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饶是李春来的动作很快,眨眼便解决掉了最后面的两个守卫,但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血腥味根本就藏不住,前方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呼出声。
    却又是败也这狭窄空间,成也这狭窄空间。
    这帮守卫虽都是拿的短刀,但这等环境中一时根本就施展不开,李春来怎会浪费这等机会?
    直接便是拎着匕首冲上去,一刀刺入眼前这身材健硕、却是倒霉催的守卫的心口,旋即抽出匕首的同时,狠狠一脚,直接将这健硕守卫的尸体蹬飞下去。
    “艹你娘的,唉哟……”
    恍如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下方的守卫根本来不及反应,接连被带倒,有人头都撞到了旁边的参差不齐的墙壁上,登时便鲜血直流,疼的直‘唉哟’。
    那四爷想的倒是不错,正处在中间,进可攻退可守。
    却不妨,这种环境,一旦环节崩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幸免,同样是结结实实的栽倒在了地上,连连哀嚎。
    不过他的身手倒是也不错,转瞬便是反应过来,猫着身子,硬生生踩着前方同伴的肩膀和脑袋,就要先往下跑。
    但李春来怎能让他如愿?
    手中匕首瞄都没瞄,‘嗖’的便是丢了出去。
    “啊……”
    转瞬,伴随着那四爷一声痛呼,锋锐的匕首直接插在了他的左肩胛骨中,暗红色的鲜血已然是暴虐的往外翻涌,他一个趔趄,再次控制不住的扑倒在了地上。
    这便是野路子和正规军的区别了。
    李春来身份特殊,此时身上只是穿着一层精致软甲不提,像是青州左营的普通儿郎,哪怕是休假状态,大夏天,身上也是要披一层棉甲的。
    就是为了养成这种良好的习惯!
    而李春来也相信,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青州左营儿郎们的装备,必将更为先进,也更为的人性化。
    此时,眼见那四爷已经被制住,李春来又怎会墨迹?随手抄起一个守卫的短刀,便是迅速冲上前去,接连补刀。
    眨眼,这本就狭窄的通道内,便已经是躁动的血腥气一片。
    “好汉爷,好汉爷,有话好说,别杀我,别杀我啊……”
    待李春来处理完这一众喽啰,还未到这四爷面前,四爷也喘过一些气来,痛苦的半趴在地上,一手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哀声求饶。
    李春来这时也稍稍放松了些,不疾不徐的走上前来道:“我的同伴,他们现在如何了?”
    四爷陡然一愣,旋即止不住惊悚道:“你,你,你便是那个从擂台里逃出来的那人?”
    “你还有点眼色嘛!我的同伴们现在如何了?!”
    李春来恍如阎王爷一般,徐徐逼近了四爷。
    四爷一时魂儿都要被吓飞了,忙急急哀求道:“好汉爷,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都是他们干的,你的同伴们,好惨啊……”
    “嗯?”
    李春来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难道,虎头他们真的遭了道了?
    “老七,动手!弄死个狗日的!”
    正当李春来思虑间,那四爷却是大吼一声,旋即强撑着身上的伤口,猛的一刀,便是朝着李春来劈过来。
    但这厮明显不知道的是,李春来才是玩这一出的祖宗。
    “咔嚓!”
    面对这四爷的狠辣,李春来动都未动,直到这四爷的刀锋快要掠到李春来近前的时候,李春来这才一闪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旋即,便只听一声脆响!
    李春来已然生生把他那条没受伤的胳膊,直接卸了下来。
    “啊——”
    狭窄的血型空间内,登时便是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呼。
    可这惨呼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便已然是戛然而止,李春来已经用一块衣服的布料,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
    “爷,您没事吧……”
    不多时,等李春来把四爷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密室的通道口上,又把这些尸体都堆在了旁边,这才下来查看钱月儿、晴儿、三娘她们的状况。
    钱月儿和晴儿显然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并不敢贸然,此时看到一身是血的李春来下来,这才稍稍缓了口气,赶忙围过来。
    李春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到不远处火盆边的三娘已经醒了,忙问道:“三娘,你没事吧?”
    三娘俏脸已经恢复了些血色,但看着李春来这般狼狈的模样,止不住用力的咬住了红唇,摇头道:“我,我没事。三爷,外面怎么样了……”
    李春来见三娘能说话了,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也稍稍松了口气,忙道:“出去这个通道,便能看到天地了。现在外面正下着雨,稍有点凉。三娘,月儿,晴儿,此地非久留之地,你们赶紧收拾下,咱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去跟主力汇合!”
    “嗯。”
    三个女人此时也不敢怠慢,忙是拼命点头。
    可钱月儿和晴儿倒是没什么问题,饶是有些害怕,却并不用费太大力气,便是能爬上这陡峭的梯子了。
    三娘身子却依然虚弱,显然爬不上去。
    就在她委屈绝望的就要等死一般的时候,李春来已经快步上前去,直接把她背在了背上,低低道:“小心点,抓稳了。”
    “……”
    再次与李春来如此亲密的接触,听着李春来把这明显年久失修的梯子踩得‘吱嘎’作响,一只手却是无比坚定的拖着她的屁股,生怕她掉下去。
    三娘不由更用力的搂住了李春来的脖颈,死死靠在了李春来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到了此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心情了……
    但有一点她已然可以确认!
    如果今天不是李春来,她和晴儿、钱月儿三人,怕就不是必死无疑的事情了,怕是要直接沉沦阿鼻地狱啊……
    然而李春来虽是背着三娘来到了通道口,奈何这通道口着实是太小了,不可能让李春来和三娘同时上去。
    李春来一边招呼上面的钱月儿和晴儿接应,一边生生用周身强大的协调性和力量,让三娘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饶是处在这种环境,三娘的俏脸却也有些止不住的泛红……
    能骑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上,恐怕,他的大老婆,包括那位李家小姐,也未必能做到吧……
    但饶是李春来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三娘此时的状态却依然有些撑不住,身子还是发软发沉,凭借自己是根本上不去的。
    而这通道口的厚度又很厚,至少得一米多,上面的钱月儿和晴儿想接应都是发不上力。
    更可怕的是——
    “吱嘎吱嘎吱嘎……”
    脚下这年久失修的破竹梯,因为李春来发力明显过于猛也过于集中了,已经有点到崩溃边缘了。
    “姐,你加把劲啊……”
    “三娘,你坚持一下啊,梯子要撑不住了哇……”
    上面,钱月儿和晴儿也发现了这边情况的不对劲,急急在上面伸着手。
    奈何,三娘身体远没有恢复,根本就发不上力。
    “三爷,你,你把我丢下去吧。你我相识一场,终归,终归是我欠你的啊……”
    三娘此时也绝望了,很深情的摸了摸李春来的脸颊,旋即便凄然一笑,就要松开李春来的手臂,往后仰。
    “放屁!”
    李春来转瞬便是察觉到了三娘的举动,不由气的大骂,却也来不及骂更多了,直接用力拉着她的手臂,缓缓的往上顶。
    “唔,三爷,你,你……”
    “给老子闭嘴!”
    三娘瞳孔不由瞪大到了极限,还想说些什么,却依然直接被李春来粗暴的打断。
    “吱嘎吱嘎吱嘎……”
    随着李春来如此高强度的发力,脚下的梯子已经完全不堪重负,崩溃就在一瞬间!
    “咔嚓!”
    就在李春来硬生生把三娘的身体完全顶到了通道口中,钱月儿和晴儿已经不敢再看的时候,这不堪重负的破梯子,终于是顶不住了,‘咔嚓’的碎裂,直接便是‘啪啦’一声,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唔……”
    三娘的脑子在此时完全就瓦特了,早已经不怕死,可一想到竟然拖累了眼前这个前途无量、堪称国之栋梁的男人,她的心都要碎了……
    若这个男人出了事,她,她如何跟他的老婆孩子交代,又如何对沂源、青州的百姓们交代,更如何跟天下人交代啊……
    可下一瞬,让三娘无言的是……
    想象中那恐怖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身下的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那巍巍泰山一般,依然死死的撑在了这通道口下方。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三娘忙是往下看过去,转瞬,眼泪不由便模糊了双眼……
    只见!
    李春来此时就像是一只畸形的蜘蛛一般,两只手,死死的嵌在了通道口并不算平整的凹糟中,因为其中的粗糙,两只手都已经是鲜血直流,下半身完全已经悬空了。
    可他依然狰狞的死死咬着牙,半声都不吭,还在死死的坚挺着。
    “三爷……”
    三娘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眼泪犹如断了帘的珠线一般,‘噼里啪啦’的便是流到了李春来的头发上,脸颊上,肩膀上。
    可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完全说不出来。
    还能说些什么呢?
    这个男人,无怪乎如此年纪,便能打拼下如此可怕的基业了啊。
    他的那种耐性,那种坚韧,怎是常人可以想象?
    “嗤啦!”
    但这平静还没坚持片刻,恐怕的意外陡然又发生了!
    饶是李春来心性、耐力都是惊人,却耐不住,这通道口的石壁都是钟乳石,当初那些工匠明显也偷工减料了,没有好好打磨加固,这玩意根本就不怎么结实的。
    饶是李春来依然在死死坚持,左手处的凹糟却是扛不住了,‘嗤啦’便碎裂一片。
    “三爷——”
    随之而来的便是三娘和李春来同时急剧下沉,三娘根本就控制不住的惊呼出声。
    上面的钱月儿和晴儿则早已经被傻了,都忘了该怎么反应。
    “唔……”
    然后,正当三娘已经陷入地狱般的绝望,根本无法思考任何的时候,忽然发现!
    他们竟然又稳住了!
    三娘忙是用力摸了一把眼泪,朝下看过去,本来稍稍止住的眼泪,不由便是更凶了,简直就要流成河……
    只见!
    李春来竟用他的两个肘部,生生的卡在了通道口最下边缘的两侧,但这两侧显然并不平整……
    猩红的鲜血,已经止不住的浸透了他两条手臂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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