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花劫 作者: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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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来都会统统不见。初息知晓山猫绝无这等食量酒量,眼看桃花酒越来越少而寿宴之期越来越近,她连夜挖坑,将酒全部藏入地底。

    一夜睡得不踏实,第二日再去瞧,竟有这等闲人挖地三尺依旧把桃花酒吃了个精光!

    这下初息着急了,加快酿酒速度之余,绞尽脑汁将酒坛子分散到琼花林各处。树梢上、大石下、劈开粗枝卡入其中,还不放心地堆了好几堆的草掩盖,心想这回偷吃贼该找不见了。谁知次日折返,绕了整个琼花林十圈,一坛酒都找不见,初息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偷吃贼精神可嘉,被气得半死的初息一股脑产出百坛烈酒,也不藏了,围成一圈就放在明面儿上。抱着山猫躲在石库内——她倒是想看看这偷吃贼的真面目。

    渐渐入夜,初息屁股都坐疼了偷吃贼还是没出现。

    月光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酒坛无人光顾,静谧之余更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苦等偷吃贼不来,不知不觉间初息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山猫将初息舔醒。初息睁眼时一道鹅黄色的光从她眼前掠过。她急忙往后躲,偷吃贼一日不得闲,果然来了!

    鹅黄色的光落到石库后,幻化做人形,渐渐往酒坛的方向走去。初息和山猫探出脑袋,只一眼便愣住了。

    初息想起坊间流传的对于帝将神鸟新晋女君的形容——只看一眼便移不开眼,却又不敢多看。

    来者一袭鹅黄轻纱,内里衬着件精白长裙,一块鸽血红腰扣甚为醒目,脚下金色飞云靴隐隐生风,莲步轻盈步步生香。这惊鸿艳影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彩光,琼花林的夜晚被这道彩光染成柔和的颜色。玄色长发被一根金带拢于腰际,眸如深湖,薄唇轻抿。她像一只神鸟降世,姿态高傲,冷艳绝伦。

    若说谷主之容已是奇美,眼前的这位妖君却不输她分毫,甚至比谷主更加清俊端雅。不似妖类,倒像神仙。

    初息这一介没见过世面的小妖看呆了眼,直到那位走到酒坛边,凭空变幻出了玉桌暖凳,将酒倒入酒器之中,方才醒悟!

    长得这么美,竟是偷吃贼!

    “且慢!”初息突然出现,一声娇喝拦下她进酒的动作。

    偷吃贼凤眼微充,并不言语,目光落在初息身上的一霎让初息心脏猛地一跳,结结实实地压得她气亏。初息知道眼前的这位的修为远高于她,单是无意间散发出的气场便足以让初息腿软。

    初息强打精神并不退让,若是任凭她无限度将酒喝光,谷主寿宴一到,她可还有命活?

    “不知这位大人是否走错了路,误入琼花林。”初息不晓得对方来路,估摸着肯定是上山贺寿的哪路妖族家的千金,开罪不起,“这些酒是数日后谷主寿宴用酒,大人不必心急,过不了多久便可在寿宴上饮个痛快。”

    那偷吃贼却不理会她的话,慢悠悠道:“这酒是你酿的?”

    “是。”初息说话间山猫越上她的肩头,好奇地打量对方。

    初息刚说完话,偷吃贼一口闷下一杯酒,喉头微动,品了片刻接着倒酒。

    顺便地称赞了一句:“酒香浓烈,入口却清甜。想不到这巫行山上也有如此会酿酒之人。”

    “……”

    方才说得话竟如同放屁!对方根本不理会她的劝告!

    初息怒从心起,走上前去将酒具夺走:“这位大人,夜已深了,石库非您久留之地,还请您早些回去就寝。”

    对方不紧不慢地打量了她一眼,从从容容地抬了个手,酒壶又回到她手中。

    初息咬牙:“大人!这些酒是寿宴贡酒,不止是给你一个人喝……”

    这人并不看她,忽地周身一百坛酒悬空而起,惊得初息和山猫都瞪圆了眼睛。一道黄光横扫而来,还未看清动作,所有的酒坛溅出酒沫子,安静片刻纷纷坠地,破碎的坛子里空空如也!

    只见这人薄唇发亮,酒气大盛。

    一百坛酒就这样被她一扫而光!

    初息眼泪都快气出来了——怎会、怎会有这等坏人!

    临走时妖君捏了一块蔓菁糕,目视前方道:“我倒没听说巫行山上还有携猫侍婢。”

    携猫侍婢?

    初息扭头和肩上的山猫对视的功夫那妖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恶!竟吃完就逃!”初息想要追,却不知从何追起,心中气急却毫无办法。

    妖君御风而行,眨眼间便回到了巫行宫。

    清冷的廊道铺着青色的月光,她悄无声息地贴地而行。裙摆扫过一尘不染的玉石地面,这细微的声音倒是引来了人。

    “幻真。”

    停下脚步,撤肩回眸,谷主宴无台就在身后。

    “表姐。”

    宴无台的面容被黑暗隐去,只有阵阵邪风从她身后吹来:“这么晚了不歇息,倒在还在晒月光?”

    幻真道:“巫行山上气候炎热,我吹阙荫谷的大风吹惯了,睡不着出来赏赏夜色。倒是表姐如何不睡?”

    宴无台往前走了两步,眼下的红痣透出些妖光,连瞳孔都是红的。

    “表姐没歇息好?”

    宴无台从她身边走过,似赶去什么地方,没搭她的话。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寿宴迫在眉睫,明日莠竹就来要酒了。初息熬红了眼睛才弄出五百坛酒,和寿宴需要的六千坛相去甚远。

    “什么!这么多日你才酿出五百坛!想糊弄谁呢!”莠竹见初息竟敢偷懒,赤水鞭抽出作势就要打。

    同屋的妖奴求情:“莠竹大人,初息没有偷懒,每夜都在石库酿酒至天明,七日之前就已经酿好一千坛了。如今只剩五百坛,定是有隐情。”说着用手肘杵了初息的腰间道,“你倒是跟莠竹大人好好解释一下啊!”

    初息吃疼,她不喜这莠竹,虽真是有隐情,可求饶的话卡在喉咙口,为自己辩白倒似不情不愿了:“莠竹大人,我的确已经酿好了数千坛酒,可不知道哪路的妖君,竟将酒喝了个精光。这五百坛是我昨夜赶制出来的。奴婢妖力低微,只能酿这么多了。”

    “妖君偷喝酒?”莠竹狐疑,“来贺寿的妖君们各个都是名门望族,是妖界响当当的人物,如何会偷食你的酒?你可别为自己欺君罔上找借口!你且说说那偷吃贼的样貌!”

    莠竹口口声声质疑初息偷懒,初息心里的倔强被激起,朗声道:“那人一身鹅黄衣,脚穿金靴,腰间还有一枚极其罕见的血色腰扣。凤眼秀鼻,嘴……”

    初息不知该如何形容偷吃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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