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深邃,碎星如尘。
    房中,赵云还是那般敬业,兵器一件件淬炼,炼到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灰,皆兵器杂质。
    “本尊?”
    “分身?”
    瞧月神,眼神格外的深邃,嘀嘀咕咕显得有些神经,无人知道她在说啥,就搁那自言自语。
    “好剑。”
    赵云蓦的开口,笑呵呵的,正握着一把长剑,翻来覆去的看,映着一缕星辉,剑锋泛逼人的寒光,经雷淬炼,极其凌厉。
    这,仅是其中一把。
    看屋中兵器,各个都上品,皆他两日的杰作,不枉费心费力。
    淬炼,未有停歇。
    炼器的奥义,他熟读于心,淬炼乃是最基本的,以无杂质的材料去铸兵,方能成凶悍之器。
    这般想着,他看了龙渊剑,天外的陨铁,炼兵铸器的好材料,待此间事完,定好好打磨一番。
    那时,才是真的炼器。
    如此刻淬炼,也只小试牛刀。
    夜悄然而过。
    翌日,赵云蒙了一件黑袍,顶着俩黑眼圈儿,早早便出了门,逛了几家药材铺,买了月神口中的精气丹,淬炼兵器虽为基础,但也是极其耗损精神的。
    毕竟,他只凝元境。
    所谓精神力,会随修为的增加而增加,这也算武道的奇异之处,体与魄皆受其益。
    嘎嘣!嘎嘣!
    街道上,如这等声音,频频不断,而且,很有节奏的说。
    乃赵云。
    这货,才是真的有情调儿,抓着一把精气丹,如似吃糖豆儿,一颗接一颗,颗颗都是嘎嘣脆。
    “目测,是个土财主。”
    街人多侧目,多唏嘘不已,精气丹价格不菲,竟拿来当饭吃。
    “再传我一部身法秘籍呗!”
    赵云无视街人,只看月神,笑呵呵的,眸子锃光瓦亮,守着一个活宝藏,能忽悠一部是一部。
    月神未言语,躺在月亮上,正在惬意的假寐,对赵云的话语,置若未闻。
    “一部,就一部。”
    “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漂亮的神?”
    赵云嘴不闲着,唧唧歪歪,不传我秘籍,我就一直搁这唠叨。
    耳根不清净,月神颦眉了,三两句还好,听多了就嗡嗡的了。
    终究,她轻轻拂了下衣袖,有一片金光倾洒,还是一颗颗金字,自行排列,每一颗都大气恢弘,字字带道蕴,磅礴似海。
    “风神步。”
    赵云扬着脑袋,眸光熠熠,看的那叫个目不转睛,每逢此刻,都格外好学,都能一目十行,生怕月神反悔,又给收了去。
    一番望看,震惊不已。
    此法至大成,可上天入地,可纵横九霄,一步便能跨越沧海。
    “风神。”
    赵云轻喃,不用说也是神,而这风神步,多半也属道门神通。
    三两瞬,他心神恍惚。
    那每一颗字,都好似背影,虚幻如风,如立在岁月的长河上。
    “他,就是风神?”
    赵云下意识问开口,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月神。
    月神开眸,瞥了一眼赵云,知道赵云望见了字上虚幻的背影。
    这,就很有意思了。
    肉眼凡胎,眼界着实不低,或者说,是赵云悟性高,凝元境领域,能一眼望见字上玄机者,他绝对是第一个。
    街道人影熙攘。
    看赵云,双目已略显呆滞,他的心神,已沉湎在了感悟之中,此法的确夺天造化,字字有玄机,那该是老辈们常说的意境,心神徜徉其中,顿觉天地开阔,每一缕风,都好似有了灵性,只觉身体,一瞬瞬变的轻飘飘的,一步步虽踩在大地上,却如踏云端而行,有那么一种心境,在感悟中得以升华。
    他的脚,变的有些不同了,该是多了一种意蕴,是谓风的意蕴,看其身后,时而能见残影,看的街人一阵侧眸,倒是想瞧瞧是谁,奈何,有黑袍遮掩。
    “如此悟性,逆天。”
    月神再次开眸,唏嘘不已,小小的凝元境,着实超乎她预料,风神家的道门神通,可不是谁都能悟的,无那先天契合的心境,定会走无数弯路,这小子倒好,无她阐述,就入境了。
    “走路不看道,眼瞎?”
    “你妹的,踩我脚了。”
    其后的大街,就格外热闹了,赵云心境沉湎,俨然就是个睁眼瞎,走路不看路,惹一片谩骂。
    至街道尽头,赵云才回神,意犹未尽,眸有喜色,亦有顿悟色,但,他所悟的也只沧海一粟。
    再回兵铺,精神奕奕。
    风神步一法,暂时放下了,淬炼才是最要紧,外派的家族废少主,起码得在外面站得住脚。
    此番,进度快了不少,买了太多精气丹,足够做支撑。
    “你说,咱少爷整日把自个锁在屋里,到底在干啥。”
    房外,杨大和武二又嘀咕,无所事事,已把小园扫了十几遍,生意本就不好,都还搁这闲着,着实不好意思拿主家工钱。
    老孙头也疑惑,时而望看,越发看不透赵云了,究竟干啥嘞!
    吱呀!
    房门开了,赵云一脚迈出,其手中,还拎着一把赤色的长剑。
    “爷爷,看此剑如何。”
    赵云笑道,隔空把剑抛来。
    老孙头忙起身,抬手接下,也是阅兵器无数,能约莫估计兵器的重量,可这把剑,却比估计的要重上不少,于武修而言,其实没啥区别,主要是这剑,着实不凡,映着月光,时而能听闻铮鸣声,且有雷息萦绕,剑锋颇利,舞动中自带剑鸣。
    “好剑。”
    看过,老孙头忍不住赞叹,并非做工有多精妙,而是此剑颇精粹,自内寻不到半点儿杂质,不动真元,能将石头劈碎了。
    如此品阶的剑,着实少见,比柳家兵铺所卖,还要强上不少。
    “送您了。”赵云笑道。
    “少爷,太贵重。”
    “莫推辞。”
    “爷爷,给俺瞧瞧。”杨大武二都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抚摸,真一把好剑,看着就凌厉。
    “莫看了,去屋里搬兵器。”
    赵云坐下了,拎出了酒壶。
    “得嘞!”
    两人够勤快,一前一后进房。
    靠!
    而后,便是一声狼嚎。
    .......。
    夜幕降临。
    小园老树下,又摆了一桌,饭菜也足够丰盛,酒香肉香四溢。
    然,这个夜的杨大和武二,貌似都没怎么有胃口,更多时候,都在环看四周,看的眼冒光。
    赵云房中的兵器皆已搬出,堆满了小园,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随便一件都上品中的上品。
    莫说他俩,老孙头也震惊,三日时间,他家少爷哪来的这么多好兵器,把柳家兵铺打劫了?
    每逢想到这,他都看赵云,此刻再看,赵云仿佛蒙了一层神秘色彩,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
    “一人一件,自个选。”
    赵云笑道,是对杨大武二说。
    “谢少爷。”
    俩人够实在,肉都不吃了,都跑去选兵器了,以他俩的工钱,一辈子都未必都攒够钱买这等品阶的武器,有个敞亮的掌柜的,太特么幸福了。
    “少爷,这....。”
    老孙头儿开口,欲言又止。
    “明日开张。”
    赵云一笑,并未解释来历,如这等事儿,他也不好拿来解释。
    “开张。”
    老孙头愣两秒,端了酒杯,是敬赵云,有这般多极品的武器,老东家当年的基业,算是守住了。
    酒过三巡,赵云又回了房,耽搁了三日,他这个武痴着实心痒痒,新得风神诀,外加龙渊剑、洗髓易筋经、太初天雷诀...各个都让他欲罢不能,人哪!有了奔头儿,精气神都好了。
    房外,老孙头他们未闲着,正把武器往兵铺搬,将货架擦的干干净净,明日兵铺要再开张。
    咔吧!咔吧!
    夜里,骨骼碰撞声不断绝,赵云那个疯子,又在玩儿命炼体,的确天赋异禀,多种功法共同运转,而且,还在悟风神步。
    除此外,便是打磨龙渊剑。
    这一切,都是同时进行的,至尊心境如月神,都不免啧舌了,这货不是武痴,是他有那资本,换普通人,早走火入魔了。
    “秀儿,那紫金小葫芦....。”
    就这,赵云还有空聊天儿。
    “其上有禁制,如今的你,解不开。”月神淡道,回的随意,“每日用雷淬炼,如此便好。”
    说话,这娘们儿又睡了。
    赵云未再叨扰,继续修炼,用雷电,一点一滴的打磨着龙渊,天外的陨石,不是一般的坚硬,若是一般的材料,早碎了。
    不过,只时间问题。
    今夜,他的龙渊剑有蜕变,剑胚的形态,精妙不少,其上多雷纹,且龙吟不断,颇是冗沉。
    不知何时,他才罢手。
    再然后,见他划破了手指,有血滴落,浸在了龙渊剑的剑体上,这是月神说的,说是以血养剑灵,运气若好,百年可出,运气不好,就是人品问题了。
    何为剑灵,他未见过。
    不过,剑若有灵,必蜕变。
    “日后,跟我混。”
    赵云笑着,便收了龙渊剑,随手取出的,乃那紫金的小葫芦,不晓得禁制是啥,必定不凡。
    映着月光,他扒开了葫塞,往里瞅了一眼,其内氤氲也朦胧,云雾缭绕,隐约能见大世界。
    “内有乾坤。”
    赵云嘀咕,抱着看了又看,以他阅历,极难理解,这得啥样的神通,才能在里面炼出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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