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就这么两个,你给我挖了,我怎么替你们李家跑腿效力。”
    陈寿依然微笑着,贼兮兮地看着她,自从上次车内暧昧的钻底事件后,两个人就匆匆分开,这还是第一次相会。
    “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李灵凤冷冷说了一句,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焦躁。
    陈寿有些纳闷,这女人说话虽然冲,也冷着一张脸,可是自己怎么觉不出一丝的疏远。她那份冷漠,着实有些刻意了,反倒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效果。
    陈寿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女人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了吧?
    一想到这儿,陈寿当即挺了一下...腰板。
    “你放心,为了灵越,我也不会放弃调查的,何况我对大公子也颇为钦佩。”
    李灵凤不知怎地,心里掠过一丝不悦,把手里的香插到香炉中,闭着眼沉默起来。
    陈寿眼皮一动,继续说道:“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姚保保想要我的命,当务之急自然就成了自保。如今我已经保住了自己,而且有了一定的机会,混入这大齐的朝堂中,相信比前段时间更容易查出真凶了。”
    李锦之死,现在看来到处都透着古怪,因为从明面上看,他好端端地回到西凉才是皆大欢喜。
    朝廷可以缓和与将军府的关系,文臣们可以弥补自己险些犯下的大错,西凉得到了人望所归的世子。
    李灵凤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想到了大哥,还是想到了凶手,她转过练来,直勾勾盯着陈寿,问道:“那你怎么和我的人联系,互通消息。”
    陈寿笑道:“我自有办法,请殿下放心。”
    他已经传回消息去,很快就有源源不断的小亲兵,来到京城为自己所用。
    李灵凤心中越来越烦躁,脾气也越来越差,她在平日里都是很沉稳的,但是经历了上次的事后,不知怎地见了陈寿就失了那份沉稳。
    她又惦记着自己的妹妹,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对自己的厌恶,恨屋及乌也怪罪到陈寿身上。
    既然知道了他还会帮自己,还会帮将军府,帮大哥查案,李灵凤就站起身来,回头恶狠狠地剜了陈寿一眼。
    陈寿看着李灵凤慢慢走出大殿,那柳腰款摆,一轮明月似的圆臀摇曳生姿...
    陈寿一时有些呆住了,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试过手感的李灵越的翘臀,嘴里呢喃道:“这他妈要是叠在一起。”
    啪的一声,陈寿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骂道:畜生,你怎么能想这个呢,你可还得养生呢。
    身子不养好,可不要好高骛远,免得再来一次被榨的j尽人亡。
    兵部尚书蒋褚才的府上,停着几辆马车。
    当朝大员汇聚于此,商讨计策,对付陈寿。
    户部尚书刘钦,神色有些激动,拍桌子吹胡子道:“自古献丹的,皆是蒙蔽圣心的奸佞之徒,这个陈寿看起来并无特殊,更有一桩利害,此獠是西凉人士,还是李威派入京城的,万万不能让他得势。”
    “刘尚书说的没有半点错,不杀陈寿,将来的朝廷再难安宁。他才面圣一次,就进了谗言让陛下不行朝会,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这些人慷慨激昂,却没有一个人提起刚刚被抄家的两个可怜御史。
    姚保保在一旁,脸色沉郁,他是收到冲击最大的。
    他是宦官,他的基本盘就是陛下和皇室,而现在他想见一面皇帝,都要先跟苗德那老东西汇报。
    苗德是谁,和自己积怨已深,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前浪苗德本来都已经被自己拍死在沙滩上了,现在凭着陈寿又死灰复燃,处处跟自己掣肘。
    姚保保的心中,升起一股对这些满嘴大道理圣人文章的外廷官员的鄙夷,他们在私下都要活的这么虚伪。
    陈寿罪大恶极,陈寿罪恶滔天,说到底他最大的罪,就是触及到了在场人的利益。
    大家直接想办法,怎么把他搞死搞臭就行了,聚会的时间如此宝贵,在这假惺惺地骂人有什么用。
    不过这就是文官,他们就算是内里腐烂了,还要不遗余力地维护外面的那层形象。
    眼看众人还在喋喋不休,姚保保轻咳一声,所有人都向他望来。
    “诸位大人,先前已经折了两个御史,陛下对陈寿包庇有加,我等到底要怎样,才能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刘钦讪笑两声,道:“此贼不是官场中人,直接面圣成了近臣,如此我们不好下手,姚督公久在内廷,当有妙计!”
    姚保保心中更加不满,现在他们都一个个的不说话,未必是没有办法,有的是不想说而已,将来真出了事也能推得干干净净。
    姚保保不同,陈寿已经动了他的基本盘,他必须除掉陈寿。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北司和内廷,是他姚保保赖以在朝廷立足的根基,他实在容不下陈寿横插一棍子。
    姚保保顾不上和这些文官玩曲曲绕绕,直接说道:“咱家已经差人查过,陈寿不过是西凉一个农家子弟,他哪里突然来的道行?连九转金丹都会炼制了,摆明了是欺瞒陛下,只要让陛下知道他的身份,第一个要杀他的,就是当今圣上。”
    “乘此机会,咱们也可以把将军府拉下水,就说是将军府派来谋害陛下的。”
    姚保保说完,众文臣纷纷点头称赞,他们不是想不出这个,只是不肯由自己说出来而已。
    “督公,这件事恐怕还要落在督公身上。”
    姚保保起身,拧了拧手腕,沉声道:“我从內侍省找人告知陛下,你们从外廷找人,尚书揭举,我们双管齐下,务必置他于死地!”
    很快,这一次集会就散了场,他们都是朝廷大员,等闲不敢久具,免得被人抓住参一本结党营私。
    马车一辆辆地离开,只剩下姚保保和蒋褚才。
    蒋褚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姚兄,李锦的死,查出眉目来了么?”
    姚保保轻轻地摇了摇头,脸色更加难看,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了将军府世子,说明汴梁还有一股他们看不见的势力。
    他们今天可以杀李锦,明天就有可能杀任何人。
    蒋褚才眼珠一转,欲言又止,姚保保不耐地道:“蒋兄,你怎么也婆婆妈妈,有话就说!”
    “会不会是西凉人自己做的,为他们谋反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绝不可能!”
    姚保保斩钉截铁地说道:“蒋兄对将军府接触不多,有两点比不清楚,其一就是将军府绝无谋反之心,其二...这李锦在西凉的地位,你还不清楚。”
    蒋褚才冷笑一声,“就是李锦地位太高,我才怀疑是李威做的,姚兄忘了高明太子和章华太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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