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早点摊吃了馄饨油条豆腐脑,便分开行动了。
    许扬青去附近银行取现金,鑫纤纤则去另一个村里找她以前的熟人拿“药”,何慧染则紧盯着诸葛明所在的院子,密切所有人的动态。
    走在路上,鑫纤纤对她以前的这个朋友实在了解不多,半年前,当她确诊患了艾滋病后,许多跟她交好的朋友都相继离去,她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如今,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这个女人相当凄惨,做站街女十多年,硬是把一个女儿供出了大学,原本以为老有所依,可惜,女儿大学毕业后有了好工作,也渐渐嫌弃自己的母亲。
    直到她确诊艾滋后,女儿果断离开了她,而且是卖掉本市所有资产,悄悄逃离的。
    鑫纤纤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叫桃花村的小村子,在一条巷子的最深处有一处破败不堪的小院子,这里就是杜鹃的原生态的家。
    院子里杂草有一人高,只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从大门通往家门口。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生怕杂草中冲出一只猫啊狗的,她是极怕猫狗的。
    到得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正斜倚着门框痴痴呆呆出神。
    一身破衣烂衫,裹不住她骨瘦如柴的身子,曾经傲人的胸脯,如今只剩了蔫茄子一样的皮袋子。
    经过仔细辨认,才依稀有些杜鹃的影子。确切地说,她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让多少男人为之销魂的杜鹃。
    才四十岁的人,如风烛残年的耄耋老者,令人唏嘘。
    “杜鹃,我是纤纤,你还认识我吗?”
    女人抬起无神空洞的双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傻傻地笑了笑,伸出一只黑黑的手,拍着身边,示意她坐下。
    鑫纤纤害怕染上病,离她远远的距离蹲下来。
    杜鹃身上散发的恶臭让鑫纤纤真想打退堂鼓。
    不用说,她染上那病,已经严重侵害了她的身体健康,这种传染性极强,致死率极高的病,据她回忆说是一个极地黑人带给她的。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宁愿不挣那三千元,可那时女儿急用钱,她只好……
    杜鹃已经完全傻了,疯了,她这才发现与杜鹃的沟通是何其困难。
    她戴上橡胶手套,拿出一根火腿肠,取了一小块递给杜鹃,让她吃下去。
    杜鹃吃得很香,口水也渐渐多了起来,鑫纤纤忍着恶心,用小瓶子接住她流下来的口水,大约有半瓶的样子,杜鹃将剩余的火腿肠都递给了他。
    艾滋,是通过体液接触传染,这瓶杜鹃的口水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想象干翻诸葛明的样子,实在解恨。
    这边,许扬青转了半天没找到一家银行,最后干脆打车去市区取了回来。
    中间他还闹了个不愉快,原因是取款机取款排队。
    偌大的城中村,这里仅此一家,所以排队取款的人特别多。
    许扬青排队的时候自己前面已经有十几个人了。
    轮到一个老太取款时,由于老太不会操作机器,每次取款只取一百,如此反复几次后,排在她后面的年轻小伙不耐烦了,嚷嚷了两句。
    偏偏这个老太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便吵了起来。
    最后小伙子直接上脚,将老太干翻在地,这下,老太满地翻滚,哭爹喊娘。
    整个取款机前乱作一团,谁也取不成钱,众人情绪暴增,一齐上去将老太和那个小伙子都揍了一顿。
    许扬青不想参与他们的打架,只想取了钱赶快走人。
    他眼瞅着取款机前没有人了,动作快速地将卡就要插入机器,不料,一个白胖的手捏着一张卡也要往前凑。
    他抬头一看,是个胖女人。
    胖女人将正要被机器吸进去的卡强行拔了出来扔在地下,将自己的卡插进去开始取款。
    都到这份上了,他觉得忍忍吧。
    哪里想到,这胖女人自己取完也就算了,问题是霸占着机器,让她认识的的几个人去取,而将别人一把推过。
    “我说,你把我挤掉,你取了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也不让我取,你是什么意思?”
    许扬青压着火气,质问那个脸上涂着厚厚粉底霜的女人。
    “谁挤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看你一个穷光蛋的样子,能取几个钱,还是靠边站着去吧。”
    女人翻着死鱼眼睛,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看着长长的队伍,他真有些心焦,偏偏这个时候遇到一个丧门星,真他娘的晦气。
    胖女人歪着身子,挡在自己面前,完全就是针对自己。
    最后,他眉头一皱,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趁着人群拥挤,他故意将半瓶水倒在她肥大的屁股上。
    胖女人感觉身子一凉,待发现时裤子湿了一大片。
    “有人拉裤子里了。”许扬青趁机爆出一句。
    然后人们看着湿了裤子的胖女人,捂着口鼻纷纷躲避。
    这一下胖女人尴尬得不行,看着她黑着脸,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找死!看我不削死你!”
    胖女人怒指着他,扑过来就要打人,许扬青微微一侧身,同时脚下一拌,女人像堵墙一样,重重摔倒在地。
    疼得她哭叫着半天爬不起来。
    许扬青感觉自己的身手也敏捷了许多,刚才的动作看上去就是女人自己绊倒的。
    胖女人这一摔,摔没了斗志,不敢再轻易得罪他了,被许扬青暗算两次,她有些怕了。
    其实,周围人看在眼里,无不拍手称快,对于胖女人的霸道做法也是非常痛恨。
    这就说明,大家都在痛恨的人或事情,你只消出一点点力,就会引起波涛汹涌的怒潮,替你解决了问题。
    他在想,借鉴到对付诸葛明身上,也同样有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要让他付出付不起的代价。
    这也算是前行道路上的披荆斩棘吧,不劈开荆棘,又何以前行。
    路是自己走,开路先锋也只能是自己。
    何慧染这边,她紧盯着大门好久了,太阳都晒屁股的时候了,那个小院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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