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只能说事与愿违,令他无限失望。
    笑眯眯的转头,面对阿剑,“问吧,现在无论你问什么,我一定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来自苍舒忆的保证,根据过往的惊艳,还是不要太当真的好。别人越是当真,就越是他加以戏弄的好时机。不过如今的苍舒御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问那些所谓的秘密——不管那些秘密是否已经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
    “能帮我找个医生吗?”只是苍舒御剑如今唯一的乞求。先前不断在眼前上演的变故,早已将他的思绪搅的一团乱。一片乱麻之中,这是唯一还能够清晰抓住的念头。
    “医生?”苍舒忆垂着眼睛,瞥了一眼需要救治的剑灵,同时不小心忘掉了,他自己也是需要救治的对象。“人类的医生就算来了,不见得对剑灵也有用吧?况且,这一剑是他在他的算计之中,至少应该保证自己死不了才对。”
    “你说的没错。”也只有荒木本人听出了来自苍舒忆的讥诮。谁也不会想到,在如此凄惨的境地下,这人还有拿旁人调侃的兴致。“受伤的位置确实应该在算计之中,但是,我算计不到的是之后的发展。”
    苍舒忆被堵了一下,然而他的个性也不允许他在口舌之争中输人一筹,当下硬邦邦的回道,“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说罢,也不管方才才许下的“言无不尽”的诺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场边走去。
    当然了,如果没人阻拦的话,苍舒忆一定可以完成自己“赌气”的表演。然而,还没有迈出几步,手臂已经被人死死握住。对方的动作充分考虑到了他的情况,抓住的只是他未曾受伤的左臂。
    即使如此,苍舒忆还是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痛,并且转头狠狠瞪上一眼。
    古谦丝毫都没有从之前的呆滞状态中缓过神来,是不是被怒目相视,对如今的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木然的开口,声音也是木然的,“你别乱动,我去帮你找医生来。”
    “医生?”若说方才的讥讽还存在几分顾忌,现在换了对象之后,苍舒忆就完全变的肆无忌惮。“你耳朵出问题了,没听到我刚才说的?人类的医生就算来了,也不见得有用。”几句话,说的极冲。没有办法,如今的苍舒忆完全没有力气从对方手中扯回自己的胳膊,唯一能做的就是逞一逞口舌之快。
    不止一次的划清与“人类”之间的界线,苍舒忆只顾着说的痛快,完全没在意自己说出的话是如何的诡异。
    古谦半低着头,从制止苍舒忆离开之时算起,他就没能敢看他的脸。假如再从这张脸上看到足以和记忆中重叠的神色,古谦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低着头,就无可避免的看着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
    粘稠殷红的血液还在增加,来自眼前这个人,连绵不绝,仿佛无休无止。就连他之前走过的地方,也留下一个接着一个血红的脚印。
    这些鲜血成了唯一的证据,证明苍舒忆重伤的事实。任何人在如此伤重的情况下,即使还能撑住最后一口气,也该倒地不起,而不是像他这样活蹦乱跳,外加处处招惹是非。难道他真如自己形容的那样,早就不是人类?
    包括生命力,都比人类要坚韧的多?
    生平第一次,觉得血液的颜色看久了,也会引起头晕眼花。古谦自嘲,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违背了身为盗贼的立场。“医生来了,至少可以帮你裹伤,也可以想办法止血。”
    “随便你吧。”剩余的力气支撑到这一刻,终于到达了最后的极限,苍舒忆心怀不满的嘀咕一句,就在古谦的注视下,双腿无力,虚软的倒下。最后的想法居然是恶心,就这样倒进自己的血泊里,还真是一件无比恶心的事。
    是本能?还是陡然萌生的念头?古谦跟着跪倒的同时,手臂一展,在苍舒忆接触地面之前及时抱住了他。如此一来,无可避免被血液浸透的,就是他的衣衫。
    蓦地,被浓烈的气息所包围。太过稠密的血腥味,再一次刺激了古谦的神经。一个重复了两遍都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在此刻开始了第三次的努力,“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切。”苍舒忆冷冷嗤鼻,不管如今的处境,他只顾着表达自身的情绪。“加入你自己想不出来,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是谁。”永远是这样足以气死人的我行我素,苍舒忆甩下模棱两可的说辞之后,再也不去抵抗身体的脱力感,极其干脆的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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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追溯,往事如同电影胶片般被倒回。
    整整一年未曾归家的苍舒忆,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浪子。如今浪子归家,心中却没有被电影小说渲染的那种惆怅。全部的心情,归纳起来就是倦怠二字。看透了生死,生无可恋的倦怠。
    不是看不出弟弟苍舒恒满眼的期待,也不是不感激他在这些年中为这个家族所做的一切,然而,苍舒忆还是无心去凝听他想要说的一切,径自开口,“我走之后,你就正是继承家族新一任宗主。”
    说罢之后,再也不看弟弟从希望向失望迅速转变的表情,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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