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天飘,却没有半点落桥面上。又讲什么天下的公鸡打鸣都是五更,但这东边镇上的公鸡是四更打鸣,说的也是刘秀率军驻扎在东镇时,不知道王莽军队已经追杀到了西镇,于是东镇的公鸡便在四更打鸣,让刘秀以为已经是五更了,便拔营走人了,而西镇上的公鸡还是比较忠于职守,依旧在五更打鸣。
    卓夫人和夏婶儿很信佛,对这些传说蛮感兴趣,点头言道,乃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的眼睛是睁着的,专帮好人。子衣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母亲和奶奶也常这么讲民间传说,末了也象卓夫人和夏婶儿一样,叮嘱自己说,要多做善事,多行积德,帮人一事,就可能救人一世。子衣又望了望卓夫人,她在很多方面确实很象自己的母亲,子衣又看了看君然,她正盯着自己,眼睛里带着嗔意:“呆子,饭菜都要凉了,还不趁热吃么?”
    小二瞟了她二人一眼,暗道:“果然是少年恩爱!”
    子衣在一个小摊前站定了。她习惯每到一个城市,就去街上转转,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气氛,更何况现在是在唐代,她更有这个喜好了。一路走来,无数少女的目光纷纷在子衣身上驻足,子衣偶尔看到也回之一笑,那些少女便飞红了脸,低笑着走开。
    这个小摊上生意冷清,他旁边的画像摊这会儿可是门庭若市,一大群少女围在那里。小摊上引起子衣兴趣的,是几个又圆又大直径有20厘米的石头。子衣问老者,这些圆圆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老汉在田里锄地时挖到的。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还有几个差不多有三尺大的,放在我们村麦场上碾麦子。听有学问的老人说,这是龙骨一类的东西,可以镇惊安神的,俺们那的小孩就没有抽过惊的。”
    “敢问老丈家是哪里?”
    “南阳府西峡。”
    子衣眼前一晕,那里可是世界上最大的恐龙蛋集中地!这几个石头果然是恐龙蛋化石啊。三尺大的,晕啊,差不多有一米,要知道世界最大的恐龙蛋是50厘米的,他们村里的那几个当石碾用的恐龙蛋,可以进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她在21世纪的时候想收藏这玩意儿,一直没门路,因是国家财产,嘿嘿,现在谁知道恐龙是啥玩意儿?
    子衣乐颠颠的买了两个化石蛋,只花了半个铜子儿,就半个铜子儿啊。正乐着,过来一个中年人,气质儒雅,带着一身的药材味,看了一眼子衣手中的龙蛋,将小摊上剩下的全部买走了。
    看来还真可以做药用呢。子衣转身欲走,那中年人忽然唤道:“这位小哥,请留步。”
    “这位先生,有何事?”
    “不敢。在下张望泽,略通歧黄之术,我观公子气色欠佳,似是风寒未愈又奔波劳累,不得休息,又饮食不善,恐将大病一场,故此冒昧告之。若公子不嫌弃,在下愿为公子把脉开药。”
    子衣一惊,此人所言不差,自己最近身体确实很倦,有手脚发软无力之感,只以为是太累了。“多谢先生美意。只我现下有要事在身,难以停留,纵使开了药方也无法煎药。”
    “如此,公子随我药铺一行,我为公子开些药丸,公子之病不可再拖。”
    子衣一走,那旁边画师摊上的人群也忽然散了。
    老汉奇道:“我说先生,你这画像的客人怎么说跑就一下子没影了?”
    那画师摇摇头:“食色者,人之本性也,不分男女。”拿起画纸指给老丈看。
    老汉揉揉眼睛看了看,这不是刚才那位很好看的公子吗?原来那群女客挤在这里是为了看那位公子啊。
    药铺名为“仁义堂”,人流如川,生意甚是兴隆。张望泽取了几粒药丸,交与子衣时,一再叮嘱道:“此药丸只是治标不治本,公子一旦稳定下来,切记找大夫再行切脉,须药与饮食一起调理。公子切莫忘记!”
    子衣掏出碎银来付药费,不料那张望泽坚辞不受。这怎么可能不要银子呢?21世纪的医生只怕开给病人的药不够多,不够贵,这人竟然不收钱?
    “在下未为公子把脉诊治,未调治公子病情,不敢受公子银两。此乃我家祖上世代相传的家训,望泽不敢坏之。”
    子衣无奈出了药铺,心道古人的医德真是好,怎么到了现代就全坏了良心了呢?
    夜里,子衣被一阵鸡鸣声惊醒了,接着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似有很多人。子衣起身穿衣出来,顿时吃了一惊,外面天色仍是漆黑一片,走廊里却挤满了人,似乎整个店里的客人都已经起床了,大家立在走廊里喧哗一片。
    只听一人道:“听啊,果然是四更鸡鸣啊。快听,真的是东边镇上传来的!”
    子衣细细倾听,果然打鸣声是从东边传来的,其它地方都没有听到鸡叫声,再看现在天色确实是四更,那传说竟然是真的么?
    卓夫人三人住的房里也亮起了灯,夏婶儿打开一条门缝,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子衣低声道:“无事。客人们在听四更鸡鸣。”夏婶儿这才安心的关了房门。
    约莫过了一更时间,天色已蒙蒙发亮,有人道:“五更了。”话音未落,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次第传来,高昂而嘹亮,惟独不闻东边有打鸣声。
    客人们正欲散去回房,却见楼下走来一队整齐的士兵,队前有二人骑马,马上二人身披将军盔甲,乃是近日出名的二位女将军。楼上一众人等,不知发生何事,立时静默下来。一名兵士上前向楼上高声问道:“请问潇子衣先生,可在此处休息?”
    潇子衣出了店门,那两位女将军已下了马。一位身披银白明光铠将军盔甲,正是她昨日在城门口见过的,另一位青衣铠甲,手执红色拂尘,子衣心一跳,传说中的红拂女?
    “在下潇子衣,见过二位将军。”
    “潇先生请免礼。我名张初尘,这位乃是李秀芳小姐。近日我收到夫君李靖书信,知先生将来此地,已等候多时。昨日闻得先生已到泗州,恐与先生错过,故此早早来访,恳请先生屈尊,移驾一叙,惊扰之处,万望见谅。”
    果然是红拂女啊,跟传说中一样容貌出众,冰清玉洁,美女一个!那个李秀芳好象没听说过,历史上李渊的妹妹同安长公主,现在正和淮安王李神通一起,刚从窦建德手里救出送往长安;李渊的第三个女儿,即平阳公主李秀宁,此时应该正率领娘子军在关外驻扎,而且年届三十,比眼前这个李秀芳大的多。唐朝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女将军?
    “小生不敢。惊动二位将军,心中实在惭愧。既是将军之意,敢不从命。待在下收拾一下,即随二位将军前往。”
    子衣随红拂女、李秀芳并骑而行,君然三人则依旧坐于马车中,由士兵们护送着前行。红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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