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进入21世纪之后,海门为市政府所在地的台州,就是华夏本土太阳镜最大的生产基地,那时候海门也早已改名为椒江。
    几十年后一副太阳镜的生产成本,便宜货在一块钱左右,甚至价格更低的也有,小孩玩具性质的那种,质量还行的在两三块、三五块不等。
    当然,好的太阳镜,出厂价就要几十块的也不少。
    至于80年代中后期,太阳镜便宜的零售价八毛,还行的五、六块,进口名牌几十、几百皆有。
    四十几年的时间差,人民币在国内的购买力差异极大,再加上原料成本变化的问题,太阳镜什么时候便宜,什么时候暴利的问题很难有个准确的答案。
    因为制作太阳镜的部分原料、设备在80年代稀缺,二、三十年后却又到处都是,价格也没涨多少。
    但无论怎么算,都能说明普通太阳镜的成本很低!
    新的太阳镜在七、八年前的七十年代初就要二十来块一副,这会旧货十来块,这么换算,加上求远远大于供的可观现实,不管是自己生产还是搞走私,短时间都会赚翻。
    就算一两年之后市场成熟、价格下降,这段时间也足够自己这些人狂赚一阵!
    这边班长同营业员聊眼镜,舒辉与李树星都听着呢,很快,前者用粤语道:“班长,等京城这边的事办完,我得先回趟香江,就不去剡县了。
    那边第一批进的现货眼镜已经快上船,我得让眼镜厂赶快运转起来。”
    “也好,树星也一起过去,今天就去订到羊城的机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
    我和永强直接坐车队的货车回去,还能帮着押货。等家里的事情弄完,让永强自己去香江。”
    班长的计划好,什么都不耽搁。
    两大车的宝贝,价值上百万港币,是得悠着点。
    舒辉和李树星不知道啊,现在上百万,将来...
    上百亿都有可能!
    没多久,相永强回来了,还有那个“老包子”,看着能有个六、七十岁。
    也不多问人家是不是姓包,简单明了,就说这两瓶茅台能不能便宜点,减掉跑走酒的重量算就成。
    不套近乎,简简单单。
    这老包子倒也爽气,成交。
    生意做成,卖主拿了钱就走了,这头补上张发票,一切搞定。
    都已经知道人家住哪,犯不着这会说太多,免得招嫌。
    事情办完,顺便在问了句营业员,这京城还有哪些地方有委托商行,想再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点好酒。
    已经做成笔大生意的外地顾客,不存在给别人作介绍,结果自己跑了老顾客这回事。
    这营业员乐得大方,一口气说了5个:东单、西四、北新桥、地安门和菜市口都有委托商店,规模还不小。
    免得找不到地方,还特意在舒辉带着的京城地图上坐了标记。
    京城人,热心起来还是非常热情的。
    这就打算走了,再扫了眼几眼寄售手表的柜台,看看如今京城里这二手手表的价格趋势。
    几个月来私货生意好到爆,多了解市场没错。
    这一看...
    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看到一块惹眼的淡金色表壳、褐色皮质表带的手表,再仔细一看,标价450块人民币!
    手指着那块表问营业员:“大姐,这块表怎么这么贵?”
    这位一看,笑着道:“金表,壳子18K金的,其实就算了个金子价。都放了好长时间,太贵不好卖。
    新的劳力士都只要500多,有这钱谁买这个。
    对了,你要表?
    这块还不如你手上的梅花,就是个瑞士的四类表百里鸽,你别看它样子新,其实就是个50年代产的旧货。”
    “四类表也不错了,还能走?”又问。
    “能,全自动的还挺准,测过,一个礼拜估计也就慢上两三秒。
    可惜了,要是钢壳的,便宜些早卖掉了。
    现在算金价,真不好卖。”
    这是发牢骚呢。
    一年的收入买块表,除非疯了!
    “我看看。”
    “你要?”营业员一愣。
    “是我一朋友,他一直想要块金表。新的太贵,只要是个金表,走得准就行。”说着,又对边上几个道:“钱借我一下。”
    那就拿出来看看呗。
    表盘表圈几乎都看不到磨损,皮质表带都还挺新的。
    先不上弦,微微甩一甩就开始走,换下手腕上的梅花,测了那么两分钟,没啥问题。
    委托商店出货,质量有保障的。
    这边营业员奇怪归奇怪,但人家凑钱都买,自个难道还拦着不卖?
    付钱,开票走人。
    到了外头,把茅台酒箱子捆好,可别给摔了。
    不过相对于这箱子更值钱的陈酒,戴在手上的这块金表更让相伟荣高兴!
    路上车子不多,四辆自行车分两列骑也不会碍着别人。
    骑出街口,看到有卖汽水的,停车,喝点。
    拿着汽水瓶子,舒辉问了句:“班长,什么时候去那个老包家?”
    “过会,永强已经和人家说好了,要再去买点东西。”
    “对了,刚才那块表有讲究?”
    “你要?那归你了。”说着就要摘下来。
    “不要!在香江戴金表的俗气,暴发户,再说我这也不合。”舒辉连忙推。
    气质不符,他戴钢制表才得体。
    “别后悔。”
    “嘿嘿...”舒辉懒得接话。
    汽水一口气喝不光,干掉半瓶后,站自行车边上,相伟荣道:“这是块百里鸽,香江那边应该叫宝玑,世界顶级名表,这还是块极少见的飞返式指针表。
    我看过资料,这表56年卖的,那时候一块就要11万5千瑞士法郎。”
    一听这个,其它三人不自觉看向相伟荣的左手腕。
    “这么贵!”惊叹。
    “后悔还来得及。”
    一听激将法,舒辉笑着道:“本来就不喜欢,哪来的后悔?
    不过班长,照理这委托商店应该知道这表贵呀。”
    笑笑,道:“不知道很正常,二十几年前咱们国家对进口手表做了分类,标准是这些表在国际市场的声誉和质量。
    除了苏联表单列不分类,其它所有进口表都给分成七类。
    一类一等的只有劳力士和国际,一类二等是浪琴和欧米茄。
    至少好几百个品牌,看着多,其实很多国际名牌就没在这个分类里头。
    还有,部分顶级品牌排名靠后,像这宝玑,这几十年咱们都叫它百里鸽,就给分到了四类表里头。
    浪琴倒是成了一类表,其实在国际上,浪琴很普通的。
    还有,翻译上的问题,一类表里的国际,其实就是现在的万国。
    你们在香江,一问表行就比较清楚。
    手表我们就是看个时间,那年月谁会去买奢侈品、贵死人的百达翡丽、爱彼。
    这块宝玑都是个异类,估计里头有故事,不过我们就不用去追究了。
    前个十年,发生啥事都不奇怪。”
    来京城这几天,这块表才算是捡漏,其它的不算,连茅台酒都不算,因为那些玩意现在就只值了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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