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毅还是出手了。
    他抱住气喘如牛的吴春兰说:“吴姐,别追了,我给你说……”
    待他将事情的利害攸关说了两遍后,吴春兰才总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些懊丧地问:“那怎么办?”
    “停止攻击陷害向西公司的一切行动!”张毅说完,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就出去了。而此时,许扬青趁着混乱已经逃出了张丰公司的大门,十分狼狈。
    吴春兰今天像头发情的野兽,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女人,难怪张成要在外面偷吃。
    张成吃软饭还不老实,最终自吞苦果,也算是因果成诤了。
    “你要去哪?”吴春兰有些害怕地喊他,她突然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助。
    “我去冷库里转转,今天有批海鲜要入库,我看看放哪里好。”
    张毅回答完就下楼了,他清楚,如果不依傍吴春兰,他就只有睡马路的结局了。
    吴春兰突然哭了,捧着张毅换下来的衣服大哭特哭。
    医院里,许扬青推开高楠的病房,高楠已经苏醒,许蕊正替她擦洗身子。
    看着女儿麻利的动作,他就知道,在那些日子里,许蕊没少帮高楠做家务。
    见他进来,高楠也懒得回避,再说,她现在浑身疼痛,根本就动不了。
    “你来干什么?”高楠态度虽然没有那么冷,但也没有一丝丝温度。
    对此,许扬青早已习惯了,那天只不过是她的求生欲望强烈些而已。
    现在她活过来了,自然,也就恢复了之前对自己的态度,这就叫死性难改。
    “我来接女儿回家。”许扬青也没有好脸色。
    看着女儿换下的衣服还是她从前的衣服,他的心隐隐作痛。
    高楠虽然没有虐待女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孩子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是高楠一手造成的。
    “女儿是我的,你休想带走她。”高楠倔强地昂起头,用决绝的眼神向他示威。
    “你这样有用吗?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拿什么来爱护孩子?别把你的任性变成痛苦让孩子去承受了,难道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不配做孩子合格的母亲,你的自私只能让爱你的人更加痛苦。”
    顿了顿,许扬青看向女儿:“蕊蕊,你打算怎么办?”
    许蕊抿了抿嘴唇,艰难地摇摇头:“不知道。”
    “许扬青,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女儿的主意了,她不会跟你走的,她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高楠似乎十分自信,她已经吃定了许蕊舍不得她。
    “我已经给了你一条命,你拿什么还我?”许扬青被逼急了。
    高楠一下子被问住了,是啊,如果这次不是许扬青出手相救,自己现在恐怕早去了停尸间了,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
    而自己心心念念吃了秤砣跟定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李子轩的原配带人找到他们时的情形。
    面对那个女人的威胁,李子轩出手打了自己,最后像条狗一样乖乖跟着人家走了。
    那时她是多么崩溃,感觉天塌了一样,虽然她不相信报应,但当报应真的来临时,她是那么无力又无助。
    “李子轩会来接我回去的,我会让他给你还钱的。”
    高楠说话声音很低,她也没有底气确定李子轩会不会要她了。
    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打通李子轩的电话。
    “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还能顾得上你?你觉得,他没有财政大权了,还会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实话告诉你吧,那天在你家门口,你和李子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当你说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他的反应何其冷淡,我就知道,你不过是他的玩物,而现在,你连做小三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住嘴,不许你这样说我,李子轩还是爱我的,你趁早死了心吧!”高楠情绪又控制不住了,嘶吼着。
    很显然,她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还活在幻想中。
    “呵呵,你想多了,像你这种破鞋,扔大街上都没人要,你不要天真的以为,我还会收留你这样的破烂。”
    “你这个年纪,趁早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心吧,你不配拥有感情,更不会有人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父母,你弟弟也会抛弃你,因为你一无所有了,你没有了利用价值……”
    “你别说了!别说了!”
    高楠发疯了,狠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揪下来,许蕊被她残暴的自虐行为给吓傻了,拼命制止母亲虐待自己。
    “爸,你就别说了,她既然不知错,那谁也没办法。”
    许蕊懂事得令人心疼,他伸手轻抚在女儿的肩头上。
    “知错就改,认清自己,还有机会面对新生活,执迷不悟,一条道走黑,那就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
    “她要作死,你跟着她有什么好处?给她擦不完的屁股,带不完的害?”
    “这次爸爸救她,也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爸爸爱你,我才懒得管她,那是她自作自受的报应。”
    说了这么多,许扬青第一次感到心情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积压心中已久的郁闷仿佛一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虽然他曾经说过将高楠剥皮抽筋也不解心头之恨,当真正面对她时,却还是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熬过了七年之痒,当人到中年时,却没有熬过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当高楠把他仅有的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殆尽,他对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如今,他直抒胸臆,说出了他没有说过的话,内心反而出奇的平静。
    至于女儿许蕊,她已经懂事了很多,怎么抉择,跟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父亲。
    许扬青转身走出病房门时,赵文雅也在门口,双手插在制服的兜里,微笑着看着他出来。
    忽然,她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什么考验?”许扬青不解,被赵文雅抱着,他有种打了鸡血的亢奋感。
    “不告诉你。”赵文雅说着,松开了他,冲他调皮地一笑,然后挥挥手,忙自己的去了。
    许扬青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居然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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