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 作者:瞳T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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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下了床。

    身体的酸疼还有私密处撕裂般的刺痛,她已经不觉得了。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她将里面的衣衫一股脑的掏出。

    外衣中衣,肚兜襦裙,这些,是阿魏为她置办的。

    跪了下来,在地上仔细翻找。

    藕色的一套,只有这一套,是苍木买给她的。

    拾起了穿上,拢起剩下的抱去了床脚处。地上还散著苍木的衣物,她掀开了被子开始为他著装。没有避讳,目不斜视,她的表情认真又庄重,像在进行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苍木生的高大,这会儿关节处泛著僵,双手双脚沈沈的,搬动起来颇不易。待为其整理好,刘寄奴已是气喘吁吁。

    理了理那短短的棕发,刘寄奴坐在他身边。托著他的脖子将他抱到怀里,取过床脚处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展开,小心为他盖上。

    从肩膀到手臂,从上身到脚踝,刘寄奴连脚底板都没漏掉,把他捂得严严实实。有了层层衣衫的包裹,这一具身体似乎没那麽冷了,她甚至觉得,他正逐渐变得温热。

    接下来,该怎麽办?怎麽做?或者她该哭的吧?心里眼底,迷迷茫茫,空空洞洞,荒芜的可怕,竟流不出一滴泪来。

    脑子里被这张青白的脸占据。摇晃著,不断的放大,放大。

    他在笑吗?为什麽呢?有什麽开心的事吗?他可以说给她听听,她也想知道。

    只是,她兴许听不到了。听不到他的声音,听不到他叫她“阿奴”。

    他的手,送来放下食物,抱著她躲过追兵,现在,却不会动了。他的脚,陪著她走在树林,走在小溪边,走出了幽水岭,一路走进无城,现在,也不会动了。

    他笨嘴拙舌,还有些自卑。他很善良,无条件的对她好。

    对於她的来历,他没有多问过一句。他冲动鲁莽起来不顾後果,因为他忍不得她受上半点欺侮。

    他很容易脸红局促,亏他还长得如此高壮。他的笑容纯真憨厚,笑起来灿烂,金棕色的眼睛里会有暖暖的光。

    是不是难过到了极致,就麻木到无知无觉?

    原本的生活,她过的痛苦不堪。来到这里,他给她的温暖关怀,她感激,珍惜。

    他是她的朋友。

    她的第一个朋友。

    轻轻贴上那冰凉的脸颊,两个字在嘴里胸间翻来覆去,无声的重复:木头,木头……

    16.不欲接受

    就这样,刘寄奴抱著苍木,一直到夕阳西下。

    不愿面对,她在等待。心里在期盼,或许这一切只是个玩笑,他在吓唬她呢。或许一会儿,再过一会儿,他就会醒了,然後取笑她,或许他还会得意的说:阿奴,我装得像不像,果然吓著你了吧?

    一天一夜过去,刘寄奴始终没有等来所希冀的画面。

    到第二天夜里,她不再一动不动的维持原本的姿势。将怀里的男子移开放平,手脚早就麻痹了,之前还能感觉到刺痛,现在是一点知觉都无了。

    她迟缓的动作,想跨下床站起,脚这麽一歪一软,险些摔倒。

    头晕目眩的扶住床架,待缓过劲之後她半拖半抱的将苍木拉下了床。她已经没什麽力气了,手里的他滑脱下去砸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气喘吁吁的跪下,似是怕他冻著了,她把层层覆著的衣衫重新整理了一边。从头到脚,将他仔仔细细的裹好,做完这些,她再定定的看了半晌,吸了口气用力一推,一点一挪的把他推到了床底。

    刘寄奴摇摇晃晃的直起腰,一头栽倒向床。

    他一直陪著她,让她不是孤单,不是寂寞。他们互相陪伴,就像在树林里那样,就像一路走来无城那样……黑眸疲惫的合上,不一会,刘寄奴便沈沈睡去。

    这几日,阿魏觉察出了点不对劲。

    她的小姐闭门不出,说要休息还不准她进房。

    毕竟相处了些时日,她看出小姐的性子淡,既然小姐这样开口,她也是知趣的不去打扰。

    饭菜是热好准时放在门口的,可每次都是全数的端来,全数的端走。再怎麽累,再怎麽休息,总不能不吃东西的吧??不光是小姐,那个二愣子也很奇怪,终日不见踪影。

    起初她想,兴许是他们有了口角,心里不痛快在别扭置气。每天送饭她也在二愣子门口放了份,但同样端来多少端走多少,没一点动过的迹象。

    二愣子的死活她不管,小姐呢她就不能不理。

    隔著房门,她苦口婆心的说啊劝啊,也不知房里的究竟听见了没,听进了否。後来,她实在忍不下去了,直接端著饭菜盘子破门而入。

    一冲进去,就看到她的小姐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脸色是煞白煞白的,吓得她差点当场甩飞手里的饭菜。

    自己不请自入,床上的女子没啥反应,幸好,那眼珠子还是转的。

    她又气又心疼,有什麽天大的事?怎麽就把自己弄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吵架也好,别扭也罢,干嘛要和身子过不去?!再怎麽著,看在她一趟趟热菜端饭的份儿上,总得赏光吃上两口,不能浪费了不是??

    连珠炮似得说了一通,床上那位依旧无反应,眉毛都没动上一下。

    好,不动弹可以,她就亲自来喂。兴许是看她急得不行,小姐没有拒绝,多少吃下了些。

    吃完弄来热水,绞了帕子为其擦手擦脸,忙碌中隐隐的闻到一股怪味儿。想著许是闭不通风的缘故,她便开了扇窗子,往熏炉里投了块安神香,安置完了这才不甚放心的退下。

    接下来几天,她继续亲力亲为,二愣子那边的饭菜仍然是原封不动,她免不了担心,便忍不住开了口。

    对於她的疑问,小姐没有回答,她只是兀自发著怔,不言不语,表情平静得……有一种……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样形容是有原因的,房里的怪味道一天比一天厉害,通风啊熏香啊都没用,她多待一会就要恶心的头晕,可小姐像没闻到似的,除了如厕沐浴,就一直不移不动的窝在床上。

    心底升上了担忧与不安,一为小姐,二为二愣子。

    他不可能出了府邸,他也不可能熬著不吃不喝,院子一共就这麽大,怎会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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