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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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风贺响响的意见有所不足时,才会加以指点更正。风贺响响的理政能力,在贺月的指点下,进步很快。

    再后来,贺月叫风贺响响不必事事提前请示,而是尝试着跟朝堂的各部大臣和内阁大臣商议着处置朝政,事后及时禀报一声,贺月最后再把把关。贺月指出,与大臣议政,必须先要有自己的主张和意见,兼听大臣的意见,吸取他们意见肯可行的地方,但不能让大臣们的意见左右了自己。但是,大臣们的意见和主张确实自己的好,在权衡利弊之后,要果然做出选择,不能固执己见。

    随后,贺月便不怎么一直盯着朝政不放,风贺响响也是每过几天来给贺月禀报一次,只捡些大事要事禀报。显然,风贺响响虽然年轻,但对于政事的处理,手很快,并在大臣们的辅佐下,很快对监国一职,愉快胜任,获得了各方的赏识,信任,和拥戴。

    跟风贺响响愉快胜任相对,贺月的身体虽然一直调理静养着,却是山河日下,一天一天差。

    转眼到了九月,秋风乍起,寒意初生。

    风染轻轻替贺月揉着身体,怕贺月卧得久了,一侧身体酸胀:“你今儿身退热了,多穿些衣服,我扶你出去走走吧。”有风贺响响监国,代理朝政,贺月便直接把御房和昭德殿都让与风贺响响跟大臣议事使用,风月便都住到菁华宫来了。风月难得有这么大段大段的轻闲时光,便常常在皇宫里四处闲逛,说说笑笑,忆一些往事,更多的时间,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守在一起。

    贺月的身体越来越差,不是发冷,是发热,身腿越来越没有力道,在外面散步的时间一天一天短,躺在床的时间,一天一天长。听了风染的话,贺月舒了口气,道:“今儿不出去了。我有话跟你说。”

    贺月说有话要说,却又只拉着风染的手,轻轻摩挲,良久不语。风染也不催促,静静地坐在床头,陪伴贺月。到了晚间二更之后,风染叫内侍端来热水,风染亲自给贺月洗了手脸,擦拭了身体,揉搓了双脚,扶着贺月在外床躺下,半身拿了几个大软枕垫在身下,使贺月可以半倚半靠地坐在床头。

    等风染也洗漱了床,不用吩咐,内侍们也知道皇帝皇夫要安寝了,他们把寝殿里的灯烛熄灭掉一些,只留下一些不太明亮不影响睡眠的朦胧烛光。内侍退出前,贺月似乎吩咐他们去取什么东西来。

    一会儿,内侍把东西取了呈来,贺月接在手里,放在自己身,轻轻摩挲了一会,递给了风染。

    风染接过来一看,是个极精致温润的玉匣子,用料是名贵稀少的血玉,做工精雕细刻,玉匣四周雕着兰竹菊梅四君子的浅浮雕,显得很是雅致,玉匣盖有个凸出的玉钮,轻轻一拉玉钮,玉匣便打开了。玉匣想是整玉雕成,花纹浑然天成,找不出拼结的楔缝。这么大一块血玉已经很稀罕了,还雕琢得晶莹剔透,毫无瑕疵,风染再是个不认货的,也知道这玉匣价值连城,便问:“装的什么东西?”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会如何了得?

    贺月轻轻笑道:“是朕的宝贝。你打开来看看。”

    风染很快看到了贺月的“宝贝”,是两个暗红色的锦囊,一个装裱过的小小卷轴。风染便把那卷轴的丝带解开,轻轻一抖,在床,两人身展开来。

    这是个精裱过的小立轴,立轴一展开,风染觉得懵了:拿价值连城的玉匣封装,又用雕紫檀轴,紫带碧牙签进行精裱的小立轴,装裱的不过是一纸卖身契。

    这纸卖身契是拿普通的帐册纸写的,精裱之后都还有一些微微泛黄,显得年代相当久远,这是一张死契,身价一钱,卖与贺月为奴为仆。立卖身契人:风染。代笔人:庄唯一。收受人:贺月。

    “……”风染怔怔地看着,半天才道:“你怎么还把它裱了?”

    仿佛拉开了记忆的闸门,风染还记得,那时,他是以一种怎样决绝的心情,在这份卖身契签名,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他到底是卖身给了太子府?还是卖身给了贺月?后来,他想找出卖身契销毁了,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这卖身契了。在他做风园公子的几年,他暗多次搜查帐房,也遍寻不获,想不到竟然被贺月精裱了,还拿个玉匣收藏起来!

    贺月从旁边伸过手来,手指在风染的签名,轻轻摩挲,道:“以前,你心头不喜欢我,我只有看着这张卖身契,才觉得你是我的人。后来,你出征,我想你了,也喜欢拿出来看看,感觉你在我身边一样。风染,你是我的。你不会跟我说好听的,我当这契券啊,是你许给我的山盟海誓。我要一辈子收着。”

    老实说,看见自己早年签下的卖身契,风染并不觉得是什么美好的经历,心头百味杂呈。可是,听贺月说得分外可怜:他只有看着卖身契,才觉得自己是他的人;自己出征,他会看着卖身契,睹物思人;甚至,把卖身契当做自己许给他的山盟海誓。

    一向,风染知道贺月强势,想要的,会想尽办法得到,百折不回。如今,风染真实在感觉到,在贺月强势的外表下,也有软弱无助的内心和自欺欺人的时候。

    风染有心想说些什么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等好听的给贺月听,可是搜肠刮肚,又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自己想得到的“好听话”感觉都有点肉麻。肉麻话年轻时说说还可以添个情趣,他们这都是相伴相守二三十年的老两口了,实在说不出肉麻话来。最后,风染有实说实地道:“我不会说肉麻好听话。”

    贺月小心地把立轴卷了起来,重新放回玉匣里:“你再看看那两个。”

    玉匣里还有两个暗红色的锦囊,从布料的暗淡色泽看,这两个锦囊都有些年头了。但两个锦囊显然不是同一个时期的东西,一个锦囊的色泽更加暗淡,年头也更长远。

    风染随手把那个更陈旧一些的锦囊打开,里面,是一缕编结过的青丝,靛青的发丝,编结得虽有些混乱,却明显是一个同心发结。风染心头一凛,试探着问:“是……那次……你跟我结发玩儿……你还留着?”

    那是在贺月即将迎娶毛皇后前夕,在贺月断然拒绝了大臣们的结发提议之后,正好是他进入太子府后的第二年,贺月说要跟他欢好,在欢好之前,贺月跟他行了结发之仪。那时,风染正谋划着跟郑修年联手刺杀贺月,他怕贺月起了疑心,怕刺杀失败,不得不答允欢好,任其结发。在那时的风染看来,结发不过是贺月一时兴起的玩耍男宠的新花样,一点没有真心,也一点不可信。那次结发之后的欢好,被郑修年逮个现行,随后,风染陷入巨大的羞愧悲愤之,没再注意过那绺发丝的下落。

    自然,另一个暗红锦囊里装的应该是他们结褵时,第二次结下了同心发结。他们枕着那同心发结睡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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