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人……恶心。
    尽管不想,但是确实太恶心了,视觉冲击下很多人胃中一阵翻腾,忍都没忍住。
    飞速背过身去,死命摁住自己的喉咙,让自己千万不要吐出来。
    而慕青在一怔之后,飞速过来把百里绯月褪下半边肩膀的衣衫拉了上去,艰涩的开口,“何必为了证明这种事脱衣裳。这种东西,要说什么随便他说好了!”
    百里绯月轻轻摇头,“不,慕青,我简直受够了。”
    又转向景帝的方向,景帝还没转过脸来,百里绯月凄声叫道,“陛下,臣女真的受够了!”
    “刚过去不久的琼林宴上发生的事,近得好像还在眼前。这才几天啊,陛下!”
    她几乎字字血泪,“是,臣女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完璧了。可是,不论琼林宴也好,或者今日发生的种种,到底,也不过是最终要验证出臣女的非完璧之身!”
    “臣女就想不明白了,臣女自己都是刚刚才知道的事,为何给臣女安排这一出一出戏的人,会那么笃定臣女就不是完璧!”
    “陛下,”她跪下,“臣女既然已非完璧,不论什么原因造成,臣女愿意一死!但求臣女死之前,陛下能为臣女找出那害臣女的凶徒!”
    “臣女现在想来,当初的山贼怕也不是巧合!臣女被山贼糟蹋,怕也是有人一手策划的!”
    景帝听到前面时,心底还咯噔一下,毕竟琼林宴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听到山贼是被策划的,反倒微微无形松了一口气。
    毕竟,五年前的事,和齐王可没什么关系。
    “凌婧,你现在的心情朕能理解。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不过,你也要冷静一些,不要过于想太多。”
    “陛下,不是臣女想太多,而是臣女越发觉得疑点重重!”她转身,看向凌晟的方向,凌晟心底莫名就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甚至让他都感觉到恐慌。
    百里绯月彻底转过去,对着他磕了三个头。
    真真切切。
    恭恭敬敬。
    “爹,女儿辱没将军府门楣了。”
    这是生恩,养恩。
    因为从今以后,她怕是要成为这个爹心中的芒刺和疙瘩,他不会在乐意见到她。
    她没想怎么对付这个爹,但是,倘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在景帝面前闹出来,有些人,永远不能名正言顺的被踩入谷底!
    一如上次用情蛊,最后反倒成了齐王侧妃一样!
    而有些血债,也是时候还了!
    磕完头,她自行起身,目光看向李氏的方向。
    仅仅一道视线,先前还胸有成竹的李氏,这一刻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却又硬生生忍住。
    她视线又落在那边凌嫣然的身上,凌嫣然微微皱眉,五指悄然攥成拳。
    后宅女人那些阴私事,景帝后宫中见多了,见百里绯月这一反应,脑子里稍微一过,某个揣测逐渐成型。
    但是,只说了该说的话。
    “凌婧,你觉得有何疑点?朕若是没记错,当年你出事后,你们府里的人也是悄然报了官的。我们京都府几乎抓到并处决了所有山贼。但是对他们严刑拷打出的口供,并没有任何异常。”
    又道,“因为事关将军府,送上来的结案陈词,朕特意看过。口供上,那些山贼口口声声不知你是将军府的小姐,才犯下大错。”
    百里绯月抬眸,黑眸沁幽,“陛下,若是臣女说,自从臣女回京,一直在暗地里让人查当初那些山贼。并且已经找到一个漏网之鱼,只是没轻易惊动,怕打草惊蛇。现在,陛下可否派人去把人拿来?”
    景帝肃然道,“当真?”
    “当真。”
    “人在哪里?”
    “陛下,请恕臣女不能这样说出来。毕竟,在场人这么多,万一害臣女的人就在其中。听到地方先行一步……臣女可以把地方和那人的特征写给陛下。”
    景帝一挥手,立刻有太监准备好笔墨纸砚,百里绯月唰唰唰写了两行字,又道,“陛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旁的人,臣女信不过。臣女斗胆,可否请刑部的王尚书大人亲自带人去拿人?”
    这还有什么不准的,景帝看向王尚书,“王爱卿,你亲自带人走一趟吧。”
    “臣遵旨。”太监把那写着字的纸条送到王尚书手里,王尚书就退出去了。
    谁都没想到,居然扯出山贼这一出,还给找到了!
    不知内情的人早已脑补出无数可能,而李氏却几乎稳不住了。
    根本没有什么山贼,当初所谓被抓住的山贼,确实抢了人,杀了一个上香的姑娘。所以他们的陈词口供才一直在叫冤枉!
    在叫不知道那个姑娘是将军府的小姐。
    所谓山贼不过是她根据这事正好利用编的,为何这小贱人会找到山贼!
    在各种人各种心思中,大约半柱香后,刑部的人押着一个长得就很凶神恶煞的虬髯大汉到来。
    那大汉还在嚷嚷,忿忿道,“你们干什么,老子犯什么事了!”
    凶狠的模样,虽隔得老远,不少胆小的小姐门还是下意识一缩。
    那人还在嚷嚷,“将军府了不起啊,老子一不偷二不抢,老子是良民!”
    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再大的力气,刑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愣是挣扎不开。“放开老子!你们想干什么!”
    而刑部的人还真不是吃闲饭的,在拿到这个人后,还没押送到将军府,王尚书就把这人的身家祖宗都调查清楚了。
    回景帝道,“皇上,此人名柴进,原是北地人。十岁那年北地闹饥荒,和其父母一道,逃荒到京都。原本随父母做些贩鱼虾的小买卖,在其父母病死后,不愿意老实做生意,凭借天生一股蛮力,就在京郊城外百里处的虎归山一带做了山贼。五年多前,此人突然从山贼里销声匿迹,直到两年前,又在鱼市上出现开始做鱼虾生意。不过……”
    王尚书就事论事分析道,“此人最近一个月都没再去鱼市,一直窝在家里。”
    言下之意,很可能是因为这一个月凌三小姐名声越来越响,这人听到什么风声,不敢出来了。
    如果的确属实,那么,这个想法解释是最合理的。
    景帝还没说什么,那叫柴进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凶猛男人唾骂道,“老子是做过山贼,可是老子没杀过人没放过火!老子现在已经从良了!”
    他才这么说,听到幽幽一声女子的笑,“那,你有没有强过人,污过姑娘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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