱列哥那什么也没给她交代,只让他组织销魂教,修炼销魂功。因此,她客观上不知道自己和宝音和尚是一伙的,在主观感情上还是和姐姐姐夫站在了一边,要出手对付前来逍遥谷捣乱的这几个和尚。
    袁云裳一来,苏合和陈寿彭的打斗就自然停止了,本就势均力敌,要分出输赢,恐怕不是一两个时辰能解决的事。
    宝音和尚一看袁云霓和袁云裳面貌相似,大致知道这是一家人,全掌当胸,宣了声佛号,说道:“不知女施主前来,有何指教?”
    袁云裳说:“指教不必!大师如果不是武林中人,请去别处化缘。如果是武林中人,就请服从武林联盟的号令。”
    宝音和尚一听,口气不小,知道新来的这个女施主必有斤两。但他自恃功力高深,并无退让之意,说道:“贫僧闻众生皆可成佛,揣度这武林盟主,也是人人做得,因此特来问讯。”
    袁云裳说:“武林杀伐,无数血腥,偏是和尚做得盟主。”
    宝音道:“施主未谙禅理,我佛慈悲,超度万千众生,正该做盟主。”
    袁云裳讥讽道:“大师俗根未净,怕是做和尚都太勉强。”
    双方一番斗口,自然各不相让,最后还是要归结到武艺上分高低。
    乌力罕跨前一步,粗大的嗓门嚷道:“女施主,休逞口舌之利,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手一扬,亮出了兵器。他的兵器居然是一对硕大的铜铙,双铙一碰,一阵音波爆裂,震耳欲聋,连陈寿彭他们这等高手都感到压抑。袁云裳却飘飘而立,如仙子临凡,似乎全然不受那巨响影响。
    乌力罕的大铙忽然脱手飞出,一片飞旋着攻向袁云裳头颅,另一片却朝双脚卷来来。袁云裳身旁两个丫环作势欲扑,要来敌住乌力罕。
    袁云裳知道,今天不露两手绝活是不容易让这几个和尚黑手的,因此制止了丫环出手,自己长剑一挥,与那对大铙斗在了一起。她闪展腾挪宛若矫龙,在两片大铙的夹击下气定神闲,看得袁云霓都睁大了眼睛。
    在袁云霓的印象中,这个妹妹武功还不如她,今天为何如此矫健?她当然不知今日袁云裳已非吴下阿蒙,已经是一代教主,无论销魂大法、销魂剑、销魂掌都已具气象,隐隐然一派大家风范。
    乌力罕见两片飞铙不管如何变势,根本沾不到袁云裳的衣角,便两手一托招回大铙,想再次以音波攻击,比拼内力。然而袁云裳剑随铙走,人随剑走,在乌力罕双铙一擦的时候,那剑已经搭在铙上。
    剑铙相触,乌力罕只觉一股寒意冷嗖嗖而来,几乎将他的血液都冻住。那对大铙上竟然迅速的蒙上了一层薄霜,而双铙撞击处已经结了一层寒冰,把两只铙牢牢地冻在了一起。那撞击声发出了一半,立时便变成喑哑。
    问题还不止此,袁云裳催动内力,那股寒意还在滚滚而来。乌力罕打了个寒噤,身上也迅速蒙上了白霜,迅速地冻结,冻成了一个冰人。
    宝音和尚看出凶险,立即上前,一手搭在乌力罕的肩上,一股热力迅速传遍乌力罕全身,化解了那股寒意,人总算没有被冻住,但那对铙一时半会还是拔不开,牢牢冻在一起。
    袁云裳收剑退过一边,她已明显感到宝音和尚练了赤癸掌,正是凝冰掌的克星,不宜过分逞强。
    袁云裳看着宝音和尚帮乌力罕化解着寒气,笑吟吟地说:“大师看看我这一招如何?武林联盟不是那么容易挑战的,应该多带些人来,多带些高手来。”
    宝音和尚脸上一阵变色,他在思量着袁云裳这是什么剑法,自己在她剑下以能施展自如?他心里把握不定。逍遥谷高手未出,己方就已落下风,他不知道再撑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到这个时候谷中人还没有出来,他想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是谷中出了变故,要么是谷中人认为不需要出手,谷外这几个人就能解决问题。宝音和尚觉得后一种情况可能性大,如果再纠缠下去,很可能是自讨没趣。想到这些,他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说:“各位施主请了,贫僧去也。”带着几个弟子灰溜溜地走了。
    见宝音和尚几人离去,逍遥谷危机解除了,袁云霓才欲问袁云裳:“妹妹怎么来了?”在她发问的同时,陈寿彭也急不可耐地问了一句:“逍遥谷怎么了?”
    两人的问话都没得到答案,换来几个无奈的笑容,倒是袁云裳在这一笑之中少了些尴尬。
    一帮人到得武林联盟议事大厅,只见马玉成和南宫云飞还在调整内自运行周天,但两人的面色明显红润起来,已经恢复了一些。
    听到人声,马玉成缓缓睁开眼睛,问:“刚才谷口发生了什么事?”
    袁云霓说:“来了几个达尔汉大庙的和尚,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说得轻描淡写,好象那几个和尚不值一谈。陈寿彭却不知掩饰,连声说:“好险好险,差点就被他们攻进来了。幸好袁家大妹子来得及时。”
    “袁家大妹子?”马玉成以下奇怪,按理说陈寿彭不该叫袁云霓大妹子的。再抬眼看时,才发现袁云裳也来了。他不免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奇怪,在他的印象中,袁云裳的武功是远远不及太湖女侠袁云霓的,怎么一场麻烦反而是因为她来得及时才解决?他当然不知道如今的袁云裳早已和一般的江湖女子不可同日而语。
    袁云裳面色冷冷地说:“我此番前来,是向姐夫求取沧溟剑。”
    马玉成脸上不着痕迹地问:“你要沧溟剑干什么?”这是他买来的宝物,历尽无数艰辛才带回玉笥山师门收藏,如何肯轻易给人?
    袁云裳说:“我练了一套剑法,只有凭借沧溟剑才能发挥到极致,没有沧溟剑就事倍功半了。”
    马玉成沉吟半晌,点点头说:“念你今天为联盟立了功劳,沧溟剑我就送给你了。不过不在我身边,你要在逍遥谷盘桓几天,等我内力恢复了去取来给你。”
    逍遥谷的人都逐渐恢复了一些功力,又显出一番生机,不必多说。却说那八小从岭南归来,眼看着快要到逍遥谷了,却遇上匆匆离去的宝音和尚五人。南宫英一看,这五个和尚有点形迹可疑,就喝问道:“喂!前面的和尚,你们是干什么的?”
    巴根嘴快,宝音和尚还没说话,他却抢先开口道:“我们是来夺武林盟主的。”
    几人听得一震:还有如此胆大的和尚?牛肥肥嘎嘎怪笑道:“凭你们几个秃驴也来争盟主?只怕连牛爷这一关也过不了。”
    宝音和尚问:“阿弥佗佛,几位施主是什么人?”
    牛肥肥说:“阿米豆腐,你牛爷是盟主驾前新秀百强队的。”
    宝音和尚一听,好家伙,居然是逍遥谷的人。给几个弟子使了个眼色,说“先捉了他们再说。”于是五人一同朝牛肥肥他们扑了过来。
    于是巴根一双肉掌,苏合一对铁轮,乌力罕一对大铙,那日松一把日月铲,宝音和尚一根禅杖,风扫落叶般的卷地而来。八小踊跃争先,自以为是年少一辈的佼佼者,哪把几个和尚看在眼里?一交手才知道这几个和尚个个不凡,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招一式都给他们造成沉重的压力。
    花芊芊瞪了牛肥肥一眼,说:“就是你贫嘴惹事,现在我们怎么办?”
    牛肥肥看看黎木蓉和南宫英都有一些做捉襟见肘,于是喊道:“怎么办?风紧,扯首。”一张五雷符甩向宝音和尚他们,轰隆声中,几个少年相互一打眼色,跳出战圈,没命地逃跑开去。
    他们原本是向着逍遥股前进,宝音和尚他们是从逍遥谷过来,这一逃跑,五个和尚一追,他们就和逍遥谷背道而驰,越来越远了。
    他们使开浑身解数,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五个和尚,被追到一处山谷。牛肥肥首先发现前面有个山洞,喊道:“那里有个山洞,我们先撤到山洞里去。”几人不假思索就退进了山洞。
    如果不进山洞,沿着山谷跑下去,他们还有逃脱的可能。一躲进山洞就陷入绝境,退路全无。牛肥肥在洞口布置了一些五雷符,宝音和尚他们不敢贸然进攻,他们也不着急,就围成一圈守在洞口。几个和尚看上去是随意而坐,实际上是摆了个罗汉大阵,别说是黎木蓉他们几个年轻新手,就是大罗金仙,恐怕也难逃出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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