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苏辞囚到最里面的逼仄空间,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男性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在这刻大举进犯。
    琳琅抓住他后背衣服,手心微微渗出了热意,她费劲抬起下巴,颈侧的漂亮线条如天鹅扬首般舒展开来,说不出的妙曼,“呵,祸害得我做不成鬼?”
    她眼尾绯红,挑衅得很,“你凭什么?”
    苏辞食指与中指并拢,捏住她下巴,“大明星,先别急着嘴硬,很快你就知道我凭什么了。”
    他一只手突然抽了出来,拧下一枚金属纽扣。
    与此同时,琳琅身上的力度也轻了一些。她看准时机,猛然推开了男人,从他的旁边飞快跑出去。
    苏辞面无表情看着人逃开,他一边拆着袖扣,长腿慢悠悠地迈开。
    “咔嚓!”
    门锁开了,但推不开。
    琳琅才看到金属门柄缠了一条领带,清爽的蓝色条纹,却被主人恶劣当做了阻止她逃跑的工具。等她好不容易扯开了领带,琳琅听到了身后的声响。
    完了。
    那是金属硬物滚落到地毯的声音。
    “唔……”
    高大的阴影如同一头出世的凶兽,完全笼罩了她。
    “大明星,怎么不逃了?”
    琳琅心想,那你倒是起开啊。
    苏辞单臂轻松越过她的头顶,掌心撑在门板上,他低着头看人,一双细长的眼睛泛着阴冷鬼魅的寒光,刺得人浑身凉飕飕的。
    “啊……还是你也觉得,乖乖听话,也许会让我对你更怜惜一些呢?”
    他似笑非笑,在她皱着眉想要说话时,另一只手猛然撤开垂落在身前的长发,银色项链衬得脖颈愈发纤细。
    “苏辞!”
    她惊慌尖叫,手脚忙乱想要拨正头发。
    故意的吗?
    这带着一丝求饶的叫声?
    是在告诉他不必怜香惜玉,把她祸害到死吗?
    迷离的灯光绞碎了大脑里仅剩的理智,苏辞双眼猩红,如同暗夜里的吸血鬼。
    琳琅暗叫不好,她突然被人腾空举了起来。
    男人的皮鞋踩过金属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
    餐桌上的细颈瓶被一只手臂狠狠扫落在地,霎时支离破碎。
    玫瑰跌落,花瓣逸散。馥郁的香气在鼻尖蔓延,薄纱的裙子也随着他的动作翻开层叠的雪浪。
    苏辞的神经在战栗着,意识明明是模糊着,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余光瞥过打翻的菜单,扫过“骨肉相连”的字眼。
    “呵……也不错。”
    他自言自语,手掌着迷捻起她的一缕发。
    仅仅是这般碰触,都能让他的神经末梢不自觉进入高级警报状态。
    “……苏辞!”
    而她的声音全是气急败坏。
    “你这是强迫!……是犯罪!”
    琳琅挣扎着想起来,每当她即将要成功了,男人又轻飘飘把她摁回桌上。
    反复几次,毫不厌倦。
    他似乎很喜欢把琳琅把控在掌心的画面,看她气得发抖的样子,这实在愉悦到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与细胞。
    之前的交锋中,苏辞还以为她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原来还是会害怕的。
    “强迫?不,你忘了,这是你答应我的。”
    他手臂随意抬起,慢条斯理的,一颗颗松开了衬衣的纽扣。苏辞的皮肤比寻常男性要白皙许多,但该有的也不差,细碎的发尾埋着漂亮的颈线,淡淡的阴影如墨般晕开,像是诗家笔下绝美的风景。
    苏辞俯下视线来,毫无收敛而疯狂飙升的体温几乎能将她灼烧殆尽。他想将她囚困在暗无天日、长满青苔的古老禁区中,时刻折磨,直到死亡。
    “……咦?你们?”
    有人在门外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苏辞斜了一眼。
    来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跟琳琅吃饭的西装男,还有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
    “苏辞哥哥?”
    最左边的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她不可置信睁圆了眼睛。
    正是方幼姗。
    苏辞走后,她原本打算离开的,在电梯里偶遇了一家著名杂志社的主编,她抱着交好的态度跟他和气聊了好几句,得知他今日要给阮琳琅做一期专访。
    突然被苏辞放了鸽子,方幼姗的心情可算是恶劣,如今一听阮琳琅又得到了主编的青睐,心气就更不顺了。
    她怎么可能让阮琳琅大出风头?
    方幼姗似有若无提了几句,主编很给面子,立即邀请她跟阮琳琅同做这一期的专访,比起根基不稳的阮琳琅,方幼姗这个小花旦当然更有份量。
    进房间之前,方幼姗还想着琳琅会露出怎样难看的脸色,感到一阵畅快。
    可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
    冷静自持的苏辞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竟做出把女孩子按在餐桌上的举动!
    方幼姗的耳朵里甚至还能捕捉到他动情之际的呼吸声。
    更令她崩溃的是,苏辞压迫的女孩子慢慢转过了头,鬓发散乱,满脸通红,明显是被欺负得厉害。她眼里有着泪光,仿佛在呼救。
    主编下意识想跑过去解救被恶龙掳走的美人。
    然而恶龙苏辞只是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并不放在心上,他食指从她的脸颊挪腾到下巴,稍一使劲,迫使人转过头继续面对着他。
    “你故意的?”
    反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美丽的女孩不解看着他,明媚的眼眸里写满了无辜。
    她只是恰好运用了谈判的技巧,让小采访变成了一期个人专访。既然是专访,摄影自然要专业人士,主编不得不重新约了一拨人过来。而这段空白时间,她正好利用过来。
    女主的出现是意外之喜。
    “算了。”
    苏辞倏忽笑了。
    琳琅见惯了他的冷笑、讥笑、嗤笑,很少见他这样的笑容,唇角轻勾,又像是某种坏心眼的捉弄,意外令人着迷。
    “既然你想这样——”
    那就将计就计。
    “如你所愿好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辞非但没有收敛,气焰反而更加嚣张了,他长腿朝前一挺,猝不及防的,让她膝盖碰得生疼。
    他略带薄茧的手掌突然收紧,攥住女孩的细颈。
    冰凉的唇瓣贴了下来。
    与其说是亲热,更不如说是某种惩罚性的肆虐,形同暴行,惨烈无比。
    “唔?”
    苏辞微微蹙起眉头,他提早结束了刑罚。伸手一抚嘴唇,全是鲜红。
    “……你咬我?”
    他做了一个极其不符合他清冷人设的高高挑眉动作,之后迅速恢复常态,他放开了琳琅,站起身时把她的裙子给翻落了下来。
    苏辞没有被围观的自觉,慢吞吞系好了敞开的纽扣,他上前几步,又弯腰将皮带捡了起来,往腰间一搭。
    围观的众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管理,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苏辞穿好了衣服,除了头发稍微凌乱,终于变回了众人眼中那个常见的苏经纪人。不苟言笑,规矩严谨,好像刚才拧着人强吻的斯文败类只是他们的一时错觉,他依然站在神坛上不食人间烟火。
    男人缓步朝着门口走去,目不斜视从主编的身边经过。方幼姗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苏先生就不解释一下吗?”
    后头传来主编压抑着愤怒的质问。
    棕褐色的皮鞋轻擦过地板。
    “你要解释?”
    前面的人心不在焉,微偏过头,侧颜的轮廓在灯光下精致如画。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正如你所见,我在潜手下的艺人,她有点不太听话,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教训她。”他轻描淡写,把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灰色规则说得漫不经心。
    “对了,下次进门前,记得敲门。兴致被打断,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苏辞颔首致意,视线掠过琳琅,转头走了。
    那目中无人的态度令主编气得牙齿打颤,好在他还记得在场还有一个“受害者”,当即撇下对苏辞的愤懑,温言软语安抚琳琅。
    在安抚过程中,主编有意无意问了琳琅跟苏辞之间的相处。她并不说话,一副受到屈辱的样子,令人浮想联翩。
    很快,在次日清晨,娱乐圈引爆新的头条。
    “王牌经纪人假正经真下作,无耻染指艺人!”
    “扒一扒这些年禽兽不如的经纪人!”
    “因爱生恨?一线经纪人大玩灰色规则!”
    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然而故事里的主角却是同一个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文中的某些特征足以使主角的身份呼之欲出。
    苏辞一天都在接电话。
    有的是看了网上的文章,匿名来骂他人面兽心。有的是纯属慰问他,坚定表明相信他的人格。还有的是想要浑水摸鱼,看能不能从中捞得好处。
    “谢谢林总的关心,你先忙,有空再聊。”苏辞挂断了电话,又埋头处理起成堆的文件。
    钢笔尖在纸上轻点,他头也不抬,“你想问什么?”
    沙发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他扶了扶眼镜,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苏哥,现在的影响太恶劣了,对您的形象很不利,我建议尽早进行危机公关,毕竟拖得越久越难处理。”
    苏辞不置可否,“你相信网上那些话?”
    张鸿是他一手培养的心腹,相对于琳琅,他自然更偏向自律惊人的上司,“怎么可能?苏哥你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苏辞反问。
    “呃……就是那什么,衣冠楚楚……”
    银色的钢笔在他的指尖灵活旋转,偶尔有一缕光映入黑湖般的瞳孔里,划过清浅的水痕,顷刻又消失不见。
    “他们说的没错。”
    “……哈?”
    苏辞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愉悦眯起了眼。
    衣冠楚楚啊,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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