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手就是古谦,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所以荒木的应对,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吃力。
    也许这里存在一个疑问,说起弱点,古谦也应该有着同意的弱点。他依靠着剑灵的一只眼睛生存至今,在防守之上也有顾及不到的死角。作为他的对手,完全可以采取一样的方式攻击。
    加入对战场面真正演变到这样的步骤,那一定会呈现出相当奇异的一幕。古谦攻击对手右侧,荒木反攻对手左侧,持续下去,他们的攻击会形成一个怪圈,仿佛两条衔尾的毒蛇,只想着如何吞噬对方。
    面对宿敌,荒木不该存在怜悯之情,同时也是对方仙选择了卑劣的手段,他就算也这么做,顶多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互相攻击弱点,让战况趋于平衡状态,在双方实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就需要外部条件的平等。然而,荒木的虚怀剑却无法出鞘——这是阻止荒木如此做的第一个理由。
    在决斗之前,甚至是他们来到这座荒岛之前,苍舒御剑对苍舒忆提出的刺杀古谦的建议,一直心存抵触,尽管他从来没有明说,但是这种心情还是被荒木敏锐的捕捉到了。假如是正大光明的决斗,进而杀了对方,荒木自认还能向阿剑解释清楚。如若这其中掺杂了任何不光彩的手段,别说是说服阿剑了,荒木自己都过不去心中这道坎——这是阻止荒木如此做的另一个理由。
    终于,吃力的防守叠加之后,形成了一个空当。方在这样的场合中,只能称其为——死穴。
    古谦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明明是一直翡翠般漂亮的绿眸,但是在绿色之中泛起的赫然是鲜血般妖异的红芒。同样的一处红芒,还出现夜鸦之上,全身幽黑的剑刃,只有剑尖的一点,破开了异样的红色,仿佛无坚不摧!
    裂帛般的声响,除了世上品质最好的丝绸在撕裂时放出类似的声音以外,刀剑刺入血肉时,也可以造出如此绝妙的音质。
    鲜血飞溅,不知是哪一处内脏被刺穿,如果只是单纯的对穿伤,在短时间之内一定无法造成如此大的出血量。紧着这,荒木的脸色变得煞白。人类也好,剑灵也好,血液都是生命力的象征,短时间内大量失血,都会造成可怕的眩晕感。
    事实上,荒木没有晕倒,坚持站在原地,不得不说已是一个奇迹。
    胜负已定了吗?苍舒家输了吗?再也没有任何回寰余地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在近万观众的脑海中同时闪现?不少人发出了哀嚎,也有人在抽泣,更多人是张着一双呆滞的眼睛凝视赛场正中仿佛凝固一般的画面。
    在开战之前,众人就知道自身被迫被卷入了这一场决斗之中,他们不再是单纯的观赏者,这一场决斗也不是给他们带来乐趣,带来谈资,带来观赏性的单纯的比赛,事实上,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都将被这场决斗所左右。
    因为,与那个疯子对战的是苍舒家,所以,观众们才对最后的结果保持着希望。哪怕是绝境之中看到细微光明,但还是足以暂时缓解心中的不安。然而之前的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瓦解。残酷的宣判已经悬在众人头顶,随时都会以雷霆般的态势降落下来!
    希望的情绪,总是好不容易才能形成。
    绝望的情绪,却会在最短的时间蔓延。
    除了呆若木鸡的滞留原地以外,谁也不知还能怎么做。就连先前肆虐的风刃,也在不知不觉中全部平息下去。凝滞的空气恰好是凝滞心情的全部写照,正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沉淀。
    就是在这样胶着的空气中,虚怀剑,陡然出鞘。
    荒木的动作,就此划破了凝固的画面。谁也不知从他中剑开始,到他做出反应,这中间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时间和感官,失去了全部的意义。也许很长,也许很短,总之,时间的长短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画面中唯一有所行动的部分,理所当然的成了一个焦点。
    所有人满怀迷惑的看着,谁也想不通这个行动背后的意义。
    浓稠的鲜血汩汩涌出,顺着荒木的手臂淌下,在虚怀剑出鞘的那一瞬,立时染头了剑身。以至于在近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虚怀剑的形态。一个错觉在悄然形成,仿佛虚怀剑本就没有剑刃存在,剑柄往下的部分,只是凝固起的鲜血。
    鲜血形成的剑,剑刃挥动时,被带起的也一溜血珠,仿佛拆散了一串珊瑚项链陪,颗颗饱满殷红的珠子抛洒如尘土之中。
    这是一场被慢了数百倍的电影,任何一个画面都像是一张高精度的照片,一帧一帧的印上所有人的视网膜。应该是奇迹吧,不然的话,眼睛怎么能够捕捉到那么多的细节?
    再一次裂帛的声响,比前一次更加清晰的响在耳边。虚怀剑上被染上的血液还没有落尽,三尺长的剑刃就没入了另一具躯体。
    这是否是一种注定?虚怀剑这般的神兵利刃, 注定不会让凡夫俗子看清它真正的模样?
    “置之死地而后生,荒木,你够狠!”半响之后,有人发出了如是感叹。更确切的所,应该是赞赏。古谦一只绿眸,早已被猩红取代了本来的绿色,其中的情绪过于复杂,复杂到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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